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姐姐欺負我呀嗚嗚嗚
她如果再快一點……眼睛就要被戳瞎了。
身子不可遏制的抖了抖,她錯目看向江沅。
未著粉黛的臉,無端的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戾氣,面無表情的指著她的雙眼,忽而一笑:
“你剛纔說什麼?”
“沒、沒說什麼……”白萋萋畏懼的退了幾步,還有些後怕。
“嗯,很好,聽話,姐姐疼你。”
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江沅溫柔的道:“去吧,別讓皇子等急了。”
主僕立刻急火火的走了,像是落荒而逃的老鼠。
事情到這裏,還沒完。
江沅站在廚房裏,看著燒開的茶水陷入了沉思。
白萋萋這種性格,一定會宣揚她是如何如何被欺負的。
而馬如春的性格,一定替女兒收拾她。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奪取大皇子的心疼,豈不是輕而易舉?
她有了個主意,看望著眼前冒著熱氣的茶水,又回頭看了眼忙碌的廚房老婆子。
這個老婆子,是馬如春的親戚,但人卻很好,平日裏也很不贊同馬如春。
最重要的是,她敢當著馬如春的面兒說真話。
眼中閃過一抹狠戾,江沅提起茶壺,手一歪,滾燙的茶壺立刻在她白嫩的手背上烙了個大印子,她才故作剛被燙到,一聲慘叫,茶壺驟然砸落在地,熱騰騰的水霧爭前恐後的涌了出來。
老婆子嚇了一跳,慌張的到她身邊:
“小姐你怎麼了?”
江沅眼淚汪汪的撫著自己受傷的手,很自責的說:
“對不起婆婆,我沒拿穩。”
“沒拿穩就沒拿穩吧,這東西本來就陳舊了!”老婆子心疼的拿起她的手,白嫩的手被燙掉了層皮,她嘆息:
“真是造孽啊!當爹的不檢點,關孩子什麼事兒!讓孩子遭罪!”
“這可怎麼辦?”
江沅急得眼淚直掉:“大娘還讓我燒水給皇子的,若是我沒燒,她一定會打死我的。”
漂亮的小姑娘梨花帶雨,是個人都會心疼,更何況是這位心善的婆婆?
她和藹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沒事兒,我陪你過去,就說是你燒的,本來茶水都有的,不怕啊。”
江沅淚眼朦朧的點了點頭,嘴角緩緩勾起,又隱在眼淚之下。
果不其然,她趕到的時候,白萋萋正在說她剛纔經過了什麼慘無人道的折磨,聲淚俱下的訴說江沅怎麼擰她怎麼打她怎麼罵她的。
內容的誇大,情景的逼真,都能去茶館裏頭說書了。
主位上的沈止修劍眉緊擰,有些不相信,但看白萋萋哭成這樣,也不得不信。
馬如春心疼女兒,氣得半死:
“皇子,您聽聽,這丫頭還有規矩了嗎?來的時候不讓人通傳,現在竟然還欺負自己的妹妹!!真的是太讓我寒心了!虧我還對她那麼好!”
算準了時機,江沅推門而入,兩道炙熱的目光立刻放在她身上,活生生要將她活剝似的。
她視若不見,把茶盞奉到桌上,馬如春的聲音就陰測測的響了起來:
“剛纔你幹嘛去了?”
她疑惑回頭:“我燒茶去了啊。”
“燒茶?”馬如春走上前,倒了杯茶一品,眼神陡然犀利了起來,直接將茶盞往她身上丟:
“這茶水是溫熱的,不是新燒的!你根本就沒有燒茶!”
江沅猝不及防,溫熱的茶水夾雜著茶杯打在身上,衣衫被茶水浸溼了一大塊,對方還劈頭蓋臉的罵她:
“你這個賤人竟然敢對我的女兒動手!在後花園裏頭你都做了什麼?你是不是欺負她來著?”
一旁的白萋萋還陰陽怪氣的笑了:“娘,您可得離她遠點,她力氣大著呢。”
“我、我沒有。”
她無辜搖頭,求助的看向主位上的沈止修,可他卻在目光交匯的一瞬間避開了眼神。
……這個沒能耐的傢伙。
暗暗沉了氣,江沅可憐兮兮的看著馬如春:“娘,你誤會我了,其實我燒水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胳膊驟然被馬如春拉住,對方就好像是要將她狠狠甩到地上一樣,“你給我道歉!”
“你們就是這麼冤枉我皇兄的救命恩人的嗎?”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道低磁的男音傳來,一雙有力的手忽然攬住江沅,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江沅怔怔的看著摟著自己的少年。
金冠束髮,碎髮自然的從兩鬢落下,狹長的鳳眸微微上揚,如此俊美的少年,不是沈微白又是誰?!!
就好像是被人刺了一下,她立刻從沈微白的懷中站起,甚至後退了好幾步,如同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對方。
他怎麼會在這兒?
不只有她驚訝,就連馬如春母女二人表情也如同見了鬼。
全天下都知道的毫無人情的三皇子,竟然摟住了江沅?
“三,三皇子殿下……”馬如春母女二人好半會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沈微白在她脫離自己懷中之時,眉宇間有一瞬的凝重,又很快恢復如常:“司慎。”
口中所喚之人是他身邊的侍從,司慎上前一步:
“稟夫人,方纔三皇子看到了,這位小姐不顧自身安危,上馬幫大皇子牽制住了受驚的馬匹,她是皇家的恩人。”
沈微白瞥了一眼自己那個不中用的哥哥。
接收到弟弟目光,大皇子這纔想起來回過神來,連連說道:“是,本皇子本來也是爲了答謝這姑娘的救命之人。”
“可、可這怎麼可能呢?這丫頭,怎麼可能會御馬之術?”馬如春不敢相信。
侍從司慎立刻沉了臉,涼嗖嗖的問了句:
“那您的意思是,咱們大皇子和三皇子兩個人都看走眼了?”
馬如春梗住,皺眉不答話了,好半會兒才憋出一句:“那她不好好幹活也是真的。”
可話畢,老婆婆立刻從外頭跨門進來:
“夫人!您冤枉這位小姐了啊!”
突然出現的人讓在場人都愣了愣,只見她徑直走到江沅旁邊,痛心的道:
“您讓小姐幫您燒水,她根本拿不動,茶壺幾乎都要給她燙掉了一層皮!”
說著,那被江沅包紮帕子之下的傷口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觸目驚心的水泡和紅腫清晰的映入沈微白的瞳孔之中,他淡漠的神色立刻就變了,變得可怖而凝重:
“不是說她力氣很大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