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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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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夫唱婦隨是合謀

    初永年不知如何開口,唯有攥了攥她的手。

    從前他不明白為何初永望寧可單到三十歲也不要納妃,總覺得男人的企圖都不過如此。他若不要女人,總也得要男人,身為太子總不至於慘淡到只能自己玩自己。

    現在他隱約覺得初永望纔是對的。

    自己無法動情的人,放在身邊,對自己和對對方都是件殘酷的事。

    但是自己的動情,是一輩子見不得光也說不出口的隱晦,是足以剝皮削骨的罪惡,除非自己死了,否則只是越來越侵入骨髓的毒藥。

    他看著莫雪盈的眼神,很多女人看他的時候都是這種充滿期待和愛意的目光,只有蕭瑤華不是。蕭瑤華常常溫順避讓的神色一旦與他交接,便露出野心勃勃的殺機和深思熟慮的沉穩。

    彷彿在宣告著他們纔是同類,這場聯姻,不過狼狽爲奸。

    初永年閉眼抿去腦海中蕭瑤華的臉,牽著莫雪盈坐在榻上。

    “你受委屈了。”他說,“之前,王妃對你很是苛刻吧。”

    莫雪盈頓時轉變了神色,露出恐懼的模樣。

    “不用怕,這裏她不在,你儘管告訴我,我會替你做主。”初永年低聲說著,拍拍她的肩膀。

    “王爺……其實……”莫雪盈十分為難,“盈盈不敢說王妃的不好,王妃平日裏也沒什麼不好……”

    “你儘管說,我敢保證她不能動你一根頭髮。”

    莫雪盈猶豫再三,初永年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招牌手段,摟她在懷,輕聲安慰:“你放心,今日本王還會讓你看看彰兒。”

    莫雪盈驀地精神起來:“彰兒……”

    “他沒事。”初永年說,“彰兒好好的。”

    莫雪盈相信他的話,點點頭。想想道:“王妃平日管家是嚴格些,許多事不准我們插手。不過……盈盈往日裏留心了些,她似乎……與旁的皇族有……”

    “有什麼?”初永年問。

    莫雪盈湊到他耳畔,小聲道:“有染。”

    ……

    從房中出來,初永年說話算話,讓莫太尉去帶了初佑彰過來,給莫雪盈見一見。

    “這畢竟是她的孩子,平日裏該見還是得見面,哪有孩子離了娘能好過的?”初永年囑咐莫太尉道,“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本王說。”

    “王爺,知道您愛護子嗣,但我女兒已經病成這樣,多見孩子,只能導致她情緒越來越不穩定。”莫太尉道,“還不如將孩子養在別處的好,若您還認自己的孩子,那麼為何不將其帶回王府養育呢?”

    初永年蹙眉。

    初佑彰帶回去必定受到排擠,這次只是一個給太子寄養的事情,就鬧到要殺了他,送回去也只是喂進蕭瑤華狼嘴裏的一塊肉。

    但是這種話不能明著跟孩子的外祖父說,初永年只能搖頭:“本王還是覺得孩子應該跟著母親,若病情難以控制,就多派些人照顧著。本王今日見,並未多麼瘋癲,可見只要對她好,她也會正常些的。”

    莫太尉無話可說,也沒必要反駁他了。

    “另外有件事。”初永年說著從懷裏摸出一個小東西,舉到莫太尉面前。

    見之,莫太尉疑惑。

    那是個麻繩編織的小娃娃。

    “不要再用這種東西,來騙你想念孩子的女兒。”初永年說著將那娃娃收回袖中,“她的孩子,還活著。”

    說完,他拂袖離開太尉府。

    ……

    肅親王府早就開著門在等了,初佑康看見父親駕馬回來,走來和他搭話:“父親,母親今日有要事相告。”

    “我也有事找她。”初永年氣勢洶洶。

    初佑康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急忙跟著他往裏面走,半途遇上要去經緯院的初素菁,把她也嚇了一跳。

    “他這是怎麼了?”初素菁挽住自家哥哥悄聲問。

    “不知道剛剛去了哪兒惹得一身燥。”初佑康也覺得麻煩,“你快去經緯院躲躲吧,不準一會兒要跟母親吵起來。”

    “我不去經緯院了,我就要看著他準備怎麼跟母親吵。”初素菁馬上回頭往初永年去的方向走。

    初佑康拉住她:“你可別再添柴加火,父親最近明顯沒有耐性,你鬧起來還不知是不是母親替你受罪。”

    “我不鬧,我就去看看。”初素菁急忙拽著他一起。

    兩人匆匆跑去,初永年已經進了房。

    蕭瑤華在裡面坐著喝茶,見他進來,依然是一副平靜溫柔端莊的形象,抿唇笑了笑:“王爺今日怎麼這麼大火氣,是被什麼烏煙瘴氣的東西給燎著了?”

    初永年聽得出她陰陽怪氣,闊步在椅子上坐下,侍者連忙上茶給他壓壓火。

    “去了一趟太尉府。”初永年倒也不忌諱。

    “哦……那就怪不得了。”蕭瑤華柔聲不改。

    初永年喝了口茶,忽然嗤笑一聲。

    “你知道莫雪盈聽到了什麼奇怪的傳聞麼?”他問。

    “想必是妾身哪裏沒做好,讓她抓到把柄了?”蕭瑤華倒是很平靜。

    “你渾身都是把柄,還用得著抓?”初永年諷刺道,“隨便在地上一滾,你就能跟那蒼耳似的,扒在人衣服上。”

    蕭瑤華聽罷,臉色有些許暗了。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單獨跟孝親王府來往的?”初永年提起杯蓋抹了抹茶葉。

    蕭瑤華一愣:“王爺可說笑呢?妾身哪次與孝親王的來往,不是在您的安排之下?”

    兩人你來我往的話全是互問,彷彿對方都心知肚明的答案根本不用明說出來,秘密都在問話裡面了。

    這問,問得又頗有些相互諷刺相互戲謔的味道,火藥味十足。

    “那你要不要列個單子呀。”初永年垂目飲茶。

    蕭瑤華從剛剛就憋著火,幾乎忍無可忍,手指捻在杯子上,指甲套硌得指頭快要沒有知覺。

    “妾身所作所為,哪一件不是爲了王爺,爲了咱們孝親王府。”她委屈道。

    初永年抬眼看看她那愁容。

    雖是半生仇人臥枕旁,但蕭瑤華的確是兢兢業業的正妃。他們各懷鬼胎,又協同辦事,頗為默契。有時候初永年覺得,若她不是自己的妻子,自己就算當皇帝也會願意封她做個丞相,可若她不是自己的妻子,恐怕還真發揮不出真正的作用來。

    有時候就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就算是被逼的,也會漸漸發覺真是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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