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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設陷阱借刀殺人

    初永年的神色有些微妙。

    蕭家。

    你這兔崽子還敢跟本王提蕭家。

    “本王……不大合適。”初永年猶豫道,“正因本王在蕭家軍的問題上與雲錦書針鋒相對,如果本王來彈劾雲錦書,未免顯得刻意。也許皇上非但不會懷疑雲錦書,反而要懷疑本王爲了袒護蕭家軍,無故生出這般指控了。”

    初永繼催促:“皇兄,你這般畏首畏尾,怎麼能成大事呢?”

    初永年仍是搖頭:“我這些年驕奢淫逸,父皇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話,六弟也是清楚。除了有那幾下子功夫,如今也因為年紀漸長,日漸在退步。如今蕭家軍遇到這樣的事,我自顧不暇,恐怕大國師也對我很失望吧。”

    這一番話,徹底讓初永繼得意忘形。

    “之前在大國師面前,本王以為皇兄運籌帷幄,神龍見首不見尾。”初永繼不知不覺提了氣勢,自稱也跟著變了,“現在這麼好的機會都不把握,本王著實為皇兄感到不值。”

    “但此事,果然就這麼無視也不成,本王說不得,不代表別人說不得。”初永年搖頭,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咦,上次的顧御史……”

    “顧御史倒是可信賴之人。”初永繼笑道,“回頭給他那個病懨懨的女兒許個高門,他定知道要怎麼做。”

    “果然還是六弟年輕有主意。”初永年合掌讚揚,“揭發了雲錦書通敵的罪證,就是功勞一件。不過御史臺那群人都有些嘴碎,六弟千萬要盯好了他,不要讓他節外生枝為妙。”

    “這就不勞皇兄費心了。”初永繼道,“只是,沒了這麼一件大事,大國師那邊,恐怕確實要有些難辦了。”

    初永年望向樓外。

    “大國師的心思頗有些難猜。”初永年道,“他近來似乎與我有些遮遮掩掩,還總讓裕寧公主前來試探,不知何意。六弟與我之前同他共事,似乎也沒見如此,真是奇了怪了。”

    初永繼竊喜:“大國師參悟天機,我等怎能輕易領會他的心意?”

    初永年無奈,轉過頭來:“說得也是。想必他定有天算,估計這次解決了雲錦書,雲家一倒,雍貴妃自會洗清冤屈,得沐皇恩。”

    說到這裏,兩人一個陰謀譎詭,一個志得意滿,都沒什麼心思繼續下去了,就此別過。

    初永年倚著扶欄,看著初永繼離開,臉上漸漸浮起真正的笑意。

    這時候初月晚見回輪東有什麼奇怪的,用腳丫子想都知道她在問雲錦書的安危。

    成親?只聽見了一個詞,就敢誇下海口說定回輪東圖謀初月晚,也未免過於輕率了。

    而且就算是回輪東真的敢跟初月晚提起,大不了拒絕也就罷了,如今這個節骨眼上,就算皇上再怎樣寵愛裕寧公主,也不會僅憑著一面之詞,在萬國來朝之際明目張膽殺掉對方國家的儲君。

    等到萬國來朝辦完了,那邊賈家軍八成也已經打到達沓王城,雲錦書的情況一目瞭然,老皇帝想要達沓的臣服勝過於繼續擴張戰事,只要雲錦書不明著反,老皇帝巴不得他把達沓人哄得那麼聽話。

    而云錦書會反麼?天方夜譚。

    雲皇后和雲勤都在京城裏,更何況還有一個知天曉地的初月晚,雲家那小子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初永繼究竟是有多高估了雲錦書的野心,纔敢說出這種話來的。

    想要以此來彈劾雲錦書,簡直是自取其辱。

    儘管初永年對雲錦書沒什麼好印象,但對他的瞭解可著實不少。

    不過這樣就好,有人願意先摸老虎尾巴找不痛快,還省得回頭慢慢收拾他。

    還有嶽清歡那千年的老狐狸,恐怕也把初永繼騙得五迷三道了吧。

    “顧御史。”初永年輕聲自言自語。

    這枚棋子,差不多也該捨棄了。

    ……

    此時的昭華殿後身花園裏,宮妃們也終於欣賞到了新編排的曲目。

    只可惜,已經沒有什麼心情聽戲了。

    有心思的,各自會搭兩句,說著些不痛不癢又指桑罵槐的風涼話,有的人捧臭腳,有的人只想把自己摘乾淨。

    不過目前可見,向着蕭賢妃的人是尤為猖狂了些。

    這兒明擺着,重要的場合沒了雲皇后和雍貴妃,就蕭賢妃出來撐場子。肅親王接手了京中調查裘家的案子,明知道了所以然,還是交給他去辦,這不就是故意想要找個機會讓他重回朝堂麼。這件事簡簡單單辦個模稜兩可,無功無過,徹底壓下去無人再提了,皇上那邊一高興,便會教給他更多的事情去做。

    現在信王人影都見不到,還遲遲沒有納妃沒有子嗣。那位孝親王的娘已經被這次雲皇后的事情一併坑了進去,而且皇上對他也沒格外的偏愛,多半大局已定。

    只是這群宮妃,還不怎麼知道走.私火器一事,對蕭家軍還是崇敬有加的。

    蕭賢妃自己,當然不會不知道。

    這事現在皇上不想過問,所以還沒傳開,一旦徹查,就麻煩了,整個前朝後宮,蕭家都會變成箭靶子。

    她只當上了點年紀懶於說話,一直慢慢搖著扇子聽戲,也聽別人說什麼。

    在宮裏這麼多年,誰是誰的心腹,誰唱紅臉誰唱白臉,都心裏門兒清。

    “惠妃。”蕭賢妃冷不丁地喚道,“好久不見你了,最近聽說,你常常在宮裏走動,是那股風兒吹動了你?”

    那惠妃從她來時已經沉默了許久,此刻被提到,沒法不說話了。

    “賢妃娘娘當真通達。”惠妃笑臉相迎,“近來皇上有些閒雜事做著煩心,總愛叫妹妹到宸極殿去說說話,於是妹妹纔在宮中多走動了些。”

    “是麼,那可要恭喜妹妹重得聖心了。”蕭賢妃道。

    “多謝賢妃娘娘,不過妹妹這把年紀,也沒什麼沐浴皇恩的機會了,不過是仗著早年做過女史,略會講些經綸世務,皇上用得著罷了。”

    “這可是大用,妹妹不必妄自菲薄,要盡心輔佐皇上纔是。”

    “輔佐不敢當,只願為皇上分憂。”

    在旁的各位妃嬪都小心翼翼地覷著她們。

    惠妃,的確是很久沒在這群人之間露面了。

    之前她曾因為自己做過女史,被皇上要求查辦一件宮闈之事,卻不知怎的觸及前朝,反而被皇上降罪,打入冷宮六年,雖然後來悄然放出來了,卻再也沒有機會得到恩寵,甚至深居簡出,儘量避開他人。

    她如今三十來歲,在後宮裏年紀不算很大,容貌也還沒有褪色,要說皇上忽然有了心思想要臨幸,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不過她卻在復寵之後如此張揚,乃至直言自己又是因為經綸世務而被皇上關注,未免聽起來有些刺耳。

    好像是什麼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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