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砍竹
柳鸞劍已出鞘,適才在梁少商的手將要觸碰到他的寒渡時,他突然拔劍而出,將他逼退!
柳鸞的目光似也如他手中的劍一樣森寒,他冷冷說道:“我的劍豈是你想碰就能碰的?”
眾人譁然,那些普通百姓均佩服柳鸞不畏強勢的勇氣,那些深知梁家底蘊的富家公子,卻冷眼嘲笑柳鸞的不知天高地厚!
那容貌動人的少女此時已衝到父親身旁,她抽泣著將父親攙扶起,然後轉頭望向柳鸞!不管他是不是爲了劍而向梁少商出手,自己都應該感謝他,如果沒有他適才的一劍,自己也逃不出梁少商那如鐵般的禁錮!
梁少商向跟隨他的三名護從擺了擺手,怒聲道:“殺了他!”
三名護從同時走到了柳鸞的面前!
柳鸞望著這三名氣質彪悍的大漢,只是輕蔑一笑,他經過兩年的苦修,體內已有四道真氣流轉,靈識也比常人敏銳的多,他已看出這三名護從的武功修為若放在天正派中,也不過是二等弟子的境界,與自己比起來卻是相差甚遠!
這三名護從卻沒有柳鸞這般洞悉入微的本領,他們只覺柳鸞體內真氣無跡可尋,再看他年紀不過十七八歲,均斷定他只是個裝腔作勢之徒,並無什麼真本領,他能一劍將三公子擊退,也不過是佔了出其不意的便宜!
這三名護從均是梁家最新招募的客卿,還未有一展身手的機會,斷定柳鸞武功不高後,均在暗中竊喜,他們覺得只要待會一刀將這小子劈開,替三公子出了氣,必會被三公子另眼相待,日後在這梁家,再不用擔心沒有出頭之日!
三名護從中的王嵩,最先說道:“三公子,您將這小子交給我,王某定然將他的心掏出來,給您下酒!”
護從張興豈能讓這立功的機會被王嵩搶去,也跟著說道:“三公子,張某保證,三刀之內,定讓他身首異處!”
護從侯英也不甘示弱,說道:“只求三公子給個機會,侯某一人便可將他剁成肉泥!”
梁少商不耐煩的道:“殺個人哪來那麼多廢話!”
三人邀功心切,卻沒想到竟會遭到三公子的一盆冷水,一時間面面相覷,神色尷尬。
柳鸞卻失聲笑道:“我勸你們也不用爭功,還是一起上吧!反正我殺你們一人也是一劍,殺你們三人還是一劍,又何須浪費呢!”
三人均是大怒,只覺這小子太過狂妄,當下也不再遲疑,均持刀向柳鸞砍去,他們各自心中都盼望能最先砍中柳鸞!
柳鸞笑容依舊,見三人距離自己五尺之處時,突然揮劍虛空一劃,劍氣飛出,三人喉嚨立時鮮血飛濺,瞬間斃命!
一劍!
柳鸞真的是一劍殺三人!
酒樓內人人瞠目結舌,那不起眼的襤褸老者更是目光一滯!
梁少商怒色更濃,他望著三名護從的屍體說道:“廢物,死不足惜!”跟著他又盯著柳鸞冷冷說道:“一劍殺三人,也沒什麼了不起,我也能做到!”
柳鸞知他所說不假,這梁少商的武功可比三名護從高出很多!
梁少商拔刀出鞘,冷聲說道:“你今日非死不可!”
酒樓中刀意瀰漫,眾人都不由得向後退去幾步。柳鸞一劍殺三人固然驚豔,但他哪裏會是梁家三公子的對手?素來只聽說三公子殺人,又何曾聽說他受過一絲傷,流過一滴血?以三公子的手段,必是先將這小子打殘,再將他的肉一片片割去,當著他的麵餵給狗吃!
酒樓內與梁少商關係較好的富家公子,均是冷笑著望著柳鸞,他們都在等待著柳鸞痛呼求饒的那一刻!
刀意愈加森寒,眾人均都感到了一種窒息之感!
梁少商麵露得意,他自信縱然自己還未出刀,但這股強悍的刀意也足以令柳鸞心膽劇顫。
像柳鸞這種開始威風,待感受到自己刀意後,再嚇的跪地求饒之輩,他梁少商見得太多了!
然而柳鸞卻依舊坦然自若,縱然酒樓裡的人在這股刀意的壓迫之下,幾乎快要暈厥,但他卻仍是波瀾不驚!
他甚至連眼角都沒有瞥向梁少商,而是徑直走向那對賣藝的父女!
眾人疑惑,難道這小子有什麼遺言要向這對父女交代?難道他以為自己死後,三公子會對這父女二人心慈手軟?
柳鸞走到父女身前,緩緩的對那少女說道:“你帶著你爹離開這裏,以後都不要來鳳城了!”
那少女匪夷所思的望著柳鸞,這人難道瘋了嗎?他說讓我走,我就能走了嗎?他真當梁少商是個死人?
柳鸞已猜出了她的心思,和煦一笑,說道:“放心,沒人能阻攔你們!”
那少女只覺眼前這俊秀的少年,眼神無比堅定,她竟也不由得相信了柳鸞所說的話!
她扶起父親朝門外走去,她心裏雖仍是恐懼,但她腳下的步伐卻是沒有停滯!
梁少商握刀的手已開始顫抖,他怒到了極點!
羞辱!極大的羞辱!在這城中還沒有人向柳鸞這般視自己為無物,縱使是自己爆發出無比自信的刀意,在他眼中,似乎仍是不值一提!
他竟把自己當成了戲臺上賣弄把式的丑角,對自己不屑一顧!
“死,都給我死!”
梁少商再也按耐不住怒意,手中刀忽然揮出,燦爛的刀光,如喉嚨裡噴出來的血花,瞬間綻放!
刀風陣陣,柳鸞連頭都沒有回,只是反手一劍,一道劍光一閃即逝,跟著就聽到梁少商淒厲的殘呼聲!
只見他那雙被鮮血染紅的雙手,捂著臉頰不住的在地上打滾,在他身旁不遠處,卻有一隻鮮血淋漓的耳朵!
一劍!
柳鸞竟一劍削去了梁少商的耳朵!
眾人悚然,他對付梁少商與對付那三名護從一樣,都只是一劍,在他眼中那自視甚高的梁家三公子,與那三名卑微護從沒有分別!
那美麗少女悚然變色,他被眼前慘烈恐怖的一幕徹底嚇到!
她的雙腿開始發軟,身體不住顫抖!
柳鸞卻是一臉若無其事,他的笑容依舊溫暖和煦,他扶住了因為恐懼而站立不穩的少女,柔聲道:“走吧!不會有人再攔你們!”
那少女雙眼瞬間通紅,一臉感激的道:“公子大恩,小女子沒齒難忘!”
柳鸞擺了擺手,道:“何來的大恩,我只不過是氣惱他搶我的劍,纔對他出手的!”
柳鸞的話並沒有令那少女面上的感激有所減少,相反她更是多了幾分傾佩之情!
少女又向柳鸞深深望了一眼,才攙扶著身負重傷的父親,離開酒樓!
柳鸞目送她二人走遠,才轉過頭來,目光掃視了一眼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