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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神器

    柳鸞遲疑不語,望向柳依竹,見她目光閃爍,有意避開了柳鸞的視線,說道:“就依趙家主所言,勞煩趙家主親自陪我去一趟碧月谷了!”

    趙耀疆笑道:“柳姑娘無需客氣,我這人可開明的很,在我眼中可沒把你當做外人!”

    柳依竹微微欠身,向趙耀疆行了一禮!

    趙耀疆又問向柳鸞,“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柳鸞默不作聲,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夜幕降臨,眾人亦如前幾日那般,除卻輪流守夜的族人客卿外,其餘人皆在平原上休息。興許是因為大家都已得知方圓十里內已無可疑人的訊息,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一抹輕鬆!

    柳鸞今夜睡得異常的踏實,到了第二日醒來時,才知道柳依竹在昨夜孤身一人悄然離開了!

    柳鸞絲毫不覺得驚訝,只是黯然垂下了頭。

    昨日,柳依竹答應趙耀疆陪她回紫煙宮時,柳鸞就知道她是言不由衷,只是柳鸞知道任誰也不可能勸動她,這才無奈的選擇相信她會和趙耀疆一同回紫煙宮!

    但她終究還是沒有留給柳鸞意外之喜!

    柳鸞滿臉苦笑,喃喃道:“果然,你決定了的事,絕不會更改!”

    眾人用過簡單的乾糧之後,便開始趕路,到了傍晚終於來到了西寧關!

    由於第二天一早就要分道揚鑣,一些相處投機,結下情誼之人,均是心有不捨,便在這西寧關外,喝酒暢聊起來!

    從晚霞升起到夜幕迴歸,這些人仍是興致不減,越飲越酣。

    趙耀疆顯然對靳山途頗有相見恨晚之感,兩人均是拿了個酒罈子,對飲起來,卻不知他二人所聊何事,竟是令趙茗託著腮幫,興致勃勃的聽著!

    厲心炎自顧身份,不屑於與這些人有交集,與天穹教眾們,盤膝坐在一塊大石之下,閉目養神!

    躺在小山坡上的柳鸞,對天穹教,對厲心炎確實極為感激!那日自己拒絕加入天穹教,本以為就此和天穹教形同陌路,說不定哪天還會刀劍相向,不曾想他厲心炎竟然會帶領教眾到這吳江城中相助自己!且厲心炎身形孤傲,但這一次爲了救我,竟是放下身份與趙耀疆,苗漸生,靳山途三方聯手,他這份恩情,我柳鸞自然是要記在心上!

    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一人說道:“柳兄弟可有興致與我喝上幾杯酒!”

    柳鸞轉過頭來,望見一名身形修長,面容俊朗的男子,提著兩指酒罈,正緩步朝著自己走來!

    這人卻是苗家主苗漸生!

    柳鸞笑道:“你這架勢可不像是來找我喝幾杯酒這麼簡單!”

    苗漸生坐在了柳鸞身旁,笑道:“幾杯酒便可算作是一罈,若是一杯杯的倒出來慢飲,多麻煩,還是直接用酒罈方便些,而且這也符合年幼時腦海中幻想的俠客們的豪氣風采!”

    柳鸞接過酒罈,笑了笑,說道:“你說幾杯酒便算作一罈,約莫你說的酒杯,該有水瓢那麼大了!”

    苗漸生哈哈一笑!

    柳鸞接著道:“不過你說的很對,用酒罈子喝酒,才顯得豪氣干雲,纔像兒時想象中,那仗劍江湖的俠客!”

    苗漸生笑聲爽朗,舉起酒罈與柳鸞輕輕一碰,說道:“柳兄弟,我們倒也算是相逢恨晚了!”

    柳鸞抱起酒罈,大飲一口,說道:“我原先以為苗家主是一位至少與趙耀疆年紀相同的中年人,哪想到會是這般年輕,且修為非凡,更是已達人王之境!”

    苗漸生搖了搖頭,隨即也如柳鸞那般,飲了一大口酒,這才說道:“你天賦比我高,我二十九歲入得人王境,想來你會比我更早!”

    柳鸞將酒罈放到一邊,曲起一隻腿,雙手疊放在腦後,躺在山坡上,望著稀疏暗淡的星光,說道:“若真是如你所言,我一定會請你喝酒!”

    苗漸生笑道:“喝酒何須你來請,你來我苗家,包管你要喝多少有多少!”

    柳鸞揶揄道:“若是如此,我還不敢去了,怕醉死!”

    苗漸生大笑起來,片刻後才收斂笑意,一臉認真的說道:“你如果不是將麒麟之血給了苗安,用來救治我的性命,是不是能贏的輕鬆些!”

    柳鸞拔起一根青草,含在口中,說道:“結果都是贏,過程是不是輕鬆,並不重要!”

    柳鸞臉上感激、欽佩之色紛至沓來,說道;“你對我苗漸生的恩德,我苗家上下都會銘記於心!”

    柳鸞搖了搖頭,說道:“這次吳江城一行,你苗漸生已經將恩情還清了。我之前雖然猜到趙家主一定會帶人來此,助我脫身,但我顯然還是低估了吳江城中的實力,如果沒有你苗家,沒有天穹教,沒有靳山途,就算趙家主傾力而為,我也未必能活著走出吳江城!”

    苗漸生默然許久,說道:“你施恩不圖報,甚至還要讓我覺得與你互不相欠,嘿,柳鸞啊,你還真是個好人!”

    柳鸞啞然失笑道:“幹嘛說的這麼肉麻,我可沒有那不可描述的癖好!”

    苗漸生竟是伸手在柳鸞的胸膛上輕輕一拍,打趣道:“你沒有那癖好,我卻有!”

    柳鸞一臉慌張,忙向一側挪動了幾尺距離!

    苗漸生突然神情認真的說道:“我苗漸生讀書不多,不知道該如何誇讚一個人,但你柳鸞縱然不是好人,卻也不是江湖傳言那般的無惡不作!”

    柳鸞抽出了一直含在嘴中的枯草,坐起身來,端起酒罈飲了一大口後,復又躺下,仍是望著夜空說道:“人們總是把做了壞事的人稱之為壞人,這點沒有錯。但也不能以偏概全。有些人的所作所為,對於你來說是惡貫滿盈,但他這麼做,也許是爲了自己或者是他所在意的人。無論是哪一種,都有值得寬恕的地方!當然,我這麼說,只因爲我還沒有遇到過這樣人,纔會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真的親身經歷了,卻也未必能輕易釋懷!不過話又說回來,人本來就很複雜。有時言不由衷的一番氣言,可能就會結下大仇。有時一時糊塗犯下的大錯,反而會能成為別人眼中的魔頭。所以我從不相信那些只憑借史書中的隻言片語,就去研究古人的文士學究們。人的性格好壞,行事的動機目的,又豈是寥寥幾十字所能辨別出的?”

    苗漸生若有所思,沉默不語。

    柳鸞突然問道:“你信長生嗎?”

    苗漸生愣了愣,微一遲疑,還是說道:“我原先並不相信!”

    柳鸞驚奇問道:“哦?後來又怎麼相信了呢?”

    苗漸生猶豫片刻,才說道:“在我成為家主之前,我不信長生。但我成為家主之後,繼承了歷代家主追尋長生所積累下來的成果後,我才發現長生未必是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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