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趁時機牽住了手
她凝視著蝴蝶片刻,忽然從樹梢中隱約看到對面有人,抬眼望向那邊。
恰好,與南宮繆視線相接。
“咦?”初月晚訝異,“小王爺。”
“裕寧公主。”南宮繆可算跟她說上話了。
鬆苓眉頭一緊。
“小王爺是來參加今日祭典的麼?”初月晚走上去,那大蝴蝶扇動了一下翅膀,抱穩指頭沒飛走。
“是……不,我是來看裕寧公主的。”南宮繆慌忙說。
初月晚一愣。
“嗯這個。”她不知如何脫身的好,看了一眼鬆苓。
南宮繆就怕她躲著自己,忙說:“我有話想跟裕寧公主說,就只有……一點話而已,說完我就走,絕對不糾纏。”
“倒也不是那個意思。”初月晚連忙不好意思地說著,轉頭對鬆苓說,“鬆苓你先和大家退下吧,一會兒要回去的時候再來叫我,我與小王爺稍走走。”
“是。”鬆苓警惕地瞥著南宮繆,不甘心地轉身走去。
南宮繆心跳得厲害,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即將說的事情,還是因為見了初月晚。
初月晚和他往盆景園後面的小道上溜達,許久南宮繆都沒有說話,一直到了走出所有人的視野,他才突然冷不防地拉住初月晚的手。
“?”初月晚驚訝。
她剛要躲開,卻感到手心裏被塞了一個薄薄涼涼的鐵片似的東西。
南宮繆塞完以後,沒有鬆開手,小聲道:“冒犯了,裕寧公主。”
初月晚用指尖搓了搓,明白那是什麼東西了。
“小王爺,為何給我這個?”初月晚問。
她記得當初師父特地給南宮繆的那一片,自己還親眼見證過,絕對不會有問題。
“這是我主母的。”南宮繆小聲說。
初月晚愣了:“先景郡王妃的?”
自從自己來了摩天塔,所有的護身符流出她都知道,而且數量不多,很好記憶。絕對沒有景郡王妃那一說。
“有什麼不對麼?”南宮繆問。
“沒有什麼不對。”初月晚並未透露真假護身符之事,“只是想不起,王妃何時得到這一枚護身符的了。”
“不止這一個。”南宮繆接著小聲說,“我兄長也有,但是那個我沒帶來,怕丟了,就把這兩個分開放,一個給公主殿下,另一個還在我府上。我自己的那個我帶在身上。”
剛剛和鬆苓對峙的時候,他察覺到對方在試圖從自己身上探找是否私藏了東西,於是一直小心地躲著,用自己隨身的那枚護身符矇混過關,沒有讓她順走這一枚。
初月晚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南宮繆被她看得臉燒紅,低頭不敢再對視。
“小王爺是怎麼想起把這個給我的?”初月晚問。
南宮繆:“我是……”
他忽然想起自己不能透露出自己在為太子辦事,即便是對公主殿下。倒不如說,太子專門提醒過他,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讓公主知道他們有所瓜葛。
看似是個沒什麼意義的要求,畢竟南宮繆和初月晚那麼相熟,初月晚又和初永望是親兄妹,何必繞一大圈瞞著初月晚。但是越是如此,南宮繆越理解初永望的擔心。
他是怕他們做的事情,牽扯上初月晚。
如果只是交給她線索,那麼一旦中途環節出現了問題,太子還可以把他切割出去,讓初月晚保持一定的不知情,從而保護初月晚。
太子殿下是個好哥哥啊。
“我是覺得……已經不需要了,那不如還給裕寧公主。”南宮繆道,“請神容易送神難,這護身符請進來不供著也不好,只供個符也不太好,所以我不好意思讓大國師知道,就悄悄地交給公主了。”
“不用擔心,交給我就好。”初月晚溫和答應道。
南宮繆的心放下來,忽然發覺自己還牽著初月晚的手。
原本是爲了假裝一下和初月晚親密,來傳遞護身符,但是現在已經隱瞞了自己的真實任務,這樣拉著未免太過明目張膽。
他的手心都緊張得冒汗了,可是私心裏,不想放開。
初月晚已經猜到他的用意,讓南宮繆鬆這個手是有些欲蓋彌彰了,所以初月晚輕輕將手抖了一下,從他掌心掙脫。同時將護身符藏進自己的袖子裡。
偷渡之策,無師自通。
南宮繆鬆了手,有些失落,但又很是敬佩初月晚的敏銳。
“小王爺真是的,不是說過了不要再那麼多人面前跑來見我麼?”初月晚佯裝嗔怒,“這樣弄得人家很不好意思的。”
“抱歉……”南宮繆沒聽出這話是真還是假,的的確確很慚愧。
初月晚聳聳肩,回頭道:“不然以後,直接到宮裏找我玩吧。”
南宮繆愣住。
初月晚轉身,朝著摩天塔的方向快步地走去了,鬆苓和禮官在上面等著她。
南宮繆朝她的背影望去,彷彿看著一隻扶搖而上的蝴蝶。
……
當天接見訪客的經過十分順利,初月晚很快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在摩天塔待到太陽下山,香客們也都已經離開,她要回宮去了。
嶽清歡站在滿山餘暉下給她送行。
“師父,裕寧走了。”初月晚看著他,那從未改變過的容顏在光芒下更顯得深邃。
“去吧,一路平安。”嶽清歡說著微笑。
初月晚感覺很是治癒。
從前自己向他傾訴過,關於南宮繆的示好,究竟要怎麼做纔是最合適的。嶽清歡在提點她的同時,還一直幫著她去應對南宮繆。
但是今天自己卻因為別的事情打破了這種約定俗成的做法,再次親自接見南宮繆,不知道師父想來,會不會覺得自己像只小白眼狼。
“師父,今日我與景郡王小王爺見了一面。”初月晚如實向他道來。
“為師已經知道了。”嶽清歡道,“既然裕寧認為可以相見,又有何妨?”
初月晚點點頭:“謝謝師父,其實我躲著他,不過也只是對自己無法從容應對的事情的一種逃避罷了。若我心懷寬容,面對他人的善意也會更鎮定吧。”
嶽清歡欣慰地看著她:“裕甯越發的通透了。”
初月晚笑著行了禮,離開摩天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