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北笑了笑:“扔了就好了。”

    希特:“？？？？”

    唉不是你們兩個老妖精能不能不要這樣不講武德？？

    關一扇門再開一扇窗。

    就在兩人溫存罅隙，四區發來緊急通知牆上的警報燈忽閃忽閃，刺目冰冷的紅光充斥著不算寬敞的辦公室。

    落日餘暉和警報燈的紅光一起打在身上，溫暖的詭異。

    那些互訴衷腸的氣氛被打破。

    人與妖之間的界限一直都很模糊。

    要說人與妖之間的區別，不過是妖修多了個獸型，他們血脈強大，壽命極長罷了。

    其他與人類無異。

    人類驚豔於妖修的樣貌，驚歎於妖修的壽命，卻恐懼妖修的實力。

    討伐之後的講和，冠冕堂堂的理由，貪婪好色的嘴臉，可笑懦弱的勇氣，這都是人類。

    人與妖總是界限不明，卻又渭涇分明。

    溫涼和顏北對視，他們都從彼此的眼睛裏讀出了決然。

    “同生。”

    “共死。”

    兩個老妖精交流完自己的心得之後，慢悠悠的收拾好辦公室，告訴希特和他的妹妹要裝成普通的玩偶，不要被發現之後就假裝驚慌失措地跟著一群人一起去四區的大廳集合了。

    他們身上好像自帶一米線，沒有人類靠近。

    像是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去了會議室。

    能在這個地方集合的基本都是高層。

    溫涼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他和顏北這兩個特級危險妖精會一起跟著去會議室。

    一張巨大的紅木桌子橫放在會議室中間，高層落座。

    中央基地是基地的總稱，也只有基地的一棟大樓專門叫做中央基地，其他的幾棟樓分別叫東區樓，西區樓，南區樓和北區樓。

    西區的區長似乎天生帶著悲天憫人的氣質，但是溫涼很不喜歡。

    西裝革履的西區區長坐在主坐上，背後是觸屏電腦，正在自動播放著幾張圖片。

    一張比一張血腥。

    第一張圖片各種各樣的人體器官混合在一起，濃稠的血液乾涸，發黑發紫，僅僅只是看著就讓人心生反胃，恨不得當場吐出來。

    僅僅只是看著就已經足夠壓抑了，甚至感覺鼻尖縈繞著揮之不去的血腥氣。

    第二張圖片是轉化的鮫人。

    整個尾部血肉模糊，尾鰭上卻長著人類的腳趾，耳朵一個長一個短，張大了嘴似乎是在承受著非人的痛處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留下的眼淚統統變成了鮫人珠。

    成色不好的鮫人珠。

    劣質，混著詭異的血紅色。

    接著就是第三張，第四張，第五張。

    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兩萬歲的老妖精溫涼都覺得有些壓抑，更別提其他人了。

    承受能力差一點的已經發出了乾嘔的聲音，感性一些的眼眶都紅了。

    “最近的事情想必各位都有所耳聞。”

    區長關了PPT自動播放的圖片，淡然出聲。

    在座的高層點了點頭。

    顏北和溫涼沒有反應。

    西區區長也不需要他們的反應，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們的同胞被妖修殘忍殺害，甚至做了非人的實驗，承受的巨大的痛楚，甚至是魂飛魄散，永生不得如輪迴，自此消失於世間。”

    “我們........”

    剩下的西區區長說了什麼，顏北和溫涼沒有仔細聽，他們拿著會議室的筆，對著放在紅木桌上的，人手一份的地圖寫寫畫畫。

    西區樓一共是三棟，和其他區一樣。

    西區的部門比其他區多點，他們不僅和其他區的人有著相同的任務和部門，還比其他區多了點關於人和妖之間關係處理的事宜。

    管理處的直系管理是西區。

    西區的直系管理是面前的西區區長——冬青。

    西區和其他區的樓層一樣，一共是二十七層，不過從20層開始就已經需要各種各樣的解鎖了。

    從指紋一直到虹膜解鎖。

    溫涼和顏北沒有這個許可權，但是他們會搞破壞。

    冬青孜孜不倦地叨叨，試圖洗腦在座的所有人，無非不過是妖修太過分了，居然拿人類做實驗，暗暗內涵顏北和溫涼身為大妖沒有查出真相，八成是在掩飾事情掩埋下妖修的罪惡行徑。

    溫涼不覺得有什麼冒犯，只覺得聽累了。

    人類人類人類，妖修妖修妖修。

    爭爭吵吵還是這些事情，利益至上的時代，你能要求他去做些什麼？

    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我有疑。”

    冬青說累了似的看了他一眼。

    “溫先生請講。”

    “可是區長先生親眼所見？可有證據證明是妖修所為？可否拿出證據？可敢正面對峙？可信絕無人修摻雜？”

    一段不清不重的話把冬青含糊不清就輕避重的演講帶起的節奏壓下去了。

    似懂非懂的人更多了。

    但是他們好像是知道什麼內情一般，沒有一個人附和溫涼說的話。

    溫涼也沒指望這幫子榆木腦袋能說出什麼人話來，一群垃圾高層不給他添亂就算是祖上積德了。

    冬青:“這就是溫先生的不對了，溫先生可有證據說這裏頭沒有妖修的參與？”

    溫涼套出話了。

    冬青這種腦子不好使的狗賊屁話就是多，原先一口一個喊他“溫前輩”，現在都叫“溫先生”了。

    這臉變得真快。

    “區長先生不必拿話壓我，我又沒說裡面有沒有妖修參與，倒是區長先生告訴我了，這裏頭還真有人類參與，不如讓我再猜猜，這裏頭有沒有基地高層的參與？”

    “放肆!”

    冬青拍案而起。

    溫涼不怕他。

    周圍盡是竊竊私語聲。

    溫涼和顏北對視一眼，溫涼用口型對給顏北“他急了他急了”。

    顏北嘴角微揚，拉了拉溫涼的手。

    “惡意揣測他人，試圖擾亂秩序，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這就是前輩的教養嗎？!”

    溫涼站起來和冬青對峙。

    他比冬青還要高半個頭，居高臨下眼含悲憫地看著冬青:“前輩的教養就是在小輩控制不住自己丑惡嘴臉的時候學會控制自己不要一巴掌把小輩給打死了，不然會很不好交代的。”

    赤裸裸的威脅。

    撕破臉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