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龍沉默了片刻，安慰著蘇鈺茹，“鈺茹，別擔心了，只要女兒恬恬不受什麼刺激，等她成年之後，這病自然能夠根除。”

    聞言，蘇鈺茹心中哪能完全釋懷，仍是心中有些憂慮。

    畢竟，女兒恬恬就是她的命根子，就是她的一切。

    蘇鈺茹臉上涌現出一抹黯淡，悽然道：“都是那個天誅地滅的狗東西，要不是他……女兒恬恬也不會這樣。”

    旋即，她臉上劃過一抹異樣，“對了，王龍，你作為龍神殿之主，龍神殿又是手眼通天，你能不能讓青龍、朱雀他們，幫我查探一下，八年前，在江城湖畔，那個玷汙我的男人，他到底是誰？”

    一聽到這兒，王龍心緒翻滾不平，他完全像是被蘇鈺茹狠狠地拿著一把尖銳的刀子，狠狠地捅進了心窩子，那種痛，那種傷口無法癒合的痛楚，是令人窒息之感。

    他遲疑之下，點頭應道：“好的，我讓他們去查探。”

    “等查探到之後，一定要將這個人千刀萬剮！”蘇鈺茹憤憤難平地道。

    王龍心下尋思之餘，卻是無奈地苦笑道：“可鈺茹，你有沒有想過，這個男人，多麼的可恨，但他終究是恬恬的親生爸爸啊……”

    “不，恬恬沒有親生爸爸，他是個畜生，是個人人得誅之的垃圾！”

    蘇鈺茹愕然之餘，“呃，不對啊，王龍，你平時最痛恨，這種人渣的麼？你怎麼會替他說話呢？”

    王龍幸好練就了足夠強大內心，臉上亦是不苟言笑，但即便如此，被蘇鈺茹這樣痛恨，仍舊是心痛不已，臉上亦是有些動容，險些露出了破綻。

    甚至，一聽蘇鈺茹這麼說，還以為被蘇鈺茹察覺到了什麼。

    他立即釋然一笑，“我主要是考慮到，女兒恬恬，她還小，雖然我可以比他的親生爸爸都要好，但是，畢竟我不是她的親生父親，總還是有一層隔閡，所以……”

    蘇鈺茹點頭，“王龍，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這個男人，他不配做我的丈夫，更是不配做恬恬的爸爸。他就是一個社會的毒瘤，人類的渣滓。”

    王龍內心是崩潰的，又是充滿著無可奈何的，被蘇鈺茹這麼痛罵自己。

    蘇鈺茹怎麼也不會想到，她如此痛恨謾罵的毒瘤渣滓，就這麼坐在她的面前。

    而這個人，就是王龍！

    鈺茹啊鈺茹，原來在你心裏，你真就這麼痛恨我，我在你心裏，真就這麼齷齪下作嗎？

    可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是被歹人下了毒，被人設下了陷阱坑害了。

    如果我把一切真相，都告訴你，你會原諒我嗎？

    王龍心緒紛亂，他只好對著蘇鈺茹，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將話題拉回來。

    對女兒恬恬說道：“恬恬，快吃藥吧！”

    恬恬乖巧地服藥，藥丸入口即化，一股溫潤透涼，瞬間在她嘴裏，瀰漫開來。

    一家三口，沉默了半晌。

    突然，女兒蘇恬恬翹首看向王龍和蘇鈺茹，幽幽地道：“爸爸、媽媽，恬恬覺得，我的親生爸爸，也好可憐，雖然欺負了媽媽，但是，他也是在癲狂症發作之下，才侵犯了媽媽……”

    王龍心中一暖，與蘇鈺茹對視一眼。

    蘇鈺茹遲疑之下，立即辯駁了蘇恬恬，“恬恬，你還小，別瞎說，等你長大了，你就明白，那個畜生，他根本不配做你爸爸。”

    蘇恬恬卻是若有所思，盯著蘇鈺茹，呢喃地道：“媽媽，我遺傳了那種罕見的癲狂症，那，萬一，我癲狂症發作了，做出什麼壞事，我是不是……也是毒瘤，也是敗類呢？”

    “啊？這……恬恬，你是媽媽的心肝寶貝，你別亂想，這不，爸爸要治癒你麼？你不會做壞事的。”蘇鈺茹被蘇恬恬的話，震驚不小，亦是深深地觸動了她的心扉。

    蘇恬恬小小年紀，她的善良，真不知是好事，還是會將來，她會因為善良，被壞人欺負呢？

    王龍對蘇恬恬的話，心中無比欣慰，這個小不點，年齡不大，但是，她的思維方式，或者說，思考的方式，能夠站在別人的角度，去思慮。

    或許，他一直因為與蘇鈺茹之間，八年前的難解之謎，女兒蘇恬恬，是解開他們二人之間秘密的關鍵。

    正如女兒蘇恬恬所說，當初，他的確是因為癲狂症發作之下，意識迷糊，才侵犯了蘇鈺茹。

    更為關鍵一點，是在被妖姬下了毒藥，刺激了癲狂症發作的嚴重程度，如果當時不是與蘇鈺茹發生關係，王龍早就全身暴血而亡了。

    他是玷汙了蘇鈺茹的清白，但實際上，也是蘇鈺茹的善良，救了王龍一條命。

    嚴格意義說起來，蘇鈺茹是王龍的救命恩人。

    當然，以犧牲蘇鈺茹的清白之身，作為救人的代價，是大了些。

    但不能否認，蘇鈺茹是救了他。

    而同樣，蘇恬恬的提問，萬一某一天，女兒的癲狂症發作了，真做出了什麼壞事，那她真的不可饒恕嗎？

    這一點，卻是深深地刺痛了蘇鈺茹，她也沒有絕對把握，女兒恬恬所說，不會成真。

    因為王龍也說了，儘管以鳳血靈芝，煉製的藥材，能夠壓制蘇恬恬的隱藏的病患，甚至有機會治癒。

    但是，要是蘇恬恬受到什麼刺激，誰又敢保證，在那種癲狂症之下，會做出什麼事了。

    她作為女子，自然不會像王龍那樣，去玷汙別人的清白，但保不準，會做出其他的惡劣之事。

    “媽媽，爸爸也說了，這種隱藏的病患，在不受到刺激的情況，能夠穩定，等我成年就能根除。可，在我十八歲之前，萬一受到什麼刺激呢？”蘇恬恬眨巴著眼睛，完全像是一個大人一樣思考著。

    “啊？小寶貝，你別說了，媽媽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蘇鈺茹心痛不已。

    “媽媽，如果真的查探到了，我的親生爸爸，能不能讓我見一見他，我想看看，我的親生爸爸，到底長什麼樣？”

    蘇恬恬期待的大眼睛，不斷地閃爍著，如同天幕蒼穹之上，閃爍的星辰，是那般明亮，是那般澄澈無瑕，是一種天真爛漫的明珠般晶瑩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