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

    許偉撓下頭，“說實話我沒什麼信心。”

    “這是部大女主劇，你的戲份不多，只要你肯配合，我保證你拍完能脫胎換骨。”

    江浪轉身坐到高椅上，拿著喇叭道，“群演準備，道具組準備，所有工作人員準備。”

    “我一定配合！”

    許偉感覺這次是自己的機會。

    抓不住。

    必然會後悔。

    “我聽說他是第一次做導演，怎麼感覺不靠譜啊，到處都透著大爛片的味道。”

    “他是關童的男朋友，花錢捧她呢，管他的，無名導演和演員，投資又不高，這麼低成本，你還想拍出什麼驚世駭俗的電影，我感覺能看得進去就算不錯的，害，反正我們只管收錢配合，這戲到最後可能都上不去院線。”

    “你說的有道理。”

    工作人員暗暗嘀咕。

    “《盛世攻略》第一鏡第一場！”場記拿塊小木板在鏡頭前面咔地一聲拍下。

    然後快速跑開。

    “站住！”

    “你跑不掉的！”

    群演騎在假馬上策馬奔騰，似在追殺某個目標，而江浪看著監視器中的畫面。

    搖頭道：“咔！”

    “？？？”

    眾人扭頭看向他。

    第一鏡就卡？

    什麼鬼。

    “攝像師，你得了帕金森嗎？鏡頭抖成這樣。”江浪起身道，“我頭都被你抖暈了。”

    “導演，鏡頭從近拉到遠，移動中肯定會抖的。”攝像師皺起眉，彷彿在說你不懂就不要亂喊咔，想拿我來彰顯自己的能耐？只能說你找錯了人。

    “你去看監視器。”

    江浪對找來的便宜團隊的不專業早有預料，扛過攝像機道，“全體就位，再來一次。”

    “啥也不懂還想裝杯。”

    攝像師心底嘀咕。

    “《盛世攻略》第一鏡第二場！”場記跑個過場，“開始！”

    “站住！”

    “你跑不掉的！”

    群演騎在假馬上策馬奔騰。

    江浪跟隨導軌，由近到遠移動鏡頭，而攝像師和旁人看著監控器畫面目瞪口呆。

    WC！

    這什麼技術。

    在不平的地面上移動。

    鏡頭竟然不抖？

    “過！”江浪將攝像機還給攝像師，“腳動肩膀不動，你全身動能特麼不抖嗎？”

    “導演，您這學了有五年了吧？”攝像師不敢在輕視江浪，被他的小露一手所折服。

    “基本操作。

    有手就行。”

    江浪小小裝了下杯，隨即在片場開啟了“魔鬼導演”的模式，瘋狂diss全場。

    “燈光你在給死人打光嗎？鬧呢，死個人還有高光時刻？側面打光你不會嗎？”

    “提話筒的，你要把話筒塞演員嘴裏嗎？心裏要有鏡頭，這樣不也能收到音嗎？”

    “這位群演你吐血吐天女散花呢？”

    工作人員再也不敢說江浪是門外漢，這尼瑪字字到位，關鍵他還不止於嘴上說說。

    燈光！

    收音！

    一一示範。

    “咔！”

    江浪叫停，“許偉，我說了多少遍，眼神眼神，你個受了重傷的人眼神還亮得跟燈泡一樣。”

    頓下。

    他起身道：“我給你演一遍。”

    “啊？”

    許偉表露驚訝。

    導演。

    你還會演戲？

    “我只演一遍。”

    這一鏡講的是重傷的將軍被單（shan）純救回自己住的草屋，然後將軍醒來。

    “咳！”

    江浪用手支起身子，但因為重傷初愈，手臂沒力，又摔回床上，此舉不小心牽動傷口，疼得他悶哼一聲，眉頭輕皺，隨即咬著牙，不服輸地強行撐起身。

    那股將軍的倔強勁。

    痛。

    卻忍著。

    被他詮釋了出來。

    “表情不要大張大合，要微表情。”江浪站起身，卻見許偉他們都呆呆地看著他。

    這也太牛了。

    演得我們竟然都有些心疼這位將軍？

    “啪啪啪——”

    現場掌聲雷動。

    給予江浪演技最大的肯定。

    “導演您演技好細，你當男主肯定會大爆的。”許偉欽佩道，“我去過那麼多片場，單憑這一段，好多大牌演員都不如您，刻畫得太入木三分。”

    “當演員能賺幾個錢。”

    江浪不屑道。

    “？？？”許偉失笑地敲下自己腦袋，好笨，導演為女朋友拍戲，能差錢纔怪。

    我小民思想。

    還是導演的境界高。

    “我們都小看了導演，這次有好戲看了，我感覺這部低成本電影的票房要爆。”

    “是啊，導演全能，小到服裝化妝，大到導演演戲，整個片場沒有他不會的。”

    “又帥又有才能。

    瘋了！”

    一天下來。

    劇組人員對江浪印象徹底改觀，心中除了佩服之外，也有了對這部劇的信心。

    “辛苦了。”

    關童遞瓶水給走來的江浪，跟個迷妹似的道，“你好全能，我感覺我撿了個寶藏。”

    “你也辛苦了。”

    江浪喝幾口水，擦擦關童臉上的灰道，“我今天上了頭，不是存心罵你的。”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被你教過之後，演技的確有提升。”關童莞兒一笑，“你今晚來我房間，劇本有幾個場景，我覺得我會hold不住。”

    “純教？”

    江浪壞笑道。

    “你個壞蛋！”關童臉紅了三分，羞澀地拍下江浪道，“純教，不准你做壞事。”

    “這可由不得你。”

    江浪嘿嘿一笑。

    他不打算在拍戲上浪費太多時間，接下來不停趕拍，同時，辦理上映的相關手續。

    至於院線排片。

    這玩意你有錢就能買到排片，當然，排片率不高，沒有曝光量，票房會更難。

    只能寄希望於酒香不怕巷子深。

    江浪終於在七天後拍完《盛世攻略》，這要得益於他親自剪輯，外加導演的好。

    沒有鏡頭需要重拍。

    省不少事。

    “等電影過審就能上院線一決生死。”江浪這些天累的不行，嗓子都喊啞了。

    他在酒店埋頭就睡。

    ···

    時光荏苒。

    這一天《盛世攻略》登陸院線，但不是黃金時段，而是在鬼比較多的午夜場。

    作為專業影評人的阿文今天陪女朋友來看她最愛的鬼片，但卻被工作人員告知說。

    鬼片因為尺度太大。

    被下架。

    “國內對鬼片尺度要求非常嚴格，下架也正常。”阿文說，“我們回家還是？”

    “來都來了，回去幹嘛。”

    女朋友嘟囔著嘴掃過片名，隨意道，“我們看《盛世攻略》吧，大女主片來的。

    應該對我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