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當國師沒得天賦
自開啟始教習這些天,不僅僅初月晚和初月晚的護短大軍們難過,嶽清歡也很難過。
這位被自己選中的“接班人”,大皋朝的福星降世——怕不是降了個自己的剋星下來。
讓她上香她燒到衣服,讓她畫沙畫她打噴嚏,讓她練舞步她自己把自己絆個跟頭。
努力是真的努力,聽話也是真的聽話,唯一的缺點,就是實在不開竅。
這事一想起來,嶽清歡的臉就開始疼。
當初選了她的是自己,總不能退貨吧?
“公主殿下,這個動作是這樣的。”嶽清歡光比劃實在是帶不動她,只能握著她的胳膊帶動,“先劃右手,然後抬左腳。”
“右手,左腳。”初月晚乖乖地跟著他走。
“好。”嶽清歡鬆開她,“自己來一次。”
初月晚十分流暢地來了個右手右腳。
嶽清歡扶額。
“公主殿下,這是什麼腳。”他指著初月晚那隻小蹄子。
“右腳。”初月晚委屈巴巴。
“為什麼走錯?”
“不、不知……”
“再來一次,記住,右手左腳。”
初月晚念念叨叨“右手左腳、左腳”,然後又幹脆利落地來了一個左手左腳。
嶽清歡指指:“這是什麼手?”
“左手。”初月晚可憐兮兮。
“為什麼這回又錯了?”
“因為……只看著左腳了……”
“再來一次。”
初月晚抽抽搭搭地舉起手臂抬腳,這次還沒要動,突然淚啾啾地望向嶽清歡:“師父……”
“怎麼了?”
初月晚怯怯地翹起一條胳膊一條腿:“這是……什麼手、什麼腳來著?”
“左手右腳……”
不開竅還能怎的,硬著頭皮也得教下去。
嶽清歡現在只想吃兩副藥治一治頭痛。
現在這個成天討乖賣傻的小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露出她的真面目。
看著天真不諳世事,很大可能是故意藏拙,裝作一副純良無害的模樣迷惑別人,從而達成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前生,究竟是什麼身份?與何人結仇?為何會附在裕寧公主的身上,是生來就如此,還是被什麼人暗中掉包。
一定得搞清楚。
......
“師父、師父!裕寧這次做對了嗎?”
嶽清歡看著眼前急匆匆的小傢伙,笑了笑道:“做對了,很不錯。”
難得得到一次誇獎,初月晚如釋重負。
這一個月來的修習.總歸還是有成效的。初月晚已經從簡單的一些禮節,和舞蹈功底的練習,開始走上正軌了。
嶽清歡看著她這副開心的模樣,靜默地思索了一會兒道:“今天公主殿下已經將基本動作練得穩當了,可以適時地休息一下。”
“不累不累~”初月晚鬥志昂揚地擦擦汗珠,柔軟的劉海都溼漉漉地貼在額上。
她頭戴高冠、身著厚重的禮服,其實已經很辛苦了。
嶽清歡看出她在逞強,便笑道:“公主殿下還是不要累壞了,今後的修習只會比現在更加辛苦,勞逸結合才能慢慢讓身體適應。”
“以後怎樣修習?”初月晚好奇。
“儺舞需要身著法器,一點點增加分量,”嶽清歡煞有介事地指著她周身的禮服,“現在這間衣服還沒有加上其他重要的配飾。到時候,還要手執法杖或手鼓,舞蹈的幅度也會更大,節奏也會加快。所以現在,公主殿下還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初月晚打了一個寒噤。
嶽清歡看著她累紅的小桃子臉,抬手輕輕扯開她高冠的束帶,讓她的頭頂得到釋放。
“今天晨練就到這裏吧,公主殿下先回房休息一時,未時再繼續。”嶽清歡說著,將她的頭冠捧在手裏。
初月晚並沒有看出他眼神中的微妙變化,信以為真地道謝鞠躬,隨後跟著旁邊的禮官上了樓。
鬆苓故意收著腳步,在這班人的最後默默回頭給了嶽清歡一個眼神,轉身離開。
……
摩天塔的每一層都很高,七層實則比它聽起來要高得多。
而且上樓不能讓人代步,初月晚必須自己一步一階地走上去。
她每天來這裏只有早晨沐浴更衣、晚上沐浴更衣兩次,大部分時候連午休時間都削減到只能在樓下,吃一頓飯便結束了。
早上來還好,晚上爬樓真的是一種折磨!
可是沒想到,中午都已經不行了。
初月晚前面還兩腳輕快的往上蹦,最後恨不得四腳並用切切實實地“爬”上去。
“公主殿下,請注意形象。”鬆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她的身邊,提醒著肉蟲一般向上拱的初月晚。
“嗚……”初月晚不得已又慢慢地站起來,兩手拎著自己的腿兒往上一級一級地抬。
好容易上到七樓,初月晚長長出了一口氣。
咦,這個味道好香。
平時的摩天塔也瀰漫着香料的芬芳,然而今天七樓中的氣味變了一些,好像換了薰香的香料。
房間裡面已經佈置好,連床榻都已經整理出來。
初月晚每天在這兒也就是簡單的更衣沐浴,做一些準備工作,之前午休上來也是更換練功服之類的事情,真正好好休息還是第一次。
那張小床,之前從來都沒有鋪開過。現在初月晚才發現,這裏其實鋪了很多層,坐上去宣宣軟軟的,彷彿整個人就要陷進去。
初月晚迅速犯困起來。
“公主殿下。”鬆苓對她說,“可以更衣了。
女主坐在床褥上伸出胳膊,讓禮官們幫忙解開衣服。
清香的味道瀰漫在身旁,把整個房間都籠罩在暖呼呼的氛圍裡,她覺得既安穩又疲倦。
還沒有把幾層繁複的衣服脫完,初月晚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輕飄飄倒在了厚厚的床墊床褥裡。
“睡了。”其中一名禮官抬手在她身上試了試,發現她沒有醒過來。
鬆苓馬上起身去通報,剛剛推開房門,一個高大的人便已經移動過來,她見之馬上垂首向對方行禮:“大國師。”
“都退下吧。”嶽清歡說著,走進門來。
其他的人迅速退出房間,禮官將窗戶緊閉,整整一層閣樓都被黑暗所籠罩。
嶽清歡來到床邊,站著靜靜看了一會兒昏睡過去的初月晚。
許久他才暗暗道一聲:“何必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欠身整理衣袍,坐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