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神箭襲來終獲救
河上划來船隻等待打撈可能掉下來的人,然而那油裹著的,就算沾了水還是會燒下去,所有人嚴陣以待,火光照著鬢角的薄汗。
達沓人在板車前走走停停,將那冗長的話說完,齊聲高呼。
“點天燈!!”他們舉起火把向木杆聚集。
突然一陣疾風穿透人群,猛地擊中板車邊一個拿火炬的達沓人,那粗壯的男人竟然被撞飛了出去,連人帶火把墜入河中。
達沓人瞬間大亂,羽林軍也不知是什麼情況,河中人將落水的罪犯拉起,竟發現他臉上釘著一支長箭,顱腦都射穿了。
“老十一!”初永望驚覺,“他還是去了!”
“稍安勿躁。”初永望瞄準那將要點燃柴火的達沓人,眨眼間連發三箭,將那幾個人全部射飛出去。羽林軍這回知道是誰放箭,立即衝上前兜住火把熄滅,拖走屍體。
剩下的達沓人匆忙分成兩撥,三五個揮起馬刀抵擋逼近的敵人,另外的繼續圍住板車,火把仍是燒起了木杆,火勢瞬間竄進燈罩。
燈亮了。
“初永年你在等什麼?!”初永望急忙提醒。
“等現在。”初永年迅速搭弓,盯準那枚明亮的“天燈”。
裡面的人影,被這竄起來的火苗映照得若隱若現。
初月晚剛剛聽到下面一片雜亂,卻看不到發生了什麼,可再一回過神來,灼熱的溫度已經衝着自己撲來。
荊叱猛地起身抓起一個達沓大漢扔進水裏,剎那間又是冷風穿過長空,“砰砰砰”接連數發撞破那巨大的燈罩,露出杆子頂上的初月晚。
那罩子垂下來扣住了火苗,竟讓火勢沒有立刻燒到初月晚的身上。底下的達沓人頓時慌了神,荊叱撲上來按倒一個要爬杆子的壯漢,另一個身形高挑的達沓人則提起馬刀爬上杆子。
燒不死初月晚,他就要用刀的。
“走開!”初月晚抬起一腳踹在那人臉上。
她驚奇,踩臉竟然比踩板子踩繩子都穩多了。
“公主殿下!”荊叱壯漢急忙上來阻攔,那壯漢卻又爬起來拖住了荊叱,周圍羽林軍和其他幾個達沓人廝打脫身,亂刀砍死抓住荊叱的那人。荊叱急忙抓住杆子,伸手扯那人的腳。
飛來一箭射中爬上杆子的人,那人掉了下來。
另一岸樹上的初永奕看到初月晚在上面綁著,頓時怒火中燒,連放幾箭都沒中板車,幾乎把旁邊的石板路都釘碎了,初月晚晃得心快要跳出來。
“公主殿下別怕,末將會接住你的!”荊叱嚷道。
初月晚實在被晃得難受,寧可自己趕緊掉下去算了。
“小十三——”初永奕彎弓如月,瞬間再次釋放弓弦。
那箭剎那猛力擊中了長杆,竟將粗壯的木頭貫碎,半截杆子頓時帶著初月晚從高空墜落下來。荊叱撲上去接住她,一頭扎進河裏。
……
耳畔咕咚咕咚的水聲,初月晚再熟悉不過。
她已經數不清自己在水裏沉浮過多少次。
要掉下來之前心裏還是無比害怕的,可是真的掉下來了,卻變得格外冷靜。
她困縛著的雙手被鬆開,黑暗中荊叱將她撈起來,託舉上旁邊等待著的小船。
“噗……”初月晚吐水。
這次還好,完全沒暈過去呢。
“荊大人!”初月晚還有精神爬起來,旁邊計程車兵正將荊叱也打撈上船,她連忙過來檢視。
荊叱重傷支撐了這麼久,現在初月晚獲救,他身上緊繃着的弦鬆開了,人也一下子沒了力氣,躺著喘氣不動。
“公主殿下……平安無事就好。”他看著初月晚說完,合上眼睛休息。
初月晚沒有打擾他,只是在他肩上拍了拍。
她轉頭看著岸上,那個巨大的燈罩子依然在燃燒著,人們滅火的滅火,拖屍體的拖屍體,船工將船沿著河划向宮門的方向,那點火光越來越遠了。
那些達沓人依然以為他們是為他們的狼群犧牲,企盼著能夠死後去往天國。
“被欺騙、因為惡性而死的人,是會迷失在荊棘中,無法抵達天國的。”初月晚看著那岸,低聲說道。
……
皇宮,宸極殿。
換了滿是油汙和血的衣裳,初月晚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裹著新衣裳和小被子縮在父皇的寢殿裡面。
太醫來做了詳細的檢查,發現本來看著沒什麼大事的初月晚其實頭上身上都有傷,老皇帝氣得直吹鬍子。
雲皇后不想再折騰了,一直摟著初月晚看人給她上藥、餵飯,什麼話都不說。
腦袋上纏了幾層紗布,初月晚覺得很不舒服,總是想要揉一揉頭,雲皇后拎著她的小手拿開,說了她許久來第一句話:“不要亂動。”
初月晚不亂動了,轉頭趴在她懷裏。
“荊叱這次……”老皇帝著實不知道應該說他護駕不利還是護駕有功。
“護駕有功。”初月晚替他說了。
老皇帝嘆氣,叫人先去給荊叱好好療傷,放他回家修養一段時間再回來。
好不容易把人救回來了,還有好多事情沒有著落。
“太子哥哥呢?”初月晚問起來。
“他還要負責繼續查詢背後的主使。”老皇帝道,“今天晚晚先好好休息,不要去想太多,也不要折騰著見人了,明日他就過來看你。”
“嗯嗯。”初月晚點頭,“我要寫寫太子哥哥……”
“今次大國師也算出了晚晚所在的位置。”老皇帝說,“他現在就在宸極殿給晚晚祈福。”
“也謝謝師父……”初月晚說著閉上眼睛繼續在雲皇后懷裏癱著,“師父好厲害,什麼都能算到。”
老皇帝輕輕拍撫著初月晚,初月晚困勁兒上來,有點想睡了。
雲皇后對老皇帝比劃了一個手勢,勸他先不說話,讓晚晚好好睡覺。老皇帝連忙點頭,表示自己先出去一下,留下她們娘倆,便從宸極殿出來,在院中接見了嶽清歡。
“這次多謝大國師相助。”老皇帝道。
“職責之內。”嶽清歡說著對他拱了下手,“另外,裕寧也是大皋朝的福將,她的安危牽繫著大皋朝今後的穩定,私心裏講,本座這些年與裕寧師徒之情,也決不能任憑她流落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