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皇上派下來調查他們的。不論此處離京城多遠，但凡他們做了為非作歹之事，皇上都不會坐視不理，無論他們官職多高。”

    虞清芷清了清嗓子開口，她知道這些百姓被欺壓了許久，只怕他們生了二心。

    人群瞬間嘈雜起來，交頭接耳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虞清芷細細聽下來都是在誇讚朝廷，不由得展顏一笑。

    風晏離握了握她的手，兩人從府衙的後門進了去。

    府衙地牢內，虞清玹雙手背後，眸色之中夾雜著冷芒直直的向尹淵看去。

    “你一個小小知縣，如何有這天大的權力？”

    “欽差大人，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尹淵被綁在椅子上，整個人動彈不得，但是他心中清楚，若是自己一直不承認，他們也拿自己沒什麼辦法。

    “是嗎？”虞清玹表情連變都沒變，彷彿早就料到了他會如此之說。

    尹淵親眼瞧著一個絡腮鬍子之人，將那鐵烙燒的通紅，原本狹小的空間裡，全然充斥著熱意。

    “你們不能動我，你們若是動了我日後定然會後悔。”

    尹淵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眸之中充斥著害怕。

    “如何會後悔呢？”

    虞清玹輕輕開口，聞言倒是挑了挑眉頭。

    “總歸你們一定會後悔，我警告你們！”

    尹淵自知不能說出自己上線，只能暗自磨了磨後槽牙，梗著脖子吼著。

    虞清玹輕嘖了一聲，他有的是法子讓他開口。

    烙鐵被水澆濺發出次次的聲響，尹淵臉色慘白，只想一個勁的往後躲，可奈何自己絲毫都動彈不得。

    眼看著那烙鐵離得越來越近，他有些驚恐的喊出了聲。

    尹淵脖頸之上青筋暴起面色慘白，空氣中瀰漫着焦味。

    他死死地咬著牙，若是堅持下去，總能等到那人派巡撫救他，只要能堅持…

    但是那烙鐵卻在即將觸到他的身體時，停了下來，沒有再往前一分，但是那炙熱感卻一直觸碰著他緊繃的那根弦。

    “說還是不說？”

    虞清芷復而開口，斜睨了他一眼。

    “你們不敢動我，我以為朝廷派來的欽差大人究竟有多大能耐呢？原來就是個紙老虎罷了。”

    尹淵嗤笑了一聲，心裏總算鬆了口氣。雖然那烙鐵仍在眼前，但他卻彷彿是篤定了這人不會動自己一般。

    他瞳孔微縮，見著眼前之人一步步向他走來像一個索命的閻王。虞清玹手裏攥著的瓷白小瓶，在火把的照射下反著光。

    “知道這是什麼嗎？啊，你不說話也行，其實我也不知道最後到底會什麼樣，要不你替我試驗試驗？”

    虞清玹雖說是商量的語氣，可將這粉末倒在他身上的手卻不含糊。

    尹淵死死地咬著牙，不過是片刻，身上便瘙癢不已，他想要用手去撓，可怎麼也碰不到。額頭上面很快就冷汗淋漓，整個人開始扭曲起來，卻怎麼也緩解不了。

    “看好了他，如果昏過去了，就用水潑醒。”

    虞清玹交代完此話之後，再未說什麼，只是提步出了地牢。

    之後便轉身去了大牢，戈平神色平淡，他已經知道自己即將要面臨的結局，他並不打算反抗，左右不過一死。

    “戈平，你跟你妹妹感情很好。”

    虞清芷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他對面，彷彿只是隨意的找個話題聊而已。

    “你們別動她，有什麼衝着我來。”

    戈平死死地咬著牙，奮力的掙脫著綁繩。

    “別衝動，我沒說要動她。只要你交代清楚你知道的事，而且你妹妹沒有牽涉其中，我們必然會放了她。”

    虞清玹抬了抬手，制止了他的動作，雖說他並不是一個友善之人，但對妹妹到底還是存了善心。

    “你沒騙我？”

    戈平稍微有些詫異，他現在顯然不能輕易相信別人。

    “你現在除了相信我，還有別的路可走？”

    虞清玹輕笑了一聲，語氣之中倒是充斥了滿不在乎之意。

    戈平有些頹然的低下頭來，他並不後悔自己所為，因為無論做什麼都是爲了活命。

    “好，我相信你。我說。”

    過了好大一會，他重新抬起頭來，眼眸之中充滿堅定。

    他已經管不了如此之多，只要能救自己妹妹，無論他經歷什麼都無所謂。

    “我只知道尹淵假傳聖旨，販賣私鹽之事並非是他自己所為，而是上面有人交代。他們之間有信件之間的往來，但我不知道那些信件究竟放在何處。我也只是看見過而已。”

    戈平低聲開口，他所瞭解的事情少之又少，但是他們在此處的一個幫手罷了。

    “信件？你沒有見過什麼可疑之人？”

    虞清玹知道他所言非虛，畢竟他爲了自己妹妹也不會說假話。

    “有，有一次來了一個人，但我並不知曉那人究竟是誰。我只是無意之間撞到，但尹淵對那人畢恭畢敬，語氣十分諂媚，而且還叫那人大人。但具體長什麼模樣，我沒有看見之後便被人帶走了。”

    戈平彷彿陷入了沉思之中，那時他也不過就是看到了一個背影。當時有心去探究，但還沒來得及便被人帶走。

    被人警告了一番之後，他也沒有了那個再去探究的心思。

    只知道那人應當官職較高，不然尹淵不會如此。

    “就沒別的了？”

    虞清玹皺了皺眉頭，但也知道或許這便是他所知曉的全部了。

    戈平搖了搖頭，他能說的都已經說了。

    虞清玹輕嘆了口氣，自知也不會知道什麼有用的資訊便直接起身。

    “你答應我的，不會動我妹妹。我都已經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會說到做到對嗎？”

    戈平語氣當中有些不確切，但眼前這個人卻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說過，她如果跟此事毫無干系，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關之人。”

    虞清玹腳步微頓，語氣也輕了許多。

    “如果可以，我還想請你幫我帶句話。”戈平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活幾天，總歸是知道再也見不到妹妹，心中不乏對她的擔憂。

    他們兄妹二人從未分開過如此長時間，或許日後會是天人永隔，若是再不說的話，怕是有些話說不出了。

    “讓她日後離程安遠點，那人也沒什麼好心。還有就是日後讓她好好照顧好自己吧，是兄長沒用。也讓她別怪罪於朝廷，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戈平說著說著便笑了起來，語氣中不免有些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