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莞那邊生了會兒悶氣，懶得跟她計較了，拉著其他姐妹統一口徑，畢竟要是誰說了句不好的，那就不只是毀了自己，也要毀了被提到的人。走到這一步的人都長腦子，誰也不想把自己搭進去。

    “若不是永嘉侯跟雲府關係親密，誰能想到是裕寧公主呢？”那些個人裡有人小聲說道。

    “別提了，還是不知道的好，要是早就知道是裕寧公主，怕就不是現在這個妥善的結果了啊。”

    “那十一皇子那麼大了，怎麼還沒出去自己住王府，還在宮中？”

    “這種事情不該知道的，不要多問。以後得躲著他點，畢竟是皇上的兄弟，咱們沒位份也說不準以後有沒有，和其他王爺牽扯上關係不好。”

    況且，最近都死了多少王爺了，不然嶺南王等人為何巴巴的往京城送資財美女，還不是藉着這個機會破財免災麼。

    一群人嘰嘰咕咕，說了一通，不再堆在一起，而是各自走開了。

    ……

    初月晚那邊還坐在攤子上跟初永奕曬太陽，也不說話，像兩條魚乾。

    “說來……有點想吃鹹魚絲了呢。”

    陽光刺眼，初月晚蒙著眼紗，躺在毯子上伸懶腰。旁邊的宮人撐起華蓋給他們遮擋些許陽光，初月晚讓他們搬幾個石頭把華蓋架在旁邊就好了，不用一直那麼撐著，要是看著太辛苦，自己也沒有心情休息了。

    初永奕抱膝坐著，時不時低頭看看初月晚。

    “小十三以後真的會一直留在宮裏嗎？”初永奕問。

    “嗯。”初月晚說，“偶爾會出去玩。”

    “皇兄好像說，想給我選個王府，讓我搬出去。”

    初月晚挑起眼紗看著他：“那麼十一哥哥想出去嗎？”

    初永奕抱膝，思索了一下：“我不知道。”

    生活了二十年的深宮，想要離開是很困難的，但是留在這裏……留著這裏與否，由不得他。

    初月晚翻了個身看著他：“十一哥哥如果不想出去的話，就告訴裕寧，裕寧幫你求情。”

    “那樣會不會皇兄更希望我出去了？”初永奕一語道破真相。

    初月晚嘆氣：“皇兄啊……哎。”

    “叫朕幹什麼？”

    初月晚聽見這個聲音，“嚯”一下子打了個挺坐起來。

    初永奕扭頭，起身拱手：“皇兄。雲大人。”

    好傢伙，這鑾駕的排場就是不一樣，初永望身邊跟著賈晶晶，身後跟著雲錦書，一行宮人在旁邊提什麼的都有，還有直接搬凳子過來的。

    雲錦書官帽官服，悄然從初永望後面對著初月晚露出一撇微笑。

    初月晚小心臟“嘭咚”一跳。

    “皇兄你終於來了！”初月晚提裙子走來，初永望拿手指敲敲她的小腦袋瓜。

    “已經來過一次了，那時候人多，朕煩心。”初永望說著揮袖，身後太監急忙搬著亂七八糟東西一擁而上，就地蓋了座亭子。

    初月晚瞠目結舌。

    講真，皇兄帶的人才是真的多，要是你想，你是不是還得把宸極殿拆了搬這兒來。

    雲錦書默不作聲，看了看初永奕，初永奕躲他躲到了初月晚身後。

    初月晚感嘆，那個可憐巴巴總是拿自己擋擋箭牌的小哥哥又回來了。

    等等，好像當年就是太子哥哥和小舅舅你倆迫害十一哥哥吧？？

    這光榮傳統還沒完沒了了嗎！

    初永望本來是想坐椅子的，然而看見了初月晚那個毯子，覺得不錯，便乾脆叫人把毯子從那邊拽到亭子裡來。大毯子整個散開，正好夠坐他們四個人。

    老初家三人往地上一坐，雲錦書則沒進去，就在剛搭好的臺階上站著。

    “你這什麼意思。”初永望看著他。

    “臣不坐了。”雲錦書揹着手應答。

    “留了地方不坐，是不是不給朕臉？”

    雲錦書一笑，俯身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兩句話，初永望眉頭一挑，看了看初月晚，揮手讓他滾蛋。

    雲錦書很開心地滾到邊上站著去了。

    初月晚剛剛正忐忑不安，現在看著雲錦書脾氣那麼好，倒覺得放心。

    “裕寧，剛剛看了那些人如何？”初永望果然要問起來。

    “玩的挺好的。”初月晚道，“不過人太多了，記名字記不住，也都差不多……其實好多人長得也……差不多。”

    她困擾地撓撓頭。

    醜人各有各的醜法，然而美人總是大同小異。

    初永望輕輕一笑。

    “選幾個送給你十一哥哥吧。”他提議。

    初月晚愣住。

    初永奕也跟著迷惑：“我不需要了，宮女夠多了。”

    “不是給你選宮女。”初永望提醒道，“是給你選側妃。”

    雲錦書專注地看著初月晚的反應，見她這時有些緊張，似乎在等初永奕的答案。

    初永望這話說得很有意思，若不要側妃，便是不接受聖命的指派，而且想要賴在宮中，皇上定是不容。但若接受了，成了親封了王，自然也就不能再留在宮中了。

    橫豎都不好辦。

    原本以為初永奕憑著自己的傻能躲過一劫，但是看來皇上並不想放過他。

    初永奕想了一會兒，皺皺眉道：“皇兄，側妃是什麼？是封號為‘側’的妃子嗎？為什麼要叫這個呀，好難聽啊。”

    幾個人稍愣，隨後初永望撫膝而笑，初月晚則有點頭疼，十一哥哥真的比自己還不開竅啊。

    “剛剛你也看到了。”初永望換了一個問法，“那些女子裡面，你有沒有喜歡的？”

    初永奕堅決地搖頭。

    初月晚都讓身邊這群人弄得不自信了，怎麼自己覺得又漂亮又有趣的姐姐妹妹，他們一個個都在那兒不喜歡不想要不感興趣。

    “好吧，那就有緣分再說。”初永望這次顯得很寬容，說完他看向雲錦書，“雲府人丁尚無後繼，錦書，你不妨挑兩個回去，充實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