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 康樂坊的關係網
輕鴻走來,初佑康對她問:“今夜的客人有沒有看著不大對的?”
“不知世子殿下所說什麼模樣是不大對的?”輕鴻也坦誠,“奴家現在看來一如既往,並未發現什麼古怪。不過,方纔聽人說景郡王小王爺和達沓鷹王殿下也來了。”
“剛來的麼?”初佑康還沒聽人來報信。
“應是來了有一會兒了。”輕鴻道,“還是奴家剛去唱曲兒的時候聽說的。不過殿下若方纔在酒席中,可能沒來得及聽人傳報。”
初佑康好奇極了。
那二位據說和初月晚走得近,父親則想要拉攏景郡王,雖說現在不了了之了,但是他們算是稀客。
“我去看看。”初佑康說。
輕鴻囑咐道:“世子殿下多多留意,他們這個時候來,奴家沒有得到公主的示意,不知他們意欲何為。”
“知道了。”
“好像他們點了菊英。”
初佑康定了定,回頭:“菊英?”
菊英是康樂坊的花魁,這兩年風頭不減。
要請動她絕非易事。
而且菊英從前是雲錦書的下線,肅親王府曾想要重金收買和拉攏她,她憑著自己在康樂坊打下的根基硬是僵持到了現在,雖然已經逐漸退出風口浪尖,但是誰不知道她的大名?
初佑康想起來,之前初月晚派輕鴻來,也曾旨意和她接頭。
“世子殿下。”輕鴻面紗下模糊的面容對著他,目光盯得初佑康有些涼意,“您現在,仍是會盡心為肅親王府的將來著想的吧。”
初佑康忽然不敢回答,匆忙轉頭離開了。
……
小曲唱罷,一壺酒下肚。
南宮繆的臉有點紅了,回輪東卻還沒顯出醉相,還把著酒碗和歌。
“都說中原出美人,菊英姑娘果然非凡。”回輪東舉起酒碗來敬。
菊英看著這二位低眉淺笑:“鷹王抬舉奴家。”
她比回輪東和南宮繆大幾歲,看他們稚氣未脫的模樣像兩個小弟弟,分明是高高在上的客人,菊英心裏卻平添幾分憐愛。
她知道他們是為什麼來的。
“菊英姑娘,今日來是有些事情。”南宮繆不怎麼會作樂,只就事論事。
回輪東沒打斷他的話,喝酒喝熱了,就癱在旁邊,終於有了點醉的模樣,聽著他說。
“太子……信王殿下讓我們來交代一聲,雲錦書快回來了。”南宮繆說。
菊英點頭:“信王殿下及裕寧公主有何指示麼?”
南宮繆點頭:“時間不多了,得查出密道究竟通往康樂坊的什麼地方,康樂坊究竟有什麼用。”
菊英愁眉道:“這件事我已經調查許久,依然摸不到頭緒,若那地道有出口,怎會有我們摸不到的地方?恐怕那並不是一個出口,而是一個迷惑人的死路,又或者只是一個地室,和外界並不相通。”
總不能掘地三尺去找這個東西。
南宮繆和回輪東對視一眼。
“說來最近應該也有從達沓來的人了。”回輪東道,“他們怎麼看待邊境局勢?”
菊英對此確有瞭解:“前日來了一位駐守西北的都尉,說賈家軍現在已經在達沓王城駐兵把手,天狼王手中雖有火器,卻並不擅長使用,所以拿下城池並未消耗太多時間,只是現在據說叛軍龐固還活著,勢必要集結其他部落對王城發起衝擊。”
現在的天狼王自然是之前的五王子,現在兵敗被誅,雲錦書做事真是爽快。
回輪東愣了一下,苦笑道:“厲害,菊英姑娘雖是歡場人,談起這些事來卻頭頭是道。我明白了,和龐固還有一仗要打,恐怕中原皇帝得跟我談條件了。”
“談什麼條件?”南宮繆拄著臉問。
“他不會白打仗的。”回輪東搖頭,“只希望不是獅子大開口要折我達沓百姓,不然我就是死在這兒也不會答應。”
南宮繆在他的肩上拍了一把。
“還有一事。”南宮繆轉頭對菊英道,“信王殿下說,雖然雲錦書可能快回來了,但是他回來未必是好事,還需要小心一些。康樂坊下面的東西如果找不到,那就只能把康樂坊封了,到時候菊英姑娘莫要恐慌。”
“無事,只是康樂坊不是說封就封得的。”菊英道,“這地方的勢力盤根錯節,若非皇命,沒人有這個資格動搖。”
南宮繆撓頭看著回輪東,回輪東和他面面相覷。
“說來裕寧公主現在如何了?”菊英問,“輕鴻之前來幫她問過一件事,我大致有了猜測,但是此事告知輕鴻很難說清楚,不知告知二位是否能夠傳達給裕寧公主。”
回輪東指著旁邊的南宮繆,表示告訴他就夠了。
南宮繆點頭。
“是這樣的。”菊英看著他,“奴家知道此事與小王爺有關,可此事涉及到了令尊……”
“我父親死了,說了也沒事。”南宮繆道。
菊英看著他那樣冷漠的眼神,很快明白了原委。
“輕鴻所問的,是關於太后的浴芳鐲之事。”菊英道。
南宮繆不解得很。
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而且現在太后故去,浴芳鐲好好在裕寧公主身邊,為何輕鴻專門又替裕寧問到此事。
“裕寧公主的意思是,這東西是拿來做法的。”菊英道,“當年令尊曾來康樂坊下榻,恰巧是奴家陪侍,因而得知些許玄奧。”
什麼恰巧,根本就是雲錦書安排好的吧。
南宮繆不必多想也知道會是那樣。
菊英接著說:“當時令尊對奴家並未說起浴芳鐲,只說在真頌國有一種傳說裡的巫術,可以透過物件實施詛咒。有時候,血脈相連之人,容易被牽連受到影響。而浴芳鐲的詛咒是裕寧公主始終想要弄清楚的事,奴家猜側,浴芳鐲的作用未必只爲了詛咒鐲子的原主人,也可能連帶了裕寧公主。”
“可是詛咒並沒有成效啊。”南宮繆道。
菊英疑惑。
南宮繆默然不語。
當初那個陣圖是他畫出來恐嚇和做偽證的,並未真的把浴芳鐲加進去,怎麼可能會形成詛咒?
雖然真頌國的確有這樣一種利用物件左右活人的手段,然而自己只是知其皮毛。
他不敢承認自己做過這碼事,但對於浴芳鐲也沒什麼好承認的,不是自己做的啊。
父親難道也曾在做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