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你倒是好本事，居然能讓漕幫大小姐這般死心塌地，莫不是當年的那點本事都用在了人家身上？”

    虞清芷嘴角帶了些嘲諷的笑意，漕幫之中人人都是五大三粗，也只有這幫主和程安像個白面書生一般，若是如此對比看來，能夠心生歡喜，在情理之中。

    只可惜這戈薇也是個有眼無珠的，天底下的好男人那麼多，偏偏就看中了程安這個畜生，當真是可惜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戈薇並不是一個愚蠢之人，她雖說被戈平保護的很好，可還沒到連句話都聽不懂的程度。

    “你想知道為何他會被趕出祖籍嗎？”

    虞清芷看向戈薇輕緩開口，想要利用此事逐個擊破。

    “虞清芷！”

    程安拼命的掙脫，可背後的兩雙大手卻遏制住了他所有的行動，如何也掙脫不開。

    “他當年去我姑母為妻是爲了掩蓋他同他娘苟合之事，若是隻此也就算了，可他和他娘卻對我姑母百般羞辱，讓我姑母為他們母子當牛做馬，事情敗露之後，這才因流言蜚語被迫離開祖籍。

    我想這樣不堪的事情他一定沒有告訴你，甚至還對外宣稱是被村裏人排斥，將他們家所有東西佔為己有，這纔不得已才流落至此的對吧？”

    虞清芷絲毫沒有理會程安的喊叫，只是輕言說出了此話。

    戈薇腳步不自然的向後麵退去了兩分，臉色倏地蒼白。

    她併爲對外提起過此事。可虞清芷所說之話竟然同當時程安說的一模一樣。

    “不！不是這樣的！你騙我！”

    戈薇無法接受她心悅之人竟是如此不堪，更無法接受她一心喜愛之人對她充滿了欺騙。

    “小薇，你別聽她瞎說，她就是想破壞你我二人之間的感情。當年我不是同你說過我有仇人嗎？仇人便在你眼前，這是我報仇的唯一機會。你會幫我的對嗎？”

    程安語氣之中帶著輕哄，脖頸之上青筋暴起，顯現的愈發的可憐。

    戈薇搖了搖頭，眼框之中蓄滿了淚水，全心全意的照顧他，事事以他為先，甚至爲了他不顧自己哥哥的勸阻，強行將他送上了副幫主之位。

    她以為自己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可殘酷的現實卻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

    想起當時哥哥勸誡過她，此人並非是表面上看上去儒雅良善，當時她是不信的，可現實逼迫她不得不信。

    “你們究竟能不能放過我妹妹？”

    戈平已經沒有那個耐心繼續等待下去，事到如今他就想聽一句確切之話。

    “他們沒有說話就已經表明了所有的一切，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搏這一把？

    你是想護住你的妹妹，還是想讓你妹妹跟你一起進那陰曹地府全在你一念之間。

    你妹妹如此嬌弱的美人兒，若是受了刑，你能受得了？”

    尹淵心裏清楚，戈平最為看重自己的妹妹，甚至看得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

    若是拿他妹妹相要挾，恐怕他能答應的機率便更高了。

    “你們還想用刑？”

    戈平私下裏不是沒做過這些事，但若是他們敢動自己的妹妹，那就別怪他拼死抵抗了。

    “那也得看你們夠不夠老實。”

    虞清芷睨了眼戈平，“身為兄長擔心妹妹自是理所應當，可你在不計後果殘害百姓之時就應該想到會不會牽連到你妹妹。

    有多少人因為你而家破人亡，又有多少像你們這樣的兄妹慘死街頭，你現在知道擔心你妹妹了，可那些因你們慘死的無辜之人呢？刀沒有捅在你自己身上的時候，你們永遠都不知道痛。”

    虞清芷語氣之中滿是憤慨，他們所犯的是誅九族的罪過，不是因為戈平的隻言片語就能饒恕的。

    “所以我妹妹必死無疑？”

    戈平磨了磨後槽牙，那方纔同他們廢話做什麼？

    “法不容情，你當時在做此事之前就應該想明白，若是事情敗露之後會發生什麼？一步錯步步錯，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給你吃。”

    虞清芷不是沒有半點動容，可這並不足以讓她徇私枉法，若是人人都講情的話，這律法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好一個郡主，好一個欽差，好，好啊！

    世人都說當今聖上是個明君，心裏一直都在擔憂著百姓的苦楚，現如今卻連個小丫頭都不肯放過。”

    戈平突然之間就笑了，咬牙切齒的說著，語氣之中明顯就帶了些憤恨。

    “自作孽不可活，那你們可知曉，如今百姓的苦楚全是拜你們所賜？”

    虞清芷深吸一口氣，“皇上是明君也是仁君，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身為一國之君不是隻有仁善就能治理一國的，他要為你們負責，更要為大鳳朝的百姓負責！”

    “誰也不是生來便是壞人，若不是生活所迫，我們又怎麼會走到如此地步。若不是當年官府苛刻，我父母也不會走得如此之早。說到底，還不是你們朝廷又當又立。”

    戈平冷笑一聲，言語中全然帶著對朝廷排斥之意。

    “所以你便要將你所受的苦讓那些百姓重新受一遍，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這麼做和那些害死你父母的貪官汙吏有什麼區別？一條條光明大道你不選，偏偏選擇和那些貪官同流合污，現在義正嚴辭的是想說你是無可奈何嗎？。”

    虞清芷撇了他一眼，不自然的便握緊了風晏離的手。

    她心中有預感，或許這一戰眼前這二人要合手。

    “人性如此，在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做到捨己爲人，還不都是自私自利的為自己做打算。”

    戈平突然之間嘲諷的笑了笑，眼神忽然變得陰鷙。

    爲了自己妹妹能夠安然無恙的活下去，也只能讓這群人帶著秘密去陰曹地府相聚了。

    虞清芷親眼看著他把戈薇拉到自己身後，方纔架著他的那二人分明就是尹淵的人，現在這幾個人倒是站在一塊兒了。

    “所以你們是想拼死抵抗了嗎？”

    虞清玹皺了皺眉頭。

    “那又如何？”戈平反問。

    對於他自己會要面對什麼樣的結果他都無所謂，但是自己呵護長大的妹妹絕不能有半點差池。

    “哥哥，你瘋了？”

    戈薇下得心頭突突的跳，緊緊的握住了兄長的手，語氣之中透露著乞求。

    她不怕跟哥哥一起承擔後果，但絕不能讓他一錯再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