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樂聆詩,你留不留下來
小麥色的肌膚盡顯少年的陽剛之氣,那雙緊皺的劍眉在見到她之後又添了一道深深的褶皺,嫌惡之情幾乎溢於言表。
這不是她後院裡的蘇斬嗎?
他怎麼站在門口?
安瑤心裏頭揣著疑惑,從容的搭了侍女的手,與他擦肩而過。
“喂!”
蘇斬攔在她前頭,態度蠻橫:“你沒看見我啊?”
“?”
她看了眼左右:“你跟我說話?”
“當然。”蘇斬有些惱了:“你故意無視我?”
他先一臉嫌棄的看著她的好不好?
慣得一身臭毛病!
安瑤直接越過他,“以後,後院裡的侍夫要見本公主,都需要經過本公主同意,不要什麼人都沒大沒小的往本公主身上湊。也要攔著點。”
“公主你這話什麼意思?”
蘇斬再度攔在她面前,梗著脖子:“我問你,你剛纔是不是帶人去收拾樂聆詩了?”
她不理他。
蘇斬在她身後大聲道:“樂聆詩她從來都沒有跟我做過什麼,是她醫治好了我的隨從,我感謝她而已,你不要針對她。”
醫治?
安瑤腳步微頓:“怎麼,她還會醫術?”
“是啊。”蘇斬焦灼走到她面前:“你能不能放過她,她真的是個很善良的女人。”
安瑤冷笑,漂亮的眼睛睨著他,半點不留情面:
“放不放她,不是我說的,是你們決定的,現在我找不到藉口讓你們離開,你們暫時還是我公主府的人,不能做出任何有損我們公主府的事兒。”
蘇斬哽住,咬牙不語,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緩緩攥緊了拳。
他得想個辦法才行。
翌日——
皇城中的畫風樓內,沈在野正站在屋簷下,如玉的手拿著精巧的食盆,遞到通體雪白的鸚鵡嘴邊:
“你說,公主起了疹子?”
“是啊。”徐景深點頭,憂愁道:
“昨天還好好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突然就起了疹子,一大早就鬧騰起來了,太醫看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頓了頓,侍從道:
“聽說,那樂聆詩似乎是略懂些醫術,年紀相仿,又都是姑娘家,諳王在御前提點了幾句,皇帝有意讓她伺候著。”
沈在野眯起鳳眸,想著那日種種,薄唇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看來她這是被人算計了。”
頓了頓,他道:
“你去尋一個醫女過來,給她送過去,咱們不是得好好伺候公主嗎,先哄她開心。”
徐景深覺得有道理:“那我這就去辦。”
-
公主府——
安瑤縮在床上,頂著滿臉大包,欲哭無淚:
“難受死我了。”
坐在她對面的皇上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她的臉,眼看著要觸碰到的時候安瑤又哭嚎著往後一縮:
“父皇別碰,傳染了就不好了。”
帝王皺眉:“你這好端端的怎麼就起疹子了?找太醫給你看病你又不願意。”
安瑤無奈。
其實不是她不願意。
是那幫太醫怕她怕得緊,都不會看病了。
她只能說自己不願意。
“那些太醫都是男人。更何況,他們也不知道我是因為什麼起了疹子。”
安瑤憋著嘴,雙下巴都被她這動作擠出來了,整個人蓬頭垢面的縮在被子裡十分的滑稽:
“有些疹子的地方角度刁鑽,我纔不要呢。”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了,第二天早上起了一堆疹子,身上還癢得狠。
吃了藥也不見好。
帝王沉了臉,略有些不耐的對著下人問:
“那個樂聆詩到底來了沒有?不是已經讓人去帶過來了嗎?”
“已經去了。”
初靈說完,又意味深長的來了一句:
“許是……她不願意吧?”
“不願意?”帝王瞪眼:“給公主看病這事兒,豈容她願意不願意?”
安瑤撓了撓身上,憑直覺纔出來這件事情跟樂聆詩她們逃不開關係,眼淚汪汪的看著皇上:“父皇,您之前下旨,讓她回鄉下,怕是她準備回鄉下了吧?”
“你現在這個樣子,若她能治好,還著急回鄉下做什麼?孰輕孰重她分不清嗎?”
皇上話音剛落,外頭傳來一聲通傳:
“皇上,樂聆詩求見。”
“傳!”
安瑤看向門口,只見皇上一聲令下,一雙潔淨的素白布鞋踏了進來,隨機,空氣中飄入一道很好聞的桂花香。
來人雙手規矩的交疊在身前,簡單的著素白色的裙子,目光不經意的瞟了一眼床上的她。
這是她初次正面面對樂聆詩。
肌膚白嫩無暇,小山眉深淺有致,最妙的是她那雙眼睛。
宛若清泉流水,不過匆匆一瞥,似乎滿含春色。
目光交匯一瞬,她整心臟撲通撲通的跳,什麼陰謀詭計都在這一瞬間一掃而光,滿眼放光的看著她作揖,彷彿像是一個初見美人的色狼。
“民女樂聆詩,參見皇上,參見公主。”
不卑不亢,語氣平緩,如一潭湖水。
妙啊!!!
安瑤舔了舔嘴唇,剛想說些什麼表達一下自己激動地心情,那廂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抬:
“皇上,民女自知資歷淺薄,無法勝任治療公主的重任。”
?
安瑤嘴角的笑容瞬間僵住了,心口像是被人踹了一腳,冷風嗖嗖的往裏鑽。
怎麼,合着她耍自己呢?這疹子肯定是她身邊的人做的,扭臉她又不願意了?
皇上當然也是不高興:
“怎麼?還沒等看呢,就忙著推脫了?”
樂聆詩低著頭:“不是,公主金枝玉葉,民女皮糙肉厚,若是傷了公主,民女就算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替公主償命的。”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兒裝腔作勢?
安瑤翻了個白眼,趁皇上發怒之前,輕聲道:“父皇,讓女兒來跟她說吧。”
帝王卻是不信:“你?可以?”
安瑤點了點頭:“放心,女兒自有辦法。”
縱然帝王眉眼中多有顧慮,但他到底疼女兒:“那就由你來處理,朕就先回宮了。”
皇帝走了,樂聆詩跪在地上的動作依然不變,如同雕塑一般。
她在一旁瞟著她:“起來吧,這裏沒有別人了。”
她也犟,跪在地上也不嫌累得慌:“民女不敢。”
“是不敢,還是不願啊?”
安瑤端正的坐在床上,“樂聆詩,我身上這疹子,跟你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