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外界發生著變化
又一夜椒房殿。
雲皇后已經休息了,初月晚睡到一半爬起來要吃東西,芙蕖讓鄧氏接著睡,自己帶小殿下去後院找吃的。
這時候前庭裡,應順爬到房上望著外頭,寒香在底下小聲叫他:“你幹什麼呢!”
“哦哦寒香姑姑,我這就下來!”應順拍拍屁股,踩著屋脊爬了兩步,忽然瓦片上“啪嗒”一聲,他靈巧而迅捷地將瓦上那團東西拾起,跳下房來。
“我看你是真憋壞了,成天的在上頭把頭看什麼?光看又不能讓你出去。”寒香拿提燈杆子打了他一下。
“誒呦,姑姑,我這不是盼星星盼月亮,盼著咱們小公爺能回來嗎?”
“還敢提小公爺呢?!”
“我覺得他沒死,咱們小公爺那七殺的命,能說沒就沒嗎?”
寒香聽完這話心裏憋得慌,搖頭:“那你也別再提了,小殿下這纔好,接下來不知道多少大事等著,千萬不要害皇后娘娘和小殿下分心。”
“知道了。”應順撓頭。
寒香提燈進去,應順在後頭跟到一半,從小門去了後廚,來敲別苑房門。
“是我,應順。”他小聲道。
裡面芙蕖給他開了門,應順趕緊進來,將房上撿到的東西捧上來:“小殿下,賈將軍的信到了。”
初月晚撫撫心口,接過他手裏的那一團不起眼的泥球,掰開來,裡面果然有一封團起來的信箋。
她開啟紙看了看,轉手放在油燈上燒掉。
“小殿下,可有什麼進展?”芙蕖問道。
“賈姐姐說,現在京中勢力已經開始露出頭角了。”初月晚道,“父皇已經罰了一批人,但是不知道究竟這些人是哪一派的,看著是罰的太子,但是賈姐姐又說這些人平日看不出跟太子哥哥有朝堂上的應和。”
“有什麼奴婢能幫到小殿下和太子殿下的麼?”芙蕖問。
“我只想見見太子哥哥。”初月晚擔憂。
太子哥哥是心思細膩的人啊,若父皇這次出手過於強硬,太子哥哥會不會自暴自棄選擇裘鳴?
還有二皇兄,賈姐姐信裡說的是真的麼?二皇兄指控裘家之案與雲家有所牽連遺留,故意在朝堂上提供了不利於雲家的證據,引起群臣圍攻外公和太子哥哥,父皇惱羞成怒,才降下懲罰。
可是這不應該啊。
二皇兄明明是……
現在太子哥哥半被廢黜,曾經由他掌管的一些重要部門也重新交還皇上親自理事,但是皇上不可能事事都插手,那些能人才子也都要面臨是否另尋高就的難題,故此站隊在所難免。
京城中的迫害一日勝過一日,人們試圖拉攏太子手下的人,得不到的自然要想盡一切辦法毀掉。
但目前來看,樹倒猢猻散的情況還沒有發生,畢竟太子是不是真的廢了,誰也不敢定論,皇后還穩坐中宮,又是不爭的事實。雲國丈手裏那些實權,皇上也沒說收回來,所以反而是更多人在打小算盤,懷疑這是皇上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賈姐姐說,肅親王現在在推動複查徹查裘家之案。”初月晚道,“此案有漏網之魚,當年辦案的人要有連帶的責任,而之前與裘家關係親密的人也被翻出舊賬了,現在一團亂。”
“但是雲家跟裘家……”芙蕖疑惑。
“裘鳴給人的感覺,像是兩家有仇,沒有親密關係。”初月晚知道她想要說什麼,“但是和裘鳴有過相處的人不多,裘鳴與我和太子哥哥接近,尚且有很多人認為是爲了拉攏我們,所以還真不好說。”
這些錯綜複雜的關聯越來越讓人心裏沒底了。
雲家還牽扯到初月晚其他幾位姨母,還有遠在南方的永嘉侯府和被貶的京兆尹莊氏一家。據說八公主上書稱永嘉侯府擁兵自重,同樣需要徹查,此事父皇還沒回應。
“明天得出去走走了。”初月晚道。
……
只睡了一個半時辰,初月晚就爬起來寫了信給父皇,請求出椒房殿去透透氣。
很快老皇帝就回了信,表示她可以出來,但是不能去東宮。
“是該出去看看,晚晚又沒有被禁足,理應是可以走動的。”雲皇后氣色平淡,給初月晚理著柔順的頭髮。
“母后,晚晚可能這幾天住在摩天塔了。”初月晚道。
“要去那地方麼?”雲皇后不解。
“近來星象有變,晚晚想去師父那裏問問,而且摩天塔觀星測算都方便些。”初月晚給了個理由。
雲皇后覺得她如今心裏事情都很明白,沒有強硬拒絕,只是說讓她多小心。
初月晚簡單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命一輛馬車先帶著物品去摩天塔,自己則帶芙蕖寒香兩個在宮中走走。
她心裏有個目的地。
這次出的事,她記得很清楚,所以冷靜下來,就應該去見見某位關鍵人物了。
初月晚來到,在院裏就問候道:“雍娘娘金安,裕寧來了。”
雍貴妃這些天縮著不敢出來見人,突然被她拜訪,心裏先是“咕咚”一個猛跳,接著才喘口氣請她在院裏陰涼處坐下喝茶吃點心。
“雍娘娘見我也不用這麼緊張。”初月晚端坐,“我只是拜訪一下,不是提審來的。”
雍貴妃看她卻顯然是來質問的,掩飾著心緒道:“這次實在是對不起皇后娘娘和信王殿下,但好在皇上沒有下太重的責罰。誰能想到這件事牽扯會這麼大呢?”
“雍娘娘自己要提的話那裕寧就沒辦法了。”初月晚軟糯糯的話音卻是強硬的語氣,“此事雍娘娘做的自然是沒錯,撞見了自己不明不白的事情,當然要告知父皇,有些事馬虎不得。這裕寧也沒什麼好怪罪的。”
“謝謝公主殿下理解。”雍貴妃說完喝茶壓壓驚。
“但是……”初月晚轉折。
雍貴妃趕緊把那口茶嚥了,捧著茶杯不動。
“雍娘娘在指控我母后的時候,好像有點著急了。”初月晚道,“記得那時候,雍娘娘可是努力地讓父皇表態,把罪名確定呢。按理說這種事情想也知道會鬧多大,雍娘娘就算不是與我母后有仇,也像是在爲了自己爭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