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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九章 屏風為客人準備

    “那麼其他事情就交給吳大人了。”初月晚道。

    吳老答應著,初月晚在芙蕖的陪同下去更衣出來,上了馬車。

    “等一下,先不要回宮。”初月晚上車後對車伕說道,掀開簾子尋找著雲錦書的身影。

    不需要她擔心,雲錦書早已上馬來到窗前。

    即便被包裹在重重重甲之下,初月晚也能認得出他來,輕聲道:“我想去摩天塔一趟。”

    這個時候去摩天塔不是明智之舉,然而云錦書並未質疑。

    現在嶽清歡已經不在摩天塔,眾巫師從這裏上山也需要一段時間,可以說現在摩天塔應是最空虛的時候。

    他直覺初月晚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好。”雲錦書答應了。

    隨行的侍衛得到初月晚的眼神示意,叫車伕驅車上山。

    之前在這邊甦醒的時候,初月晚也來過幾次摩天塔,如今陰雲密佈的時候至此,摩天塔的影子沉在雲中,好像一隻可怖的巨人在凝視著他們。

    馬車到了長階前方就要停下,連皇帝也不能免於徒步登塔。

    “殿下,雨這麼大,還要上去麼?”芙蕖問。

    初月晚朝著上方看了一眼。

    “要上去。”初月晚堅持道。

    芙蕖下車撐傘,初月晚下了馬車,落地的一刻腿又再次痛了一下。身旁忽然一隻手伸出來將她扶住,初月晚抬頭,看到甲冑下雲錦書的眼睛在注視著自己。

    “臣來背殿下上山。”雲錦書道。

    初月晚愣了愣,沒有來得及應答,雲錦書就走到前面,把她雙腿一託,背在背上。芙蕖在旁高高地舉著傘給他們二人撐著,雲錦書彎下腰,把初月晚一路背上了摩天塔的門前。

    隨行的侍衛也跟在後麵,排成一條長長的尾巴。

    雲錦書把初月晚放在摩天塔門前,裡面守備的禮官見到皇帝給的印信,只能放行。

    “我要看看大國師的房間。”初月晚道。

    門內的禮官都有些忌憚她,稍作沉默之後,其中一名男巫答應帶路,目光瞟了瞟初月晚和她身後的隨行之人。

    “依照摩天塔的規矩,兵器不可……”那名男巫提醒道。

    “沒有兵器,走吧。”初月晚道,“難不成要搜身?若諸位不作出任何有違大皋朝禮法的舉止,我的人定不會出手為難。若有所行不矩,我手下的人就地取材也可作為刀槍,還是不要浪費時間為好。”

    她的話音嬌柔,語氣卻剛強,不容回絕。

    大國師被帶走的事已經讓這群巫師倍感壓力,現在主心骨已經不在,他們自然不敢跟初月晚帶來的一群穿甲士兵叫板。

    男巫帶路上樓,初月晚再次來到了自己無比熟悉的這個大廳。

    從前她在這裏問過師父很多很多問題。

    只是現在這些問題,是不是有了答案呢?

    初月晚看了一下週圍的佈置,還和自己那一世的時候沒有什麼差別。師父一直崇尚節儉,幾十年如一日,離開之後,乾淨如初。

    但是她很快發現有些不尋常的地方。

    舊時,這裏是中心一方茶臺,幾隻蒲團,正前方一座屏風,而茶臺對面的大廳兩側各有兩排紗質的大屏風,客人不在的時候就會撤下,露出後面的兩排高大的燭臺。

    現在正是屏風都摺疊收拾在立柱後,露著燭臺的樣子纔對。

    但是初月晚所見,這裏兩側的屏風都擺著。

    “最近有客人來麼?”初月晚問。

    那名男巫顯然有些緊張,被她一問,竟然一時間沒有答上,頓了一下道:“大國師不在摩天塔,客人便不會上樓求見了。”

    “是麼。”初月晚道,“那你們平時,都來這邊灑掃?”

    “是。”

    地上是乾淨的,沒有落灰,甚至有擦拭過的痕跡,一定是有人固定輕掃。嶽清歡剛被帶走,這些人依然守著本職。

    只是初月晚仍是覺得那幾扇屏風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擺出來。

    “為何把屏風擺出來了?”初月晚問。

    那名男巫驚訝,裕寧公主竟然知道沒人來的時候就得收起屏風。

    “應該是……大國師走的時候太著急了,沒有來得及收起屏風,於是打掃的人就一直保持著這裏的原樣沒有動過。”那名男巫道,“公主殿下,小人也並非摩天塔的掌事人,這些問題,若是問蒟蒻長史會更清楚一些。”

    這麼幾句話下來就把事情往別人身上推了,這些人是當真被嚇到了。

    雲錦書觀察了一下,這個人有些地方可能沒有說謊,自己來帶走嶽清歡的時候,這些屏風就在這裏了。

    那晚晚問這些的意思是……

    “師父在的時候,這裏就擺著屏風?”初月晚問,“那個時候師父,在見客人麼?”

    那名男巫喉頭滾動,被雲錦書看在眼裏。

    屏風跟客人有關?

    這雲錦書還真的不知道。

    “師父……?”那名男巫裝傻充楞。

    “大國師早已明確與本公主的師徒關係。”初月晚略帶威嚴地道,“鬆苓長史,蒟蒻長史據我所知都已經瞭解了,宮中也早已傳開,摩天塔的其他人竟然不知道麼?”

    “這……小人不知。”男巫戰戰兢兢。

    “那天師父究竟有沒有見過客人?”初月晚逼問。

    男巫依然答不出來。

    “那就等等蒟蒻長史罷,她一會兒就過來了。”初月晚話音依然輕柔,卻給人以不寒而慄之感。

    在當下的摩天塔禮官及巫師耳朵裡聽來,她就像在做預言和宣判。

    雲錦書馬上示意侍衛將那名男巫盯緊,不要放出大廳。

    初月晚抬手讓人把屏風全部撤走,看看後面都是什麼。

    她一邊踱步,一邊在芙蕖等其他人的掩護下問跟在身邊的雲錦書:“師父走之前,屏風在?”

    “在。”雲錦書答道。

    “那時候和師父在一起的,還有別人麼?”

    “並未見到。”

    初月晚聽罷不解:“摩天塔由師父親自接待的客人都十分尊貴,屏風一定是在客人來的時候纔會放下,用以遮掩客人的面貌。即便客人不覺得自己需要遮掩,也會禮節性地將屏風放置出來。若沒見到,客人便是走了,或是還沒來。在來的路上看到可疑的人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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