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小來沒有多做思考，直接點頭道：“是我！”

    他知道編造一個謊言就要用更多的謊言來圓謊，謊言要是越滾越多，一旦要是被揭穿，自己必然將成為其他人眼中滿口謊言的人，到時自己說什麼都將會被質疑，於是他這次很痛快地坦白了。

    “你這次回答得倒還挺乾脆啊！”

    宋凡也有些意外，自己此前多次質問過小來，他是不是偷襲過自己的喪屍，但是小來都否認了，眼下竟然會這麼快承認，難道他真的轉性了？

    小來低頭向宋凡誠懇地說道：“我變成了喪屍之後，意識渙散，身體也不受控制，所以那時候會對你發起攻擊，雖然並沒有傷害到你，但我還是想向你道歉，對不起！”

    宋凡知道小來的道歉是迫於壓力，而非真心，便進一步質問道：“是啊，既然你都沒傷害到我，那之前為什麼不敢承認是你攻擊了我呢？”

    “畢竟攻擊的行為是不可原諒的，我之前一直害怕會被你們討厭和拋棄，所以我不敢承認我攻擊了你。但是經過我昨天晚上的愚蠢行為之後，我想通了，我必須勇於面對我的過去，我要向你們坦白一切！”小來罕見地表現出了慷慨激昂的態度。

    蓓蓓對小來的這副態度很是欣賞，既然小來都說要坦白，她心裏之前對於自己暴露小來秘密一事的內疚也頃刻間蕩然無存，微笑著對小來道：“小來，你那個職業的事情可以告訴給他們了嗎？”

    “是，我以前是盜墓賊……”小來這次也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盜墓賊的身份告訴給宋凡和薛白，他這次的回答更是果斷，因為他知道宋凡他們多半也已經知道自己盜墓賊的事了，把他們知道的事情再告訴給他們，不僅自己沒有損失，反而還能獲取他們的信任，可謂一舉兩得了。

    簡單的問題回答完了，宋凡便開始向小來詢問他之前可能說謊了的一些問題：“既然你是盜墓賊，那你來到紅黃鎮究竟有什麼意圖？是不是來盜墓？”

    關於這個問題，如果小來不承認的話，他也沒法證偽，畢竟一個人的意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就是想看看關於這個問題，小來會不會和之前告訴給蓓蓓的不同。

    然而小來承認了：“是，我是來紅黃鎮盜墓的。”隨即，他又向蓓蓓道歉：“蓓蓓，我昨天晚上騙你說我來到紅黃鎮的時候已經金盆洗手了，其實當時並沒有，我欺騙了你，真的很抱歉。但我希望你能最後相信我一次，我這次真的金盆洗手，永遠也不會再做盜墓的行爲了！”

    蓓蓓雖然欣賞小來此番的坦誠，但想到此前小來也是這樣一臉真誠地欺騙了自己，她的心裏也留下了一片陰影：“你好像說了很多謊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再相信你，不過看在你有勇氣承認自己撒謊的份上，我覺得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希望你這次真的可以改過自新吧！”

    “謝謝你！”小來謙卑地向蓓蓓鞠了一躬。

    小來此番如此大的反轉也讓宋凡對他將信將疑，難道這個人真的有改過自新的意向嗎？

    宋凡決定再問一個問題測試他。

    “小來，我聽鎮長說過，你找鎮長醫治喪屍之症時聲稱自己忘記了被什麼人咬過了，請問現在想起來了嗎？”

    “我……”小來嚥了一口唾沫，然後不再猶豫，直接回答道：“我是在一處墓地踩點的時候被喪屍偷襲了！”

    小來雖然做出了回答，但是宋凡卻並沒有從他的回答中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於是他追問道：“那喪屍長得什麼模樣？”

    “就……臉色發青，眼珠翻白，蓬頭垢面的樣子像極了傳說中的喪屍。至於其他特徵我已經記不清了，我那時候都被嚇傻了！”

    小來的解釋看上去合情合理，不過宋凡卻覺得小來的回答有故意糊弄的嫌疑，他繼續問道：“喪屍在咬了你之後呢？”

    “那喪屍把喪屍病毒傳染給了我就走了，哦對了，順便說一句，當時是深夜，所以我想應該沒有其他人發現那個喪屍。”

    宋凡最擔心這種含糊不清的回答，因為這樣的回答很容易造假，誤導自己調查的方向。

    不過宋凡並沒有就此放棄，他又問：“你選擇盜墓的地方在哪裏？”

    “就在石頭山那一帶！”這次小來的回答脫口而出，看上去應當不假。

    蓓蓓對宋凡說道：“零號喪屍會不會還在石頭山那裏，要不我們過去找找看吧？”

    還不等宋凡回答，小來就搶著說道：“沒這個必要了，我昨天早上在你們去捕殺喪屍蝙蝠的時候就去石頭山查探過，那個什麼零號喪屍早就不在那裏了！”

    薛白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也是，喪屍的目的是咬人，而不是墓地，他沒有理由守著一片墓地而放棄自己的目的，除非他的目的就在墓地那裏，目的就是墓地……好傢伙，我是在念繞口令嗎？”

    “小來，你還知道什麼訊息全都說出來！”宋凡不能接受自己就這樣一無所獲，只能繼續質問小來。

    小來有些神秘地說道：“我作為喪屍病毒的攜帶者，發現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的意志雖然在一段時間裏會被喪屍病毒影響，變得不受控制，但是當我的身體完全適應了喪屍病毒之後，我發現我的理智又會重新回到我的大腦之中。如果這樣的話，我覺得喪屍病毒其實一點都不可怕呀，只要經過一段時間，每個喪屍病毒的攜帶者最終都會重新恢復正常，那我們還有必要嚴防死守嗎？”

    “為什麼我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蓓蓓驚訝於自己的想法，連忙將目光對準宋凡，希望他能拿個主意。

    “理智？就你之前偷襲我，以及昨天對大陀的襲擊，你真的覺得自己感染了喪屍病得之後能保持完全的理智嗎？”宋凡對於小來的觀點表示質疑。

    “那……那是因為我的身體還沒有完全適應喪屍病毒，我相信只要假以時日，喪屍病毒便不會再對我的意志造成任何影響！”

    小來又轉頭對薛白說道：“薛醫生，你以前醫治過我，對我的症狀應該最清楚，我在喪屍病毒剛傳播到我身體的那段時間裏，晚上是不是一直都處於不理智的狀態之中？”

    想到當時的情景，薛白仍覺得身後發涼：“是啊，你晚上在喪屍化之後還會發出那嘶啞的咆哮聲，一雙白眼一直瞪著，表情猙獰恐怖，害得我那幾天晚上一直做噩夢。不過讓我意外的是老龍頭倒是休息得挺好，在交接班的時候還打著呼嚕，喊都喊不醒，也不想想喪屍就在他旁邊……”

    “但我現在不這樣了！”小來也不想聽薛白囉嗦，直接插話道：“我晚上在絕大多數的時間裏意識是清醒的，與所有人的交流都很順暢，蓓蓓，凡哥，你們都可以為我作證，我大部分時間裏是不是都是非常理智的？”

    宋凡點了點頭：“關於這一點，我承認！”

    蓓蓓也表示認同：“是啊，小來在大部分時間裏都非常正常呢，一點都不像個喪屍！”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喪屍病毒根本不用擔心，別人以後也都會像我一樣，在感染了喪屍病毒之後都恢復正常的！”小來繼續強調這一觀點。

    蓓蓓這時又想起了龍鍾的事，她對宋凡說道：“龍鍾不也是被喪屍蝙蝠咬過的人嗎？作為喪屍病毒的攜帶者，他在夜裏的時候也是一副正常的模樣，這是不是真的可以說明喪屍病毒其實一點也不危險呢？”

    “不過也不能完全這麼說！”薛白以他作為醫生特有的嚴謹態度說道：“喪屍病毒對人體的影響是非常明顯的，就算他日恢復了過來，也難保說不會對人的身體造成什麼隱性的危害，這個事情還需要做一個長期的觀察才行。”

    “那就解除全鎮居民的定身呀！”小來略顯激動地說道：“不是說鎮上已經有居民感染了喪屍病毒嗎？只要擁有足夠多的範本進行觀察，我們就能知道喪屍病毒對人的危害到底怎麼樣了。如果它對人的危害僅僅只是把人咬了一口，那我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呀，反正一切都會恢復過來的！”

    “只是咬了一口……如果真就這麼簡單的話，那確實還是可以接受的。”薛白說完，便看向了自己的右手，惋惜道：“我可憐的右手啊，早知如此，我肯定不會砍了你的，只要捱過那最艱難的時光，我就可以恢復過來了，又豈會與你陰陽兩隔！好在老龍頭沒有一刀把我殺了，多少也算是撿回了這條命，老龍頭，謝謝啦！”

    蓓蓓又轉頭向宋凡徵求意見：“宋凡，你覺得呢？你要是也沒有意見的話，那我就去解除全鎮所有人的定身了！”

    然而宋凡卻並沒有那麼放鬆，他皺著眉頭說道：“我覺得你關於龍鍾的例子舉得並不準確，龍鍾就像是完全沒有感染過喪屍病毒一樣，而不是感染了之後恢復過來。不過殺害龍鍾的兇手倒像是小來說的那種喪屍症狀的康復者，他能在門外騙過龍鍾開門，足見他有足夠的智慧，可是如果他真的康復了，我實在想不通他有什麼理由殺害龍鍾，兇手的動機著實讓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