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逃獄
“那怎麼辦?”杜昆也有些緊張:“要不我們回去吧?”
他一直都是個乖乖男。
從來都是懂規矩,聽主子話的乖乖男。
江沅有些無語:“都已經這樣了你還張羅要回去嗎?不可能。”
她直接拉著杜昆往出走,宮裏路她熟悉,她知道哪裏戒備森嚴哪裏沒有,但是不能走宮門:“我們倆從牆上跳出去。”
“……”杜昆倒抽一口涼氣:“你知道咱倆如果被逮到了就是要殺頭的死罪是吧?”
“當然。”
江沅與杜昆並肩而行,眼看著要出司慎府的區域了,拐角處竟然又多了一乘攆轎,仔細一看,竟然是大皇子沈止修。
他倚在攆轎上,滿面愁容。
孃的,這什麼日子,皇子齊出門是不是?
江沅直接拉著杜昆跪下,而對方似乎是沒有注意到他們倆,還在碎碎念:
“沒有想到那個丫頭竟然是殺害宋如山的真兇,我看她柔柔弱弱的根本不像是兇手的樣子啊。”
“大皇子您就是太過於單純了,難道長得柔弱就不會是壞人了嗎?”攆轎下的太監語重心長的道:“有的時候,越是好的人,越是壞人。”
“那倒也是,就像是這丫頭殺了宋如山就是因為沈微白的指使,她要被處以刑罰了,似乎顧沈微白也不行了。”
他似是惋惜的道:“父皇這次好像是徹底容不下他了。”
“您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哪亂說了,我親耳聽到父皇說的,也是覺得可惜,所以纔想來這裏看看那姑娘的。”
一夥人說著說著就走遠了。
江沅與杜昆相視一眼,臉色漸漸變得陰沉,本來還畏手畏腳生怕給自己主子找麻煩的杜昆表情也變了:“我剛纔沒聽錯吧?”
“皇上想要殺了三殿下。”江沅皺眉,有些想不通:“為什麼?就算是他再怎麼不喜歡三殿下也不至於殺了他啊。”
原來這個狗皇帝狠下心來的時候都能殺了沈微白。
而且還是當著沈止修面說的,果然這貨是皇上最疼愛的兒子嗎?
她咬了咬牙,拉著杜昆速速往偏僻宮門那邊溜:
“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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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輛馬車正緩緩行駛到城外,馬車外看起來平平無奇,但仔細觀看其內裡,皆是上等的布料與木材所制,沈微白坐在馬車內,手中撫著長劍,眉宇凝重。
外頭趕車的蘇橋納悶的道:
“主兒,你說從前宮裏面有什麼事兒的時候,雖然皇上看重您,但是從來都沒有讓您出去過。怎麼這次偏偏就讓您出來了呢?”
的確,明面上他是最厲害的三殿下,什麼東西都是一點即透,可父皇從不看重他。
或者說,他在外面那些什麼都會的皮子都是爲了替他那個心愛的兒子遮擋鋒芒。
可這次為什麼不同?
腦海中驟然閃過江沅的臉,沈微白想到了什麼,眼眸一沉:“回宮!”
蘇橋愣了一下,但他也反應很快,立馬.勒轉馬頭,可身後不知何時涌上來的刺客,讓他心涼了半截。
“主兒……”蘇橋摸了摸自己腰間的匕首,面色濃重的看著將他們包圍的黑衣人:“咱們似乎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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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與杜昆剛翻牆出了宮,就聽到宮牆裏麵傳來了一陣陣急切的聲音:
“司慎府的犯人跑了,上面有令關閉大門,不許任何人出入!抓住真兇!!”
她不敢耽誤,拉著杜昆就跑,一直到有人煙的地方也沒敢停歇,尋了一家賣馬的,把身上所有的錢買了兩匹馬,直奔沈微白的目的地。
“也不知道主子怎麼樣了。”杜昆不放心的道:“他不會有事兒吧?”
皇上想要殺了他,都不能像是在宮裏一樣好歹能跟她們柔和一點,荒無人煙的地方無人看見,就算使用多麼殘忍的手法都不會落下話柄的。
江沅沒理他,快馬加鞭,只爲了自己能到快一點。
馬蹄飛濺起細沙,驚得過路人馬四處逃竄,她高揚馬鞭,眼睛不敢放過任何一個熟悉的馬車和身影。
忽然,她被地上橫七列八的屍體吸引了視線:“等等!”
勒緊馬頭,她一躍而下,心忽然涼了半截。
大片大片的血跡與泥土融為一體,屍體們姿態各異,甚至也有人斷了手腳。
江沅蹲下身,看著刺客手中的長刀,上面也沾滿了血跡,這一定是蘇橋和沈微白的。
再往前走,她看到了蘇橋的刀,和沈微白的髮飾,以及地上的一灘血跡。
杜昆已經不敢往下想了:“我們不知道他們到底派了多少人來,如果人很多,主子他們已經不在了的話,我們——”
“回去。”江沅手腳冰涼冰涼的,她不敢想象沈微白會死掉,可是現場的證據表明,沈微白與蘇橋很有可能被人殺害了。
他現在才二十歲。
他還不是過去那個叱吒風雲的三王爺。
如果他死了——
江沅閉上眼,遏制著自己的情緒:“回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不信他就這麼輕易地就死了!”
“等等。”杜昆忽然抓住她:“你先不要慌,我突然想到,主子可能在一個去處。”
她心一顫,好像是灰暗的世界驟然亮起了一盞燈光,毫無抗拒的點了點頭。
婉花樓是皇城中最大的酒樓。
杜昆帶著她到了一樓道:“這裏麵輕易不讓旁人見到,所以你見諒。”說著他用布遮擋住了她的雙眼,牽著她的胳膊走。
“小心臺階。”他這樣說著,一步一步的將她領道不知名的地方去。
她能嗅到這裏麵的潮溼味道也能感覺到狹窄空間裡面帶來的那種壓抑的氣氛。
身邊有人擦肩而過,還會對杜昆打招呼:“杜大人?您身後這個是……”
“說來話長,主子在這兒嗎?”杜昆語氣焦灼。
“沒看到啊。”那人道:“您去他房間看看吧。”
杜昆點點頭,領著她一直往前走,腳步都快了些,一把推開了門:“主子!”
江沅也立馬取下了眼罩,可眼前這片昏暗的房間內,根本空無一人。
她的心驟然涼了半截,有些站不穩了。
杜昆立馬抓住她的手,兩個人就像是在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誰也不肯鬆開。
“不會的。”杜昆喃喃道:“主子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就被人傷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