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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深秋有梅柳

    北域乾燥,長起風沙,故而鐵劍門建在一座土山之後。鐵劍門的大廳內,供奉著一方靈位,上面卻寫有慕容文鬆的名號!

    已走入大廳的柳鸞,望見這副靈牌,心中也隨之涌出一陣傷感,躬身向這靈牌拜了三拜!

    姚火柱驚奇問道:“公子,認得慕容恩公?”

    柳鸞不置可否!

    姚火柱嘆了口氣,說道:“當年我鐵劍門被諸方勢力圍困,覆滅只在頃刻間,是慕容恩公替我鐵劍門解圍,這才能得意延續到今天!唉,慕容恩公英年早逝,他於我鐵劍門的大恩,只能等到老夫入了黃土,才能在陰間相報了!”

    柳鸞默不作聲,只是靜靜的望著這副靈牌。

    當晚,姚火柱在鐵劍門大擺宴席。

    柳鸞雖然年輕,但還是被姚火柱推上了主位,姚火柱身為主人,卻甘願坐在柳鸞下首,姚火柱一眾弟子,卻也按照門中地位依次坐下。

    席間,姚火柱一再向柳鸞敬酒,表示感激謝意,一些聽聞柳鸞一劍之威後的弟子,也對柳鸞充滿仰慕,想求他指點幾招。

    柳鸞卻是一臉從容,不置可否。

    酒宴正酣,姚火柱突然站起身來,向柳鸞恭恭敬敬的說道:“柳公子,姚火柱有一個不情之請!”

    柳鸞對眼前豪氣剛正的老人,並無惡感,說道:“姚門主但說無妨!”

    姚火柱擺了擺手,說道;“雪燕,你過來!”

    跟著就見那名眼睛極大,面容秀氣的小孫女走了過來。

    姚火柱又對柳鸞說道:“我這小孫女自幼便沒了爹孃,由我一手帶大,我知她聰慧至極,學武天賦也是極高,而我生性魯鈍,又已是花甲之年,實在不想讓雪燕這枚極佳的璞玉,毀在我的手中。故而我向請柳公子能收她為徒!”

    這一請求,著實出乎柳鸞意料,他仔細端詳了眼前的小女孩,見她一雙大而漆黑的雙眸也正盯著自己,絲毫沒有膽怯之意,反而是充滿了好奇,像是在打量稀奇之物一般。

    柳鸞向姚雪燕問道:“你喜歡學武嗎?”

    小女孩點了點頭,重重的嗯了一聲。

    姚火柱忙道:“雪燕,還不跪下來磕頭!”

    姚雪燕極為機靈,一聽爺爺這麼說,立即便跪了下來。

    柳鸞卻又將她扶起,說道:“不用拜我為師,你還是如先前一樣,叫我大哥哥就行了,武功你想學,我便教你!”

    姚火柱滿臉喜色,說道:“多謝柳公子,柳公子於我鐵劍門上下有大恩,我鐵劍門雖然只是小門小派,但公子只要有能用的著我鐵劍門的,我們也絕不會推辭!”

    姚雪燕是滿面豪氣,說道:“嗯!大哥哥也救過雪燕的命,大哥哥若有差遣,雪燕也是絕不推辭!”

    柳鸞啞然失笑道:“好啊!我若有能用到你的地方,一定會來找你!”

    姚雪燕天真而又堅毅的點著頭。

    酒桌上,一個二十多歲,一直是滿面慍色的青年突然起身,說道:“師傅!我前段時間從南域歸來,所聞都是那叫柳鸞的少年濫殺無辜的惡名,他雖救過師傅與雪燕的命,我們報恩自是理所應當,但萬萬不可引狼入室啊!”

    姚火柱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說道:“混賬,好人壞人師傅自己不會辨別嗎?劉永春你給我坐下!”那叫劉永春的青年,滿臉憤惱,卻未聽師傅的言語,仍是直挺挺的站著。

    姚火柱大怒道:“你連師傅的話都不聽了?”

    劉永春瞪大了眼睛,嘴唇顫抖,最終還是坐了下來。

    姚火柱復又起身,向柳鸞行了一禮,說道:“是我姚火柱管教無方,門下弟子冒犯了公子,請公子不要見怪!”

    柳鸞神態悠閒,只是端起酒杯自飲了一口,對於劉永春的冒犯,他早有預料,自從他到了這鐵劍門,那劉永春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充滿嫉妒與厭惡,柳鸞只是心裏好奇,這傢伙與我素不相識,為何對自己的態度會是如此,難道是因為我將本該死在荒漠的門主與姚雪燕救了回來?

    柳鸞在這鐵劍門中住了三日,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不少關於父親慕容文鬆在北域的事情,那姚火柱見柳鸞對慕容文鬆的事情感興趣,卻也是知無不言。

    柳鸞聽完之後,對父親更是欽佩,心中更是堅定了要振興慕容家族的信念。

    這一日午後,柳鸞與之前一樣,在院中傳授姚雪燕劍法,姚雪燕的天賦著實不差,柳鸞由淺入深的傳授了一些韓清風留下的武學精要,姚雪燕卻也都是一點既通。

    北域氣候向來是變化多端,晌午還是晴空萬里,到了午後卻已是漫天黃沙遮天蔽日。

    姚雪燕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氣候,從容說道:“大哥哥,風沙要來了,我們還是回屋吧!”

    柳鸞嗯了一聲,正要領著姚雪燕轉身,卻聽一聲巨響,跟著就是陣陣慘呼之聲。

    柳鸞眉頭一皺,拉著姚雪燕,朝著慘呼聲傳來的方向奔行,很快便來到了鐵劍門的練武大院之中。

    柳鸞見到眼前的一幕,竟又是大吃一驚,只見那鐵劍門門主姚火柱倒在血泊之中,已是奄奄一息,在他身前卻是站著十多名滿面殺氣的武者,鐵劍門一眾弟子,均紛紛抽出鐵劍,神情駭然,站在一起,卻無一人敢上前。

    姚雪燕瞬間大哭起來,甩脫了柳鸞的手,撲到了姚火柱的懷中。

    姚火柱興許是迴光返照,朝著姚雪燕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別哭,爺爺先走一步,將來你要好生照顧自己。”

    姚雪燕哭聲更大。

    姚火柱又轉頭望向柳鸞,說道:“求柳公子保我孫女周全!”

    柳鸞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之色,說道:“放心吧!”

    姚火柱長長吐出一口氣之後,便再無吸氣的動作,緩緩閉上了眼睛。

    那一群突如其來,出手狠辣的武者,目光始終不理鐵劍門眾人,一名身材略高的武者出聲道:“我們來這裏只是爲了要東西,你們將東西交出來,我們便饒你們一命!”

    鐵劍門的劉永春一臉畏懼,顫聲道:“慕容家的東西,怎麼會在我們這裏,況且就算真的在我們鐵劍門,那也只有老門主一人知道,我們縱然有心交出東西,卻也是無能為力啊!”

    柳鸞聽到慕容家之物,瞬間臉色大變。

    那殺手說道:“那好!我想你們也聽說過柳家、梅家的滅門慘案,如今你們若是交不出我們想要的東西,你們鐵劍門的下場,也會和那些被滅門的家族一樣!”

    柳鸞緊緊握住了手中寒渡,說道:“你們是天宗?”

    那殺手神情微顯訝異,隨即又得意一笑,說道:“既然知道我們是天宗,就更應該知道我們的手段,天宗滅門,向來是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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