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鑑古齋的瞬間，李言心裏不由產生了一個念頭：看來老胡和王胖子這幾年混的不錯啊！

    這一路走來，滿街的古玩店當中，就屬這家鑑古齋的門面最是氣派。

    尤其是門口櫥窗裡擺著的那一對明青花瓷罐，一下子就把這家店的檔次給提了上去。

    一般來說，古玩店門口都得擺點東西來衝門麵，也彰顯自家店的檔次。

    古玩店這種地方，光看外面的裝修是看不出什麼門道的。

    畢竟古玩這一行也算是文玩，你要是一土豪暴發戶，把店面弄得金碧輝煌的，懂行的一看就會覺得你土。

    可你要在門口上上門面，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好比眼前這鑑古齋，那一對兒青花瓷往那一放，意思是：我們家都拿這寶貝衝門麵了，您要是小打小鬧的，乾脆就別進我們這門！

    不過李言他們可不是來做生意的，更不要說就算是做生意，小花和吳邪他們也進得了這家店。

    所以下車之後，胖子直接打頭陣，領著一行人就進了店。

    此時店裏的人倒是不多，剛一進門，一個小夥計就迎了上來。

    但一看胖子那凶神惡煞的臉，不由一縮脖子，“幾……幾位爺，你們……你們瞧點什麼？”

    胖子有心要逗這小夥計，便板着臉說道：“我們啥也不瞧，我們找人！”

    “找……找人？”小夥計嘴皮子抖得更厲害了：“不好意幾位老闆，我們這是開店的……不找人。”

    胖子被小夥計的回答給逗樂了，正要再說，黑瞎子突然拉了胖子一把，然後露出一個自認為很和善的表情說道：“哥們，你別怕，我們是來找你們老闆的。”

    然而黑瞎子明顯對自己長相的理解出現了偏差，他這一笑，乾脆把小夥計嚇得不知該怎麼迴應了。

    黑瞎子有些鬱悶的摸摸自己的臉，疑惑道：“怎麼回事，我笑得不夠和藹麼？”

    一旁霍秀秀看胖子和黑眼鏡又開始不靠譜了，只能自己走向前說道：“夥計，我們是來找你們老闆談點事情的，有勞你通報一下！”

    霍家女子的本事這一刻盡顯無疑，剛纔還被唬得找不著北的小夥計，被霍秀秀這一笑直接就給笑暈了。

    他畢恭畢敬的衝霍秀秀點了點頭，“好的，麻煩你們稍等一下。”說完，就轉身走向了後堂。

    胖子和黑眼鏡對了個眼神，一起罵道：“臭小子，看不起男人是吧！廣大男同胞什麼時候才能站起來，氣冷抖！”

    不一會，小夥計就領著一個夏雨模樣的乾瘦老頭走了出來，李言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就是大金牙！

    對於李言這一行人，大金牙看起來略有疑惑。但作為一個生意人，他還是一揚嘴角，露出自己那顆標誌性的金牙說道：“幾位爺，不知找我什麼事？咱們這邊請，小六上壺好茶！”

    一邊說著，大金牙便帶頭走到一個房間前，推開門，裡面是一張圓桌子，看樣子這是用來忽悠顧客的地方。

    吳邪看了看大廳中的顧客，又看了看眼前房間那註定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的門窗，對大金牙說：“金老闆，咱們能不能換個清淨的地方聊。”

    大金牙眼中快速閃過一絲異樣，臉上表情卻絲毫不變的點點頭：“當然可以，諸位請隨我來吧。”

    跟著大金牙走進後堂，穿過一道迴廊之後，竟是來到了一個很有古樸韻味的小院。穿過小院，一行人便來到了一個二層小木樓門前。

    大金牙一路把人引進小木樓，剛一進門，李言就被小木樓那古香古色的中式裝修給看得一陣舒暢。

    再看屋子的一邊，一面牆被做成了儲物架。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儲物架上竟然擺滿了一看就非同小可的古董！

    “哎喲，金老闆這格調一看就不一般吶！”

    胖子感嘆道：“不過您老人家就這樣把我們這群人領到這來了，也不怕我們搶了你這滿屋的寶貝跑了？還是說您一看就覺得我們幾個都是好人？”

    大金牙嘿嘿一笑：“這位胖爺您說笑來了……話說回來，我老金有位故人跟你很像，都是圓圓胖胖的，也都愛說笑打鑔。最關鍵的是，他也跟你一樣，一身的土腥味！”

    大金牙這番話一說，一群人的臉色直接就變了。所謂的“土腥味”，算是倒鬥這一行裡的黑話。

    經常下地倒斗的人，因為常年在古墓裡活動，身上難免會沾染上泥土氣息。這種氣息是洗不掉，也掩蓋不掉的。

    所以大金牙說胖子身上有股子土腥味，其實意思是說我知道你們都是盜墓賊。

    為此，李言倒是很淡定。在《鬼吹燈》裡面，大金牙這個人倒鬥雖然不在行，但在古玩鑑定和識人相面方面有不俗的造詣。

    所以他能看出來吳邪他們這一行人是盜墓賊，一點都不奇怪。

    而且這本身其實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畢竟在潘家園開古玩店誰還不認識個盜墓賊？誰又沒跟盜墓賊打過交道？

    至於大金牙所說的個故人，李言知道一定就是王凱旋。事實上真要說起來的話，王凱旋和胖子算是一個人。

    因為當年天下霸唱開始在天涯論壇長傳《鬼吹燈》的時候，一下子就引發了巨大的轟動。

    而南派三叔當時也是《鬼吹燈》狂熱的讀者之一，在等待《鬼吹燈》更新的時候，他等的心癢難耐，便在鬼吹燈貼吧裡發表了一篇自己寫的作品。

    那部在貼吧中發表的作品，就是後來大名鼎鼎的《盜墓筆記之七星魯王宮》！

    最開始的《七星魯王宮》就是鬼吹燈的同人作品，初稿之中除了有胖子之外，甚至還有胡八一和shirley楊！

    只不過後來《盜墓筆記》火了，南派三叔又簽約網站，還準備釋出實體書。爲了不惹上侵權的麻煩，他便把胡八一和shirley楊的戲份給刪掉了。

    至於胖子，因為在其中的戲份太多，索性就保留了這個人物。這也是為什麼到現在為止，胖子在《盜墓筆記》之中都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字。

    所以說《盜墓筆記》中的胖子，其實就是《鬼吹燈》中的王凱旋！

    南派三叔曾經有提過胖子真名叫王月半，這個明顯是敷衍的名字，也恰恰說明了他故意模稜兩可的想法。

    不過在這個世界當中，胖子和王凱旋肯定不會是同一個人。現在李言已經見過胖子了，他還真挺期待看看王凱旋到底是怎樣一副尊容。

    正想著，大金牙便再度說道：“哎喲，這人老了就喜歡懷舊，剛纔想起老朋友，所以忍不住感慨了一下，諸位勿怪啊！”

    “現在咱們還是迴歸正題，前些日子，這位小姑娘派人來我這裏踩過盤子。”

    “在下當時留了個心眼，回頭稍微打聽了一下，竟發現小妹妹來歷非凡。”

    “既然今天這小妹妹也跟你們一起來了，我料想這四九城裏大名鼎鼎的霍家，還不至於幹出搶劫這種下三濫的勾當。”

    “而且老夫相信以諸位的身份，來找我也不會是爲了幾件破古董。”

    聽著大金牙在這侃侃而談，吳邪和小花同時皺起了眉頭。霍秀秀本來是派人來調查這裏的情況，結果什麼都沒調查清楚呢，自己倒是被人家把底細摸了個門清。

    看來這個大金牙絕不是普通角色，而且這正式見面之後的第一回合，吳邪這邊算是完敗了！

    此時黑眼鏡也不說話，就一個人在那傻笑。胖子對此到不在意，悶油瓶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

    霍秀秀則吐了吐舌頭：“老爺爺，你太壞了！我都沒打算隱藏行蹤，你倒派人去調查我一小姑娘，也太沒有長輩的樣子了！”

    霍家女人對付男人的本領，那是大小通吃。大金牙被霍秀秀突然這一通撒嬌，一下子就維持不住之前那仙風道骨的樣子了。

    無奈他只能趕緊轉移話題：“咳咳……諸位，該客套的都客套了，接下來該說說你們到這裏來是為什麼了吧？”

    吳邪看了李言一眼，李言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吳邪纔開口說道：“我們來找胡八一、王凱旋、shirley楊。”

    大金牙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輕輕摸了摸自己那顆金牙說道：“不好意思，這幾位早就金盆洗手了，而且他們也不在國內。”

    吳邪也不洩氣，繼續按照李言之前告訴他的說道：“那麻煩金老闆通知他們一下，我們這次來，是爲了丁思甜而來的！”

    吳邪說這番話的時候，其他人全都緊盯著大金牙，希望從他臉上能看出點什麼。

    但李言、悶油瓶還有黑瞎子，卻同時看向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