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性子很沉得住氣
這樣的結果一出,頓時滿場譁然。
“怎麼會……”初月晚疑惑地從老皇帝膝上抬起頭來張望,馬場上其他人正在大喊讓南宮繆退出,南宮繆一臉茫然地下了馬。
裁判的說法令人不知道如何反駁,畢竟馬鞍子不是重點,而是進球無效的判定。從規則上面,的的確確能說通。方纔上場那麼多人,很多初月晚都不認識,也根本想不到會有人欺負他到那種程度,寧可去污衊他的進球是場鬧劇。
雖然就算投入對方的球門也算數,但是顯然不符合其他的規則要求,這個球不但無效,而且鬧了個滑稽,讓南宮繆丟臉丟得徹徹底底。
只是初月晚一時有點懵了。
自己前世那個時候,並沒有聽說過這些必須要如何如何進球才作數的規則啊。
難道自己前世打了那麼多年的假球嗎?
“父皇,晚晚覺得……”初月晚話到嘴邊沒有再說下去,她忽然意識到沒有人申明和自己一樣的見解,不由得懷疑起是不是自己記錯了,或者當年自己確確實實打的球不一樣。
可她記得女子馬球和男子的規則上沒有什麼差別,只是完賽的進球數量和時長要求不一樣而已。
“晚晚覺得規則是不是多出來了幾條?”初月晚還是堅持了自己的判斷。
老皇帝笑笑,安慰道:“晚晚的心情朕瞭解,只是規矩到底是規矩,這次馬球賽因意義不同,在賽前就增加了不少規則,只是晚晚最近忙碌些,沒有太關注罷了。”
初月晚點點頭,依然有點疑惑地坐下了。
老皇帝看她似乎沒有懷疑,鬆了口氣。
幸虧晚晚平時不玩馬球,這話還能圓過去。
其他觀望的人縱然覺得規則有問題,也不太好說。初永望自然是不想得罪父皇,明知道這幾條規則就是新加的,也不能當場拆穿,但也不說別的話,只是用憐憫的目光看著被強制退場的南宮繆。
他想看看這小子的反應心性如何,場上南宮繆也沒發出任何辯解,有點迷茫而又聽話地被帶了下去。
初永望有點滿意。
看來,這傢伙還是有點眼力見的,性子也沉得住氣,不枉本宮提攜。
他看罷扭頭道:“裕寧,這邊上了你喜歡吃的羊角蜜,來嚐嚐。”
老皇帝和他對視一眼,父子倆很有默契,老皇帝知道他在給自己解圍,暫時把初月晚哄過去,塞點吃的或許就把這事兒忘了。於是衝初月晚點點頭,讓她去那邊吃東西:“找你皇兄去吧。”
初月晚不明就裏地走下臺階,去初永望跟前蹭吃的了。
這場馬球賽繼續進行,只是沒了南宮繆,換了另一個候補的少爺上場。初月晚覺得看起來非常平淡,沒有什麼意思,便吃過了羊角蜜以後,又跑過去到母后身邊蹭果盤吃。
上膳食的宮人在她桌上放了吃的,她也要端著盤子去別人那邊,所以乾脆跟著她後面送,方便她跟別人分享。
初月晚就這樣子,和別人一起吃比自己一個人吃著香。她滿地溜達溜達的模樣,倒是讓看這場無聊馬球賽的老皇帝增添了不少樂趣,眼睛一直盯著她這跑那跑。
趁著老皇帝的注意力被初月晚帶跑了,早就等候在一旁的賈晶晶小步挪過來,跪在初永望耳邊低低說道:“太子殿下,肅親王已經出來了,您……”
他嘰裡咕嚕一番提醒,隨後退身低著頭等待答話。初永望聽完注意觀察了一下週圍,見沒人在意賈晶晶的往來,便輕咳一聲,仰頭朝老皇帝拱手示意:“父皇,兒臣失陪一下。”
老皇帝沒空理他,揮揮手讓他哪涼快哪待著去。
初永望看準時機,假裝出恭,拂衣起身離開。
……
看臺之下。
南宮繆牽馬去還給這邊負責的太監,正失落於自己的丟醜,一個人慢悠悠地躲著人群不理會。忽然,他察覺身邊有人靠近,迅速警覺地抬起頭來。
“肅親王殿下。”南宮繆詫異地看著面前出現的人。
初永年看了看周圍,在這條窄小的通道裡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他鳳目一眯,輕笑一聲走上來:“別怕,本王是奉太子的要求來看看你。”
南宮繆露出疑惑的神情。
“太子殿下?”他反問回去。
初永年想套他的話,一次沒套出來,馬上接著道:“在本王面前不用裝了,本王和太子殿下手足情深,他很信任我的。你我都為他辦事,然而只有到需要的時候,你我才能知道。”
他說著已經逼到面前,高大的身材壓迫得南宮繆一陣心悸。初永年抬起手來在他肩頭一點,那力氣是有些威脅的,南宮繆差點被他戳倒。
“對不起肅親王殿下,我沒有那個福分為太子殿下辦事,請問他託您見我,有什麼事?”南宮繆沒有中他的圈套。
“哈。”初永年還有幾分讚許,“不錯,嘴倒是挺嚴。”
南宮繆依然是一臉的迷茫困惑老實巴交,倒讓初永年懷疑自己是不是多慮了,這個人並沒有和初永望達成某種交易。
“別的廢話不說了。”初永年忽然手一勾把他的肩膀搭住,“你知道太子需要你在京中好好表現,但是既然你這麼能幹,他自然會有些獎賞給你,只是他不方便提起,便由本王代勞。”
南宮繆假裝不知道:“恕小王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不配無端得到獎賞。”
初永年笑容蠱惑:“別謙虛,有些獎勵未必因你已經做了什麼,而是看你接下來能做什麼。”
南宮繆咂摸著這話的用意。
就是說,要提前給一個大禮,收買他做要掉腦袋的事情。
南宮繆並不是個沒心機的小孩子,當年要從莊子裡活到跟著父親一起進京城,又在京城裏落下腳,沒有點察言觀色的手段根本做不到。
他甚至想過,若當初父親沒有將自己帶去京城,他必定要想方設法將地處邊陲的景郡王府變成自己真正能掌權的部分,若皇帝容不得自己,自己還可以帶著那幾匹好馬遠赴真頌國的荒草野地,自由自在一輩子。
可如今他不想離開京城了。
縱然要豁出命去,他也要在離“信仰”最近的地方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