第1章 棄子
“逍遙門核心弟子墨塵,為護本門遺寶玉玲瓏與邪派泰斗拼死相鬥,雖身受重創,丹田破裂,在於仙途無緣,但卻以一己之力奪回玉玲瓏,為大仁、大勇,是我逍遙門典範,此行將永久錄入史冊,感念如此功德,經長老默許,特許墨塵前往祖地潛修,以證德綱!”
宏偉的山門前,上千青年精英的注視下,二長老站在臺階上表彰著,百米外的演武場上則是百味雜陳。
其中有人心生嚮往,也有部分人為之嘆息。
然而心思活躍者還是有的,有人樂的如此,有人心生憐憫。
看穿真相的人自然是有,其中顯然包括墨塵。
呵,逍遙門!
墨塵在笑,只是他的笑看在有心人的眼中是那麼的悲涼。
當日他們一行人爲了去爭奪宗門遺寶玉玲瓏,一行十三人全部戰死,只剩他一人頂著丹田破碎、修為盡失的殘敗身體,硬生生的逼退了一位邪派的泰斗級人物,埋葬了那些人之後已經垂危的墨塵將玉玲瓏完好無損的帶回了宗門。
然而就在第二天,他修為盡失勉強撿回一條命時,他得到的不是千方百計治療,而是一紙遣書,讓他去祖地潛修。
他知道,自己被逍遙門遺棄了。
在他昏迷初醒時,他感覺到自己的師父是如此耗費心血甚至不惜元力的去治療他,原本他赤血生生的漢子也激動的留下淚水,卻不想在他打算去給師父請罪時,無意中看到師父手中的典籍,他悲痛欲絕。
因為他師父所觀之術是為‘奪舍’!
十幾年來,墨塵被師父撿上山便一心修行,將多數的心思都放在修行上,就因為師父跟他說他是師父的希望,也是逍遙門恆山系的未來!
所以他爲了師父的期待沒日沒夜的修煉,卻沒想到他的師父自始至終看上的只是他的至尊骨,自始至終都是想要取而代之。
墨塵現在想起師父格外的關照,武道上諸多的啓發,墨塵感覺脊背一陣發涼,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際,也是長老宣佈之前,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小師妹竟當衆撕毀婚書。
輕描淡寫的舉動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臉上。
他從未有過僭越之心,這婚事也是白雲峰的掌舵真人靈均上人指示,讓他措手不及的確是平日溫文爾雅處處需要他這個師兄照拂的小師妹居然也有如此‘剛烈’的一面。
墨塵走了,除了衣物,他所剩下的只有滿是瘡痍的殘軀。
他的奇經八脈已經碎裂,丹田徹底潰散,他不僅成了一個廢人,而且這身傷怕他也活不過三年五載。
“逍遙門,呵呵,逍遙門!”
“呦,墨師弟這是去哪兒啊?”
聲音有些尖銳,讓人聽起來十分的刺耳,而發聲的人也正走到墨塵身前。
墨塵並未言聲,但是卻略微側開身去,離這群人遠了一些。
沒錯,他怕了,怕的不是羞辱,甚至不是喪命,他是想讓自己離逍遙門越遠約好,他不想自己在跟他們有一絲一毫的牽扯,他……怕晦氣!
“嘿?別走啊?師兄問你話呢?你就這麼不耐煩嗎?”
二人說話間,已經有不少人趕了過來,畢竟逍遙門至今為止處了師滿下山的,這請去‘祖地’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當年的交好者,只是任誰也不敢多說什麼,畢竟攔住墨塵去路的是東宮勳!
東宮勳作為逍遙門中青年一代十大高手之一,父親又是三張老的關門弟子,這些年囂張跋扈慣了,哪怕是同爲十大高手中的人也不願意過多牽扯。
墨塵冷冷的道,卻因為惱怒而牽動傷勢,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我已經被逐出師門了,你現在還攔著我真的有意思嗎?”
東宮勳的面容跟他的聲音一般,一臉的小人相,尖嘴猴腮,此時咧嘴笑著,漏出一口黃牙。
“哎呦呦,墨師弟怎麼說話呢?你這不是到祖地潛修嘛,這是天大的幾元,怎麼說的這麼難聽,不過既然是走了,作為師兄,我不送送你豈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說著東宮勳一拍墨塵的肩膀將之摟住。
“這樣吧,為兄我送你點靈石,窮家富路,你路上也有個保障。”
說著東宮勳拿出一包裝的滿滿的靈石遞給墨塵,而墨塵並沒有伸手去接,東宮勳這一出兄友弟恭的戲碼在他看來太過兒戲。
東宮勳心思狹隘,宗門會武時他多次敗在自己手上,怎麼可能如此友善?
“拿著吧,作別之後咱們也就分開了,等為兄下山歷練之時會去看你。”
墨塵不是傻子,他現在修為盡廢,性命堪憂,自然不能好勇鬥狠,當下雙手抱拳。
“謝師兄一番美意,但是墨塵兩手空空而來,自要兩手空空而走,師弟再此謝過了。”
說著墨塵起身欲走,卻被東宮勳死死的扣住肩膀。
“長兄為父,你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能見,你覺得修士禮夠規格嗎?”
墨塵雙目微眯,他抱拳正是修士間的禮法,而父子的禮法則是跪拜!
觀望者也紛紛側目,他們想到這個東宮勳會刁難墨塵,卻沒想到會如此過分,只是沒什麼人敢站出來說些什麼,畢竟東宮勳實在不是好相與的。
“東宮勳,你別太過分!”
“跪下!”
東宮勳手上猛然用力,而墨塵感覺到肩上傳來巨力,強大的按壓之力讓他感覺到自己的骨骼都快被碾碎了,他已經快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即將跪在東宮勳的身前……
“東宮勳,墨塵已經被遣送祖地潛修,你們之前的恩怨也該放下了。”
遠處傳來一聲妙音,東宮勳聞聲收力,不過臉上仍舊掛著那副跋扈的面孔。
在他的對面正走來一個看起來雙十年華的白衣女子,蓮步款款,起落間似有光暈起伏,這竟是道法大成後那‘步步生蓮’的外韻!
“妙音師姐發話了,自然要給這個面子的,不知道師姐進來可有空閒,山下新開一家酒樓,你我抽空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