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根據野史的記載
初佑康略加思索。
他作為世子,如今也是肅親王府中的頂樑柱之一,家中在查什麼做什麼必然有所參與和了解。就算不知道全貌,也能透過經手的事猜個七七八八。
這次調查裘家的案子,父親母親雖沒有讓他直接介入,卻也囑咐過他要謹慎行事。
對於一個已經消失了三十多年的家族,為何還要如此謹慎。顯然意味著這個家族留下的影響至今依然有效。
京城中各派勢力錯綜複雜,不是一夕之間就能捋清楚的。
“此事。”初佑康答道,“具體的查辦並未經過我手,不過,母親蹭偶有提及,裘家當年是因為家主裘將軍自恃功高,對皇上公然不敬,另結黨營私,意欲謀反的罪名,被滿門抄斬。”
“當年是父皇親令查辦此案的麼?”初月晚聽這個罪名就知道有多嚴重了。
“皇上明察秋毫,一定早有察覺。不過此案並不是皇上親自下令追查,而是雲國丈先發現端倪,向皇上多次呈報裘氏荒唐行徑,也曾與數名高.官聯手彈劾。”初佑康道,“這些都是有記錄的,只要稍加查證便可得知。”
“是外公彈劾的?”初月晚沒想到。
怪不得裘鳴對雲家如此糾纏不休,但奇怪的是,若真是因為外公的彈劾就讓裘家倒地,如今為何裘家的事請反而會導致已經歸屬於雲家的母后受到牽連,而云家為何又要收留裘家的遺孤呢?
初月晚的小腦仁兒沒辦法把其中的關係弄順,只能聽著初佑康說。
初佑康對她素來很實在,接著道:“想必裕寧已經暈了。”
“是呢。”初月晚點頭如啄米。
旁的初素菁卻沒暈,道:“這還不簡單,雲國丈的彈劾是在警告裘家,讓他們收斂一點。”
“咦?”初月晚困惑。
“根據現有的記錄,雲國丈的彈劾,應該是傾向於幫助裘家的。”初佑康解釋道,“彈劾的奏摺雖然寫得十分激切,看似毫不留情,但句句未曾提過不可挽回的錯處,只說裘家鋪張奢侈,仗勢欺人,不尊禮法,恃寵而驕。卻不曾提到結黨和謀反。”
若真的想要徹底擊垮朝堂上的對手,應該是什麼罪名更狠,就把什麼罪名推到對方的身上的。
在前世,小舅舅就是這麼做,從而幫著皇兄剷除了無數禍患。
初月晚明白,若裘家當初真有荒唐到功高蓋主的地步,這個罪名可太容易按上去了,何必還繞著要害不打專去擦擦碰碰呢。
“而且,”初佑康說,“坊間有傳聞,雲國丈年輕時,曾與裘將軍交好,將相和睦共佐朝綱,可惜後來因政見不合,遂反目成仇。”
“所以,其實外公是想用彈劾的方式,提醒裘將軍不要樹大招風,引起父皇的不滿麼?”初月晚懂了。
“應該可以這樣理解。”初佑康道,“但,這也不好說,坊間也有傳聞,雲國丈早已對裘將軍失望,二人衝突很深,勢不兩立。據說,雲國丈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面彈劾,暗地裏收集了裘氏謀反的證據以及軍隊的佈陣設局,直接遞交給皇上,才讓皇上得以先發制人,一舉端下了裘氏叛軍的老巢。”
初月晚愣了。
“你說什麼呢,忘了她是誰家的人嗎?”初素菁伸出胳膊肘用力懟著自己的哥哥。
“啊這……我覺得還是告訴裕寧比較好。”初佑康認真,“畢竟父親調查這件事,也是爲了儘快讓皇后和信王脫離險境,我們肅親王府素來與東宮關係匪淺,這樣,也算是一種自救。”
初月晚聽到這裏有些許感慨:“阿康覺得,肅親王府是為東宮好的,對嗎?”
“是啊,父親和信王殿下手足情深,肅親王府絕不會趁人之危。”初佑康道。
初月晚笑著點點頭。
看來二皇兄,的確把他們保護得很好。
也許讓阿康和菁兒相信肅親王府和東宮站在一條線上,纔是對的吧。
不知道二皇兄這一局,是不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坐久了有點餓,那一桌子齋飯,終於也被初佑康關照起來,初素菁還是吃不下,默默看著他們兩個。
“對了阿康,那些坊間流言,你都是從哪裏知道的?”初月晚實在很好奇。
“那些麼。”初佑康苦笑,“其實,當朝野史一直流傳甚廣,有很多人匿名做傳,在市井之間流傳著各種版本的抄本。從一些二道販子手裏可以得到,裕寧有興趣麼?”
初月晚擱下筷子:“當然!不少野史傳聞,比好些正史都有意思呢。”
初素菁發出一聲冷笑,白了個眼:“你自己就在宮裏真真切切地經歷著,還非要看別人冒著殺頭的風險寫出來的假事,什麼無聊的惡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