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滿眼心疼，伸出她瘦骨嶙峋的手去扶他。

    火昱上神卻在她伸出手的那一刻握住了她，深邃的眼睛不敢跟她直視，只能低著頭一直道歉，懺悔。

    雲冉跟米玥看著這一幕，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說他守著規矩不救母親冷血，可他現在不在乎外人眼神的跪下磕頭，又都是發自內心的。

    感情這種東西，真的說不準。

    或許在之前，天下蒼生在他面前比母親重要，可這一刻，他只是一個兒子，不再是上神。

    “起，起來。”老人艱難說著話，眼眶裏都是淚花。

    “對不起。”火昱上神抱住她，一向潔癖的他對老人身上的髒亂毫不在乎，“我沒想到他那麼混蛋。”

    “娘沒事。”老人依舊是笑著的。

    越是這樣，火昱心裏更是難受。

    雲冉跟米玥也看的有些不忍心看，她們走出去，將這個空間留給了他們母子倆。

    站在外面。

    米玥的感嘆了一句：“我一直以來我還覺得這上神沒有人情味，現在看來，他比很多看起來有人情味的人，要重感情太多。”

    “是啊。”雲冉點頭。

    大愛和小愛，一直都是難以抉擇的。

    就如同殺一人，能救一城這個選擇，可能大部分都人都覺得殺一人，救了全城很好。

    可那個人有什麼罪，為什麼要承擔這些。

    當人都是那座城或者外人的時候，大多都覺得那一個人死換取一座城活划算太多了。

    可若那個人是自己最在乎的人，甚至是自己，大多都會覺得自己無罪，沒錯，為什麼要她來承擔。

    ……

    半個時辰後。

    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從山洞飛到雲冉和米玥面前。

    兩人下意識朝下面看了一眼，拿出瓶子將它裝起來，若是南宮煜城的靈魂碎片的話，就會滴在瓶子裡，若不是的話，在瓶子上空就會消散。

    “是！”米玥激動起來了，“我們居然這麼快就得到了魔王大人的靈魂碎片！”

    雲冉心裏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把裝靈魂碎片的瓶子放好。

    真好。

    又收集齊了一處。

    “我也沒想到，那個有些討人厭的傢伙真的會流淚。”

    話落沒多久。

    火昱上神出來了。

    他的臉上還掛著眼淚，眼眶還泛着紅，身上的氣息也很低沉。

    “你母親怎麼樣了？”

    “你們想要什麼東西。”火昱上神沒回答雲冉的問題，嗓音暗啞著問著，“現在都可以提出來。”

    “不用，我們已經得到了。”雲冉不為難他，也不故意宰他一頓，“你母親還好嗎？”

    “走了。”

    “走了？”米玥一臉不解。

    是她理解的那個走了，還是那個走了？

    火昱上神吐出一口濁氣，渾身都帶著一股沉悶氣息：“肉身盡毀，魂飛魄散。”

    米玥心頭一震。

    雲冉擰了擰眉梢。

    “她活著一天，神界上面和魔族的人都不會放過她。”火昱沉聲緩緩說著，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對她們說，就覺得跟她們說，靠譜很多，“她的筋脈，血，肉，都會成為他們覬覦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