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還是這邊更輕鬆
“太子哥哥——”
小傢伙蝴蝶似的飛進宮殿,初永望愣了一下,差點被湊到嘴邊的茶水燙到。
“這麼興奮做什麼?”初永望實在搞不懂她。
初月晚是有點興奮過頭了,然而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緊張還是害怕,渾身跟螞蟻爬似的只想哆嗦。
她急忙坐下,忘了自己恢復成十一歲的身形,要坐高一點的床榻險些沒坐上去,還是蹭了一下才蹦上去的。張著水汪汪的眼睛盯著初永望一直看,看得他背後發涼。
“到底怎麼了?”初永望問。
初月晚接過茶水來喝,抬頭道:“沒什麼,就是想太子哥哥了。”
初永望纔不信:“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最好自己招了,免得本宮查出來,要好好收拾你。”
剛剛在二皇兄那裏碰了壁,初月晚自然不能把這件事直接坦白,恐怕太子哥哥反而會更擔心,就像二皇兄那樣。
拋開對於今後事件的解法不談,初月晚對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是有些迷惑的。畢竟她只知道兄弟妻不可欺,太子哥哥若是喜歡二皇嫂是很不妙的。但是沒有了解過,親兄弟可不可以欺負啊。
兄弟姐妹之間相親相愛,本來就是挺好的一件事,二皇兄喜歡太子哥哥,那不就合情合理地站在了太子哥哥這一邊麼?
以前一直以為這二人關係不好,現在證明了他們關係好,初月晚總覺得自己懸著的心應該能放下來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看見二皇兄了。”初月晚如實說。
初永望緊趕慢趕還是沒能讓那傢伙避開初月晚,不禁有點頭疼。
“見到他有什麼高興的。”他嘆口氣。
“也不是高興,就是覺得……”初月晚晃晃兩腿,“有些坐立不寧。”
站在一旁的芙蕖明知道一切卻不敢這時候告狀,在還不清楚太子殿下態度的時候,這一件事一句話,可能就會引起不小的風波。
何況近來京中有些風動,似乎對太子不利。
初永望知道小皇妹的直覺一向很準,聽她說不是高興而是不安,反而覺得可信度更大一些。
“太子哥哥,”初月晚說,“裕寧覺得二皇兄,是向着太子哥哥的。”
初永望嘴角撇了一下。
“只是,感覺吧。”初月晚故意收斂了一點,沒有說得那麼確定。
“這和裕寧沒有什麼關係。”初永望迴避,手在膝上捏緊了衣袍。
初月晚便不再說了。
“真的沒有別的事情?”初永望又問。
初月晚點頭,搖頭:“沒有,就是想見見太子哥哥,今日在摩天塔冥想,好像一下子過了很長的時間……”
初永望不再多問,對她笑笑:“冥想都是想得更通透,裕寧倒好,反把自己繞進去了。”
初月晚不好意思地低頭,忽然想到:“對了太子哥哥,你這裏有什麼好吃的麼?今日出門前見到雍貴妃娘娘了,她叫我去吃她宮裏吃東西呢,裕寧沒去,現在想起來卻餓了,在太子哥哥這裏可有得蹭一頓?”
“有得是,御膳房每次做一堆,本宮一人吃也吃不完。”初永望說著,叫人擺桌。
賈晶晶在旁邊叫人擺盤子,憋了一肚子真相,半個字兒也不敢漏。
太子殿下,您這是一個人的份兒嗎?這飯菜可是照著兩個大男人的飯量準備的,您可別說著說著穿幫咯。
初月晚渾然不覺飯量有什麼問題,只覺得今日的飯菜和自己平時吃的搭配不同,幾乎都是硬菜和湯,沒有自己平日一定要擺在桌上的甜品。
也對啊,太子哥哥雖然喜歡甜,但是怕膩,平時吃得很少,沒有甜品也完全正常。而初月晚自己完全不介意吃啥,啥都吃就是了。
初永望自己沒什麼胃口,粗略地夾了幾口,便只是盛湯喝湯。
“雍貴妃是上了年紀麼?近來不怎麼聽母后說她作妖的事了。”初永望八卦道。
“雍娘娘近來都忙著逗貓呢,‘戲蝶’又下了一窩。”初月晚邊吃邊說,在太子哥哥面前也不必顧及形象。
“那隻狸花麼。”初永望也記得,“這只是上只狸花的最後一窩裏的,小時候她總用那隻老貓嚇唬本宮。”
初月晚頭一次聽他抱怨起小時候的事情,不禁驚訝得沒夾緊筷子,掉了顆鵪鶉蛋在桌上。
“太子哥哥被嚇到了麼?”初月晚問。
初永望仰頭輕哼:“別小瞧本宮,一直貓而已。”
賈晶晶心道:是啊,您是沒讓貓嚇著,可是您成夜裏跟著貓學團成一個圈兒睡覺,我們怕您把自己睡成羅鍋,天天把您扒拉開可累死了。
怪也是的,幾位娘娘之間明爭暗鬥,雍貴妃對皇后的兩個孩子都還不錯。
“今日裕寧怎麼碰上她的?”初永望好奇起來。
“湊巧,她去給母后請安出來,裕寧正好往摩天塔去,就碰上了。”
“那倒也是平常。”
初永望其實從很早就在關注雍貴妃和六皇子了,畢竟當初達沓行刺綁架之事鬧得滿城風雨,雍貴妃與邊境牽扯不小,最近正是應該避避風頭的時候,她也的確如此,根據母后透露的各宮中動向,平時很喜歡在請安時說一兩句不合時宜的俏皮話,也很久都沒有動靜了。
後宮和前朝明裏說著不可有所牽扯,實則藕斷絲連。
后妃們的動靜,是前朝局勢的一面鏡子。
初永望本以為這次雍貴妃與初月晚搭話定是要有新的動向,但暫時還感覺不出來什麼。
六皇子素來不顯山露水,據說連雍貴妃都對自己這個兒子沒有什麼指望了。曾經還有神童之稱,現在不過一個庸常人等。
初月晚回想起之前雍貴妃跟她說的請求,關於等六皇子有了孩子,問問太子哥哥能不能過繼一個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問的了,便當做無事發生。
吃飽喝足,兄妹倆下了一會兒棋。
初永望不喜歡下棋,因為怎麼都不會贏那些人,父皇還不準人讓著他,實在是沒趣。但是和初月晚下棋,他就舒服多了。
至少在這上面,自己不但能贏,而且可以自如放水讓初月晚也開開心心贏兩把,還能順便教教她一些技巧,顯示自己顯示作為長輩的優勢。
初月晚倒不介意輸贏,哪怕是亂下也好,下錯了還可以悔棋,簡直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