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終於解除了禁閉
前世若能用胃痛換父皇回來,初月晚寧可一輩子反著酸水吃點心。
若是能就好了。
初月晚趴在他的桌案上,拿著老皇帝的毛筆在紙上亂塗,畫大老虎和丁老頭。
老皇帝喝著茶看她塗抹,心情好了許多,別說她吃還是玩,只要看著她,老皇帝就能陰霾散盡。
“晚晚啊,今日有人拿你來要挾朕了。”老皇帝舒心一點了,反而願意把心事坦誠說出來。
“誰這麼不識大體,晚晚替父皇教訓他。”初月晚道。
“你那兩個皇兄呀。”老皇帝皺眉,“老二倒還好些,只是說風涼話。老六可真是沒有一點察言觀色的能耐,就知道自顧自地胡來,朕怎麼養了這麼個沒用的玩意兒。”
“六皇兄急於向父皇證明自己,有時候難免會急功近利。”初月晚安慰他。
“朕才得真沒錯。”老皇帝道,“讓你說,你只會往他們的好處想,他們可說不定都在背後想要害你。”
初月晚知道的。
可她努努嘴假裝不知道:“六皇兄又不怎麼見晚晚,晚晚見他的時候,他還好好的。”
老皇帝揉揉她的腦袋。
“那父皇,”初月晚抬頭看著她,“六皇兄會不會是因為雍娘娘的事才急躁不安的?雍娘娘那件事可有著落了?”
老皇帝搖頭:“她還需繼續關著,等到認錯了再放出來。晚晚就不必理會了。”
初月晚湊近一些說:“晚晚主要是想母后和信王哥哥快出來,若是雍娘娘那件事有結果了,就能還母后和信王哥哥的清白了。”
老皇帝捋著鬍子想了想,馬上叫劉存茂過來:“擬製,皇后和信王的禁足今日為止,信王……暫且還這樣吧,等他幹出點什麼成績來,再考慮復位之事。”
劉存茂馬上帶著人下去擬製了。
初月晚總算舒心了,胃痛也好了不少。
“滿意了?”老皇帝看著她的笑臉。
“嗯嗯!”初月晚用力點頭,“父皇果然深明大義!”
老皇帝被她的話也給惹笑了起來。
“不過晚晚這次也確是讓朕擔心。”老皇帝道,“那達沓人野性難馴,晚晚和他走得太近終究是不太好的,晚晚想了解雲家小子的事情,大可讓他把經歷寫下來,送到你那兒看就好了,何必跟他往來。”
“父皇此言差矣。”初月晚拿著糕點搖頭晃腦,“晚晚現在可是大國師的接班人,他是下一任的達沓王,晚晚得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他接納我們大皋的文化習俗,將來也好回到達沓,與大皋和睦共處。”
老皇帝笑道:“原來晚晚已經想得那般長遠了。”
初月晚得意:“父皇不放心的話,下次也派荊大人跟著晚晚,加一些別的人也行。咱們行得端做得正,不怕別人說閒話,再說他們也不敢呀,晚晚背後有父皇撐腰呢。”
這倒是。
“量那人也不敢怎樣痴心妄想。”老皇帝覺得有道理,“不知晚晚去問了以後,他們對雲家那小子到底有和態度,是否誠心接受和解?”
初月晚邊吃邊說:“鷹王跟裕寧講了,小舅舅在達沓宮變之時,恰好在王宮之內,救了他的母親和妹妹。於是鷹王對他頗有感激,晚晚覺得他是個重情義的人。”
老皇帝思索:“重情義的人。那他對自己的民族,應當也是有情義的吧。”
初月晚道:“想必是的,鷹王對故土頗有眷戀之情,對晚晚皆有表達。晚晚覺得他還挺誠實的,並未因為晚晚是公主而曲意逢迎。反正我們最後也是要把他放回達沓,讓他迴歸故土,那麼他這份念想,也並不為過。”
“那兩國之間的戰爭,到底是有傷亡的,不知他對這些死難將士們如何看待,有沒有意願,為他們爭口氣呢?”
初月晚早就知道他是在試探回輪東究竟可不可信任。
不過父皇的心性初月晚已經瞭解了,讓他一點沒有戒心,肯定是做不到的。自己若是太過努力地為回輪東辯護,反而會讓父皇覺得自己當真偏袒了他,那反而對回輪東不利。
她不會說謊,但也不會什麼都不管一股腦兒的都說出來。
“這件事晚晚還從來都沒跟他提過。”初月晚如實告知。
老皇帝莞爾,不再為難她。
初月晚道:“父皇最近身體還好麼?吃的進補藥膳,不知道是否可口?”
老皇帝嘆口氣:“不好吃。但是吃了還不錯。最近朕覺得沒那麼昏昏沉沉了。”
他似乎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轉而道:“聽說晚晚今日講經令人醍醐灌頂如沐春風,朕也想去聽聽呀。”
初月晚苦臉:“怎麼父皇連這個都知道了——”
老皇帝撫膝大笑。
……
那方劉存茂已經到了東宮,宣讀解除禁足的聖旨。
初永望領旨起身,送劉存茂離開。
“信王殿下請留步,”劉存茂不必他送出去了,回頭提醒道,“皇上表示,等您‘幹出點什麼成績來,再考慮復位之事’。”
初永望心中有數,垂首道謝。
待劉存茂走遠了,初永望回頭背手望了望天。
“看來今日朝堂上的表現不錯。”他道,“左相不愧是左相,本宮所有的暗示,他都一個不誤地接到了。”
“殿下,時機已到,可以開始下一步了。”賈晶晶微笑拱手,“不知,還用不用南宮小王爺繼續遊走傳遞呀?”
“不要用一個人用得太頻繁了。”初永望道,“某個人應該等本宮很久了,讓裕寧幫忙搭個橋吧。”
“是。”
初永望稍加思索:“現在初永年看似替我解決了一個老六,但就這點動靜根本沒法將孝親王的勢力打到再起不能。趁著初永年專心於痛打落水狗,咱們就拿最樹大招風的開刀吧。一次讓他,永世無法翻身。”
他站在樹下,回頭看著賈晶晶:“他現在用以保身的廕庇,很快就會變成騎虎難下了。”
賈晶晶應聲。
“殿下。”他並未完全沉浸在短暫的勝利之中,提醒道,“恕奴才多嘴,這次您真的已經想好了,要和肅親王之間不留退路麼?”
初永望瞑目沉默片刻。
“他可曾想過跟我留什麼退路麼?”他反問。
說罷,初永望輕輕拂去落在衣襟上的葉片,朝著宮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