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江綏的話，許卿卿不禁回想起他把刀插進自己心口時的冷酷模樣，那時的痛彷彿再次蔓延開，原本生出的暖意陡然之間散了個乾淨。

    她知道換血必須那樣做，可心裏還是不由自主對江綏產生了深深地懼意。

    如果江綏向她揮刀，許卿卿相信自己不會逃，不是因為相信他不會殺自己，而是深刻的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

    黑水獸載著兩人一路向北，魔界的天空一直是灰沉沉的，許卿卿也看不出有什麼變化，江綏便說到了。

    許卿卿看到下面滿地的骸骨，不禁打了個冷顫，像這種陰森可怖的地方，她一刻鐘都不想待。

    不過江綏已經下去了，許卿卿也只能像個小媳婦似的跟在他身側亦步亦趨，就連黑水獸也耷拉著腦袋，像是害怕極了。

    “你還沒跟我說過來幹嘛。”

    許卿卿感覺自己的聲音飄出了很遠，可這片空間像是沒有邊際似的，她聽不到半點回音。

    江綏走得很穩，絲毫沒有因為腳底下的骸骨而停頓:“鎖神契。”

    許卿卿只覺得滿頭霧水:“這裏怎麼解鎖神契？”

    現在碧落已經死了，而鎖神契是天帝親自施下的，除非天帝收回法力或者天帝隕落，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任何可以解除鎖神契的法子。

    江綏若有似無的勾著唇，像是心情不錯:“我翻閱了古籍，確實沒找到解開鎖神契的法子，不過我想到了另一種辦法。”

    許卿卿配合的問:“什麼辦法。”

    “只要用另外一種法術把天帝之力覆蓋掉，你身上的鎖神契就迎刃而解。”

    “可是天帝活了十幾萬年，根本不會有人的法力能超過他。”

    許卿卿皺緊眉頭，不是她不信任江綏，而是他這個想法真的有點異想天開。

    神界與魔界不同，江綏是魔界第十位魔尊，而神界的天帝由始至終就只有那一個，單從時間上說，他們的修為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那又如何？”江綏的聲音裡透著輕狂，他看向不遠處怨氣最濃之處，笑著，眸中卻漸漸涌出瘋狂之色:“天帝之力不過爾爾，這片土地上的怨氣豈止十幾萬年，我現在可是迫不及待想讓你給我生下預言之子了，這個世界壞掉的樣子，一定特別美。”

    聽到江綏的聲音，許卿卿的手心無意識攥緊，她沒想到江綏解開鎖神契的執念竟然是因為想毀了這個世界，那麼他一直髮動戰爭的目的似乎有跡可循了。

    除了她，確實沒有人會更適合生下預言之子。

    只是他的這個心思是什麼時候生出來的，最近？在萬惡淵裡的時候？還是遇到她之前就有了？

    許卿卿拽住江綏的手腕，望著他的眼睛:“你當初跟我在一起，就是因為想要預言之子嗎？”

    江綏沒有回答，他低著頭，髮絲被風吹動著，明明兩人離得極近，許卿卿卻看不清他的神情。

    “那你呢，你當初跟我在一起，是因為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