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想做什麼
直到這時,凌烈才放下槍,帶著銳利的目光掃視著一片狼藉的現場。
最終,他用不容置疑的聲音開口。
“今天放假,明天照常上班。”
這話一出,凌恩公司裡被嚇得瑟瑟發抖的男女員工們,如蒙大赦,一個個抱著頭,逃也似的匆匆跑了。
這時……
角落裏的柳寒媚,警惕地盯著凌烈轉身,然後悄悄摸著牆壁,一步步朝門口移動。
這貨長得倒帥,可是個狠人。
剛纔電梯口得罪了他,恐有血光之災。
此地不易久留,狗命要緊,得立即開溜。
然而……
當她摸到公司門口,準備拔腿就跑的一瞬間,卻被一聲等等,嚇得渾身一顫,當即停下腳步。
背對著凌烈和方伊人,站在門口的她,美豔絕倫的臉浮出苦澀。
好一會兒,她才帶著賤兮兮的笑容轉過身,衝着凌烈雙手一拱。
“這位大哥,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剛纔無意冒犯,在下陪睡了!”
“噢,不不不,是在下不要你陪睡了,就此告辭!”
就在這一瞬間,一把漆黑的手槍急速飛出,伴隨著砰的一聲,砸在轉身逃跑的柳寒媚身上。
剎那間……
柳寒媚隨著哐的一聲,一頭栽倒在凌恩公司的門口,當即摔了個大馬趴。
“我靠!”
摔趴在地上的柳寒媚,立即一粉拳砸在地面。
下一秒……
她立即翻身爬起來,衝着凌烈和方伊人一屁股坐下,雙腿一蹬,立即破口大罵。
“都過來看啊,這裏有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好戲啊!”
“一折子忘恩負義!”
“二摺子恩將仇報!”
“三摺子鳥盡弓藏!”
“四摺子……”
“好了。”坐在輪椅上的方伊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沒好氣地打斷了撒潑耍渾的柳寒媚。
緊接著,她又美眸一閃,看向凌烈。
“她一直都很關照我。”
“別人不敢租給我辦公場地,她敢!”
“別人不敢銷售我公司的產品,她也敢!”
凌烈略一點頭,轉身看向還坐在地上,瞪著一雙勾魂桃花眼的柳寒媚。
“你是這裏的房東?”
“是啊。”柳寒媚立即從地上爬起來,掐著小蠻腰惡狠狠地說道:“不過我告訴你,你要是想用槍逼著我給凌恩公司減免房租,那是不可能的。”
“頭可斷,血可流,租金必須收。”
這話一出,凌烈差點沒一頭栽倒。
這妹妹,倒是很有意思。
就衝她剛纔單槍匹馬闖進來解圍的勇氣,就絕不是一般的女子。
想到這裏,凌烈指了指滿地的鮮血和屍體。
“既是房東,這裏就交給你了!”
丟下這話,他在柳寒媚驚愕的注視下,轉身推起方伊人的輪椅,匆匆走了。
“哎……不是……”
“喂,你自己拉的翔,交給別人打掃,不好吧?”
“喂,你還有沒有點公德心啊?”
“這是十幾條人命啊,我可報警了啊。”
“喂,你倒是給句話啊……”
“我靠,長得帥了不起呀,長得帥就……”
……
柳寒媚站在門口嚷嚷著,卻得不到凌烈和方伊人的任何迴應。
無奈之下,她只好攤了攤手,又轉身看向橫躺在血泊中的十幾具許家屬下屍體。
“你們這群王八蛋,找死也去別的地兒啊,死我這算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她的身後傳來一個冷酷的女孩聲音。
“這事兒太大,我們扛不起。”
一聽這話,柳寒媚猛然轉過身。
在她的面前,站著一位身穿黑色制服,身材高挑的眼鏡美女。
她高傲冷豔,氣質絕倫,很有一股成熟御姐的風範。
看到這位美女,柳寒媚一翻白眼。
“那怎麼着,讓我們的大廈變太平間,停屍房?”
“那明天起,誰還敢用我們的地方?”
說到這裏,柳寒媚抱著雙臂再次轉過身,一臉狐疑地嘟囔。
“這哪兒冒出來的狠人啊,以前在江南沒聽說過呀?”
“還有,看剛纔那意思,這狠人和方小妞關係不一般啊。”
“方小妞都被人欺負好幾年了,這樣的狠人才出現,以前幹嘛去了?”
眼鏡制服美女:“他姓什麼?”
“姓凌。”柳寒媚轉過身瞪向眼鏡制服美女:“上官,動用你的關係查一查?”
“不用了。”眼鏡制服美女一臉凝重的搖了搖頭。
聞言,柳寒媚皺起黛眉:“在江南,還有你上官楚君查不出來的人?”
“是根本不用查。”上官楚君抬起頭看向柳寒媚:“他應該是消失了七年的凌家少爺,凌烈。”
這話一出,柳寒媚的黛眉擰成了疙瘩。
“凌家,那個七年前資產千億,制霸江南的第一豪族?”
上官楚君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
“七年了,江南各方勢力使出渾身解數也沒找到他。”
“現在,他竟然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江南。”
“看來,這江南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聽完這話,柳寒媚帶著見鬼的神情看向上官楚君。
“就他一個人,單槍匹馬能抗衡江南四大豪族?”
轉過身,上官楚君用下巴指了指滿地的屍體和鮮血。
“這僅僅只是個開始,好戲還在後頭。”
聞言,柳寒媚撇著小嘴掃視了一圈滿地的屍體和鮮血。
“的確夠狠,衝着腦袋一槍一個,像打啤酒瓶似的,連眼睛都不眨。”
“這樣的狠人,在江南還從沒出現過。”
“所以。”上官楚君轉過身看向柳寒媚:“我勸你別插手,捲進去就是粉身碎骨。”
“那怎麼着?”柳寒媚撇了一眼上官楚君:“就這麼放任不管了?”
“今天,是新任江南總督到任的日子。”上官楚君揹着小手,緩緩轉過身看向門外:“聽說,這位新任江南總督的背景,是天烈軍四大戰將之一。”
“又攜擊潰鄰國入侵的勝利之威,出將入相,聲名顯赫,權勢滔天,以至於江南各方勢力都去總督行轅拍馬屁了。”
一聽這話,柳寒媚頓時眼前一亮。
“對呀,在這個時候,如果許家把這件事兒鬧大了,那可就是他們的不聰明瞭。”
說到這裏,她轉身看向上官楚君。
“通知許家的人,自己過來把屁股擦乾淨了,否則,老孃跑總督行轅去告他一狀。”
丟下這話,她一甩手,轉身就走。
老區舊樓步行房。
一屋一室一張床。
牆花地破無擺設。
家徒四壁有仙香。
這,是對方伊人現在的住處最貼切的形容。
這裏,是一個一室一廳的出租房,殘破而寒酸,卻裝下了曾經高高在上的江南第一美人。
凌烈一聲不吭,來到一張老舊的書桌前,看著厚厚的資料檔案旁,擺放的一個相框,不由得緩緩拿了起來,輕輕擦拭著。
這是一張他和方伊人七年前的合影。
那時的他,青春年少,意氣風發。
那時的方伊人,亭亭玉立,含苞待放。
他們,被江南大眾稱讚為金童玉女,天造地設。
然而……
凌家的覆滅,卻徹底改變了他們這對金童玉女的命運。
他從江南第一豪族的凌家少爺,一落千丈,身敗名裂,受盡屈辱,九死一生,最終走上一條征戰沙場,威震帝國的鐵血之路。
而方伊人,卻從高高在上的方家大小姐,江南第一美人,一躍落下,雙腿殘疾,受盡磨難,淪落到如此境遇,可謂山窮水盡。
然而……
他們二人歷經挫折,都沒放棄,也都沒屈服。
即便身處逆境,依舊百折不撓,迎難而上。
所謂身無綵鳳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此千古絕句用在他們身上,再貼切不過。
“你不用難過。”坐在輪椅上的方伊人看著凌烈:“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輕撫著二人的合影,凌烈輕聲問道:“腿怎麼回事?”
聽了這話,方伊人莞爾一笑,抬手拍了拍自己已經殘廢的雙腿。
“六樓跳下來,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何必在乎一雙腿?”
這話,說得灑脫,豪放。
可聽在凌烈的心中,卻猶如一把鋒利的鋼刀。
失了一雙腿,卻保住了一條命。
正好詮釋了她剛纔那句話,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緩緩放下二人的合影相框,凌烈轉身直視著方伊人。
“能治好?”
“沒多大希望。”方伊人依定定地看著凌烈:“不過即便殘廢了,那也是你凌家的兒媳婦,你凌烈的老婆。”
說著,方伊人絕美的臉上泛起狡黠。
“因為,我是為公公婆婆和整個凌家守了三年孝的兒媳。”
“與更三年喪,不可去。”
看著她落落大方,又自信滿滿的樣子,凌烈輕嘆了一口氣,緩緩抱住了她。
別說有古老的七出三不去做婚姻約束。
即便是這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傲氣,是個男人也得五體投地。
就在這時……
老舊的防盜門外,傳來咚咚咚兇猛的敲門聲。
正抱著方伊人的凌烈皺起眉頭。
“哎,方伊人,我知道你回來了。”
“欠我整整半年的房租了,我來了十幾次你都躲著不見。”
“你打算躲到什麼時候?”
“趕緊開門,今天你要是不把拖欠的房租交了,我就跟你沒完。”
門外,傳來一個女人兇悍的吼聲。
聽到這話,凌烈和方伊人對視了一眼,只見方伊人絕美的臉上露出尷尬的苦澀。
而這一抹苦澀,卻深深刺痛了凌烈的靈魂。
自己的老婆,竟然混到連房租都交不起了。
那自己這個堂堂的帝國一字並肩王,又算個什麼玩意兒?
突然……
緊閉的防盜門隨著咔嚓一聲,突然被開啟。
緊接著,一名濃妝豔抹,留著大波浪的中年婦女匆匆闖了進來。
跟隨她一起進來的,還有一位西裝革履,頭髮梳得流光曾亮的眼鏡年輕男人。
抬起頭,中年婦女看到方伊人和凌烈的一瞬間,立即臉色一沉。
“好啊,你個騷蹄子,竟然敢帶男人回來住。”
“你知不知道,我們租房前就有約定,你不能帶任何一個陌生人回來住。”
“你現在不僅拖欠房租,還敢違反約定,你……你簡直……”
“花姐。”方伊人抬起頭打斷了中年婦女:“他剛來,並沒住這裏。”
“沒住這裏?”被叫做花姐的中年婦女氣得臉色鐵青:“那你告訴我,這野男人是誰,跟你是什麼關係,*關在房子裡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