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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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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四章 心力交瘁的世子

    初月晚跟著人上了樓,來到門前。

    她回頭看了一眼背後,關憲沒跟上來。

    “照顧好關將軍。”初月晚對那帶路的人說,“但,也請不要哄誘他做會讓他後悔的事。”

    “是。”帶路人領命。

    初月晚進屋,帶路人合上門離開。

    初佑康正在屋裏一面踱步一面等她,這時總算停下來,上來迎接。

    “裕寧,我近來十分不安。”初佑康急得上手攥住她的手臂,“卻也不知道去找你得好還是不找你得好,你今日來,倒是成全我的心事了。”

    他的反應都在初月晚意料中,忙道:“阿康坐下說。”

    初佑康根本坐不住:“裕寧,我叫了父親過來,有些事我覺得你們當面談會比較好。”

    “這麼快?”初月晚詫異,“到底是什麼事,阿康會這麼擔心?”

    “其實我從之前菁兒被送走就有預感。”初佑康長嘆一口氣,“這次太子是動真格的了,我不希望肅親王府只有最後一條路可走,裕寧救過肅親王府一次,按說我不該求你再救一次,但是至少,給我們一點準備也好。”

    初月晚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了。

    上次肅親王府跟隨嶽清歡造反失敗,初月晚沒有把這件事捅出去,並讓他們收拾了地道作為遮掩,總算是躲過了一次滅門的危機。

    這次估計初佑康又在擔心父親會造反了。

    “其實我來找阿康,並不想參與進來。”初月晚道,“太子哥哥已經安排妥當,沒有告訴我任何有意義的事。”

    “我現在無比相信裕寧。”初佑康目光焦灼地看著她,“我相信你無論如何不會故意送肅親王府上絕路的,所以你聽我說,我覺得皇上有所安排,但我不知道皇上安排了什麼,究竟是衝着我們,還是衝着太子。”

    初月晚驀地想起那時候,太子哥哥對自己說的話。

    父皇與我們同心。

    究竟是什麼樣的同心?

    “但無論如何,肅親王府都不可能坐視不理。”初佑康道,“若是衝着太子,那麼牽扯到什麼誰又知道,如今十一殿下也已經成人,且並不傻。肅親王府與東宮鬥得越兇,越沒有好果子吃。”

    他攤開手:“可若是向肅親王府來的,那麼最可以開刀的,不就是蕭家軍麼?雲錦書大獲全勝,歸來指日可待,蕭家軍的好日子不會太多了。若要有動作,就在當下。”

    “阿康,別說。”初月晚怕他失言。

    “我信任裕寧才這樣說。”初佑康道,“若有變動,你和太子皇后,也有機會迴旋。我見父親和母親昨夜似乎又恩愛起來了,總覺得詭異。我不想這般不明不白,更無任何僭越的野心,所以才求助於你。”

    “阿康,你好像怕他們?”

    “我當然怕!我在這家裏,時時刻刻像懸在巨石之下,不知何時就會粉身碎骨。”

    初佑康說著掩面嘆息:“父親不是貪圖權力之人,母親卻是。我身為兒子不能去評判他們的正誤,只覺得二人明爭暗鬥,如履薄冰。”

    他在這家裏為緩和各房的矛盾已經盡力了,家事雖是母親在管,可母親過於陰狠嚴厲,府上總陰沉沉的。他便在看到的時候做些小手段,安撫弟弟妹妹,也給姨娘們留一條生路。

    而在外,父親又忙於政務,他時常代為處理各方的訊息,整合安排,也是心力交瘁。

    就算父母都誇自己能幹,他也覺得自己非常被動。

    分明已經在局中,卻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位置,改走到何處。

    初佑康拄著額頭瞑目,他已經疲憊了。

    父親母親對皇位的企圖昭然若揭,他卻想到,若自己成了太子,是否將來依然要過這樣的日子,還是……更糟糕呢?

    他只覺得痛苦。

    初素菁走後,這個家裏連能說上話的人都沒有了。

    雲錦書和南宮繆一走,在外面能說上話的人,也沒有了。

    他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只有初月晚,可他忽然發覺自己很懦弱,竟然不敢在揣度過父母的陰謀之後主動求初月晚幫助。

    只有初月晚上門,他纔敢一股腦兒地說出來。

    裝作自己是被動為之。

    實在可笑,如今就算有主動的機會,也會自覺放棄了麼。

    初佑康忐忑地從手指縫裏觀察初月晚,不知她會作何反應。

    初月晚靜坐著想了一會兒,說:“肅親王府不會謀反的。”

    “是真的嗎?”初佑康激動地問。

    他覺得初月晚是短暫地看到了“前世”,或是算出了“將來”,才做此判斷的。

    初月晚卻沒有正面回答:“二皇兄的反應,不太像。”

    初佑康不解。

    “阿康說二皇兄最近和皇嫂又恩愛起來了是怎麼回事?”初月晚問。

    “只是昨日的事,匪夷所思。”初佑康道,“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共寢,昨夜又睡在一個房中,今日我去請安,還看到父親在給母親梳頭髮。從我記事起,父親和母親就算共寢,也絕對不會有這樣親密的舉動。”

    前面還好,後面那句讓初月晚也覺得匪夷所思了。

    二皇兄有沒有這麼體貼她不知道,但是阿康都覺得這種接觸非常罕見,那想必是異常得不能再異常了。

    難道是他們之間終於坦誠相見,意識到彼此的重要,產生了真感情了?

    初月晚覺得就算是這樣,二皇兄和二皇嫂的性格,也不會這麼做的。

    若是他們同心同道,在別人眼裏,必定是不和或者貌合神離。

    畢竟這樣,就可以讓敵人誤判形勢。

    當初師父還活著的時候,這夫妻倆表面上看起來多糟糕啊,可是實際上事情辦得非常合拍,連造反都齊心協力。

    所以反過來想,在別人眼裏很和睦,大概就是無所顧忌,徹底翻臉了。

    初月晚對他們之間一繞再繞的行事風格十分頭痛,不如不猜。

    “那就聽聽二皇兄本人怎麼說吧。”初月晚說著回頭,門被推開,初永年走了進來。

    “父親。”初佑康又站起來。

    “裕寧,這麼快就來了。”初永年看著初月晚,脫掉披風,“還以為你會晚些再得到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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