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又搶走了長命鎖
郎外婆搶著說:“有什麼講究,你個臭小子拿塊兒邊角料就夠了,想要整的美得你喲。”
說完,旁邊幾位親生的姐姐們都跟著掩唇笑起來。
雲錦書嘆口氣:“娘——”
他們一說初月晚也好奇,小舅舅那個長命鎖她前生沒見過,今生才頭一回看到。
她忽然想到剛纔的琉璃寶鼎。
小舅舅那麼喜歡漂亮的東西,長命鎖卻是缺了的,會不會很難過?
雲皇后聽了無奈搖搖頭:“娘,您成天跟爹沆瀣一氣欺負錦書,就這麼個獨子,還一點兒都不疼人家。”
郎外婆摟著月晚邊揉邊故弄玄虛地說:“我生的兒子,我想怎樣收拾就怎樣收拾,樂意。”
雲錦書雙手合十給自己親孃拜了拜,求放過。
這麼多年在雲家,雲皇后也看慣了這對有點不著調的爹孃,知道他們怎樣都是為孩子好的。
不過,雲錦書那塊純金的長命鎖,自然不是缺一塊兒的邊角料,而是故意做成“一半”的模樣。
大皋朝崇信玄學巫術,皇親國戚裡得寵的,都要給新生的子嗣在國師那裏請長命鎖。初月晚的這塊也是一樣。只是由於大國師在外遊歷未歸,只說好了材質雕鑿的要求,暫時還沒開過光。就等大國師回來,開光後纔算定論。
而云錦書的那塊,也是大國師算過命格之後特地命人打造,當時大國師的卜辭裡講,雲錦書命硬帶煞,必須得配上陰陽雙合鎖才能壓得住戾氣。
因此,只打了一塊缺半邊的長命鎖,開了光,暫時保他平安。而那另一半鎖何日出現,就要看機緣巧合的撞運了。
雲家沒有老皇帝那麼迷信,但也合不上抬這個槓。於是將信將疑的,給雲錦書戴到現在,沒告訴他這鎖的來歷。
初月晚戴上了長命鎖,溫潤白皙的玉色襯著粉撲撲的臉蛋十分可人。
她抓著長命鎖看看,真的挺漂亮。
“呀呦呦。”初月晚揮舞著手要小舅舅。
“來了,”雲錦書像接聖旨,把她抱過來,“小乳豬兒,把你抱回家烤了吃掉好不好?”
“喏。”初月晚拿起自己的長命鎖,差點懟到他鼻子上。
雲錦書一愣:“……要烤了你你還倒給我找錢?”
“喏喏。”初月晚拉起他頸上的長命鎖指指,表示“和我的換吧”。
“想要我的長命鎖?”雲錦書問。
初月晚點頭。
“不行的裕寧,你舅舅這塊醜。”郎外婆拉住她。
醜?醜的話小舅舅豈不是更難過了。
小舅舅好可憐……
初月晚一想把自己想得非常難過。旁邊人都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不肯給她那塊鎖,惹她生氣了。
“不醜,一點都不醜。”雲錦書和別人思路完全岔開,“晚晚剛纔還跟我搶寶鼎呢,晚晚看上的什麼都不醜。”
說完他小聲哄初月晚:“你那個更好看,不用跟我換,我等著以後拿你那盆兒呢,不缺這小來小去的。”
可是初月晚根本就不是為這事傷心呀,他越說初月晚越緊緊抓住那個一半的小墜子不鬆手,雲錦書都不敢把她放下。
過了一會兒初月晚見他還沒有交換的意思,只好依依不捨地鬆開,安慰似的湊上去,在雲錦書臉上“吧嗒”親了一口。
這一口,黏糊糊溼漉漉分量超足。
雲錦書愣了愣,突然解下自己的長命鎖:“拿……拿去吧。”
初月晚:“嗯?”
“錦書你這個……”郎外婆想說又不好明說,但也不是特別信大國師那神棍的話,所以有點為難。
“我倆暫時換一下,反正我的開過光,晚晚戴著保平安。”雲錦書變臉比翻書還快,“等嶽清歡那神棍回來給晚晚這塊開了光,再換過來嘛。”
“休得這樣對大國師無禮。”雲皇后告誡他,轉頭對郎氏說,“還是不要換了,就算是公主,也沒有上來就搶人東西的道理。”
郎氏猶豫了一下,到底在初月晚祈盼的目光下敗陣:“沒事的啦,大國師回來前換著戴一下也沒什麼,錦書這塊有福,還能破煞。再說錦書已經大了,晚晚才滿月,給她穩妥一些。”
初月晚如願以償換來了那塊“缺一塊的邊角料”,心想這下小舅舅應該滿意了吧。
“等回頭再換過來的時候,可別哭啊。”雲錦書戴上她的那一塊,放進衣襟裡。
“嗯嗯嗯!”初月晚滿意地點頭。
……
穿戴好了飾物,初月晚便又被郎外婆抱去,留在後院給一群小姨們搶著喜歡起來。
“長姐,早知道我就早點進宮了,看我給裕寧做的小襖子都瘦了,不合穿呢,回頭多做些尺寸夠的送來!”雲家二妹雲湘說著,命人送了三大箱子的小衣服,一件件剪裁繡工精緻得不得了。
“二妹有心了,怎麼會不合穿,這小傢伙虛胖著呢。看起來穿不進的衣服,捏吧捏吧就進去了。”雲皇后笑著收下禮物,選幾件拿上來往初月晚身上比量。
“長姐長姐,這是我近來調的潤膚膏,你塗在肚子上,生娃娃撐開的瘢痕就都平了,可好用了。”三妹雲潞的小匣子沒那麼闊氣,卻很實用,“還有這個香粉,溫和無刺激,給裕寧寶貝兒用來擦屁屁,不會起痱子。”
“哇真的細膩。”雲皇后開啟盒子搓了搓,初月晚也跟著揚起鼻子嗅。
“我特意選的對產婦和寶寶最好的方子。”雲潞煞有介事,“婆家鋪子裡的都沒這個好,保質期半年,我沒帶太多來,用完了再給你調。”
“長姐……”老四雲濱訥訥地,“妹妹愚鈍,不像兩位姐姐心靈手巧,妹妹告訴窯裡燒了幾隻成色特別好的瓷娃娃,給裕寧留著玩兒吧。”
那些個瓷娃娃要麼是和初月晚一樣的胖娃娃,要麼是貓貓狗狗,一隻只憨態可掬。
“塑形燒製可費心了,還說不巧,就你最巧。”雲皇后拍拍四妹的腦門兒。
“有機會我就來宮裏看看你們娘倆。”郎氏拉著雲皇后的手拍拍,雲皇后點著頭,眼底又紅了。
女人們七長八短聊得沒個結束,雲錦書一個男孩子留下也怪沒意思,徑自回了滿月酒的宴席上。
“怎去了這麼久?”初永望嚴肅正襟在席間等他。
雲錦書二話不說扯過他的袖子擦了擦臉。
“你幹什麼?”初永望滿臉嫌棄。
“沒什麼。”雲錦書擦完抬頭,衝他壞兮兮地一笑,“太子殿下,小殿下真有趣。”
初永望又一個手刀扣在他頭頂:“我看你纔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