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公主府佈置完成
覺得鄧氏要來了,初月晚便叫輕鴻從角門離開,自己走到陣圖前面唸了幾句詞,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斗。
還好,最適宜的時辰剛剛到。
初月晚從前只是從師父那裏看到和學到過一些關於通靈的陣法,但是實踐是從未做過的。據師父的說法,雖然陣圖和口訣可以通天,但是不代表神靈一定會迴應你,也不代表當下就會給予迴應。
儀式,只是向上蒼表明虔誠的態度,必不可少,卻不應強求。
垂拱無為,便是順天而為。
初月晚並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求什麼神靈,她在兩個世間穿梭,不過是自己懵懵懂懂。又或許,只是神犯的一個錯誤,或者給予她的懲罰,或像師父所說的舊情未了。
所以初月晚決定就求自己。
福星降世,大大小小也算是個神吧?
這麼說會不會有些冒犯,咦,有自己冒犯自己的這種事情麼?那冒犯了別的神呢?沒有求人家辦事,也不算冒犯吧。
初月晚唸唸有詞中,鄧氏來了,看到她對著地上的一堆亂石頭走來走去,嚇了一跳。
“小殿下,您做什麼呢?”鄧氏哪裏知道她使得什麼法術,只知道不能讓她餓肚子。
初月晚停下來,先跑來吃好吃的了。
“擺了個陣。”初月晚指指地上的石頭,“鄧姑姑不要踩到哦,都是石頭,小心滑倒。”
鄧氏還以為踩到會破了法術,本來還緊張著,結果聽到只是滑倒,搖頭苦笑。
“小殿下可真是大皋朝的福星,一出手就不得了。”鄧氏溫柔地看著她吃。
初月晚也不辯解自己其實沒弄什麼了不得的,乖乖吃完,乖乖道:“今天的星星看了,天象運勢良好,本公主回去休息了!”
……
床像個池塘,投身進去就會沉沒。
每當有這種感覺的時候,初月晚便知道,自己將會步入前世。
曾經她很害怕這種感覺。
好麼,其實現在也很害怕。
但是恐懼之餘,還有種沉甸甸的責任感,讓她對接下來的一切充滿著幹勁兒。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那個陣圖起了作用,但是至少這次入夢而來並不是經歷了什麼可怕的意外,這就還好。
她醒了。
這次她自己慢慢醒過來,也沒叫人,也沒人叫她,似乎這邊的人已經意識到公主殿下以後的昏厥是個常態,所以就像對待睡覺一樣稀鬆平常。
但是似乎睡了太久,很疲憊。
初月晚四處找了找,忽然覺得胸前像是少了個什麼東西,在被子裡枕頭下翻了一遍都沒有找到。
那塊小舅舅給的金子長命鎖不見了。
“芙蕖——”初月晚這回不得不叫起來。
芙蕖聽到她的呼喚聲,急忙走來:“殿下,你醒了?”
“我的長命鎖呢?”初月晚忙問。
“在這裏。”芙蕖取出那枚玉鎖給她。
初月晚搖頭:“不是這塊,是金子的。”
“金子的……”芙蕖想了起來,“皇上上次過來的時候拿走了。”
初月晚十分不解,坐在床上想了想,道:“我去見皇兄。”
“皇上最近繁忙,囑咐過不要讓人接近,殿下,一定要這麼着急麼?”
初月晚猶豫了一下。
太子哥哥如今是皇上,自己不能太過任性。
但是那塊鎖……
“這樣,我寫封手札。”初月晚說著要來紙筆,“給賈公公,什麼時候皇兄有空,麻煩他看一眼,把鎖還給我。”
她迅速寫完,叫來應順,將手札交給他去送。
芙蕖見她狀態這麼好,不禁奇怪她已經醒來多久了。
“感覺好像睡太久,人都快要沉悶死了。”初月晚說著走下床,“我們去京城逛逛吧,對了,王府應該收拾好了?我這次究竟睡了多久?”
……
從前在這邊,一覺相隔的時長都比較短,再長也不過幾天,這次也只有七天而已,芙蕖說,途中有按照醫囑給她喂粥和糖水。
要不是她說,初月晚真的以為自己乃是神人也,不吃不喝好幾天都不會餓成排骨精,也沒有一起來就見啥都想吃,原來還是有些營養補充進來的。
就當是在養護一個軀殼吧。
不過吃上初月晚一定不會虧待自己,出了宮,去京城的山海苑吃上一頓全蟹宴,飽腹而出。
去自己新買的宅子路上,還順手在街邊撈了兩個燒餅吃。
那所原屬於肅親王的宅子現在換了匾額,改成了裕寧公主府。裡面的匾也換成了亮堂堂漆金的“福將臨門”。
初月晚走了一圈,總的來說十分滿意。處處都已經清理乾淨,該擺上的傢俱也都擺的很齊全,現在缺的就剩下人氣兒了。
她特地去了一趟二皇嫂原本的居室,現在改成了祠堂。
“帶的那個香爐給我。”初月晚招手。
跟隨而來的侍從遞上香爐,初月晚將爐子擺在祠堂的龕裡,對著空無一物的靈位上了三炷香。
她拜過出來,芙蕖跟在她身後,問道:“殿下,奴婢冒昧,您拜的是哪位尊神?”
“並不是尊神。”初月晚道,“是故人。”
芙蕖不解,也不好再問。
初月晚走到給自己安排的寢殿,大致看了,覺得有些華麗花哨得過分,前面的窗子還是幾大扇五彩琉璃屏,從外頭一看倒像個魚缸。
但是還挺好看的,初月晚思前想後覺得也不錯,還是留著吧,想想自己這輩子過的,可不就像是一條養在漂亮而封閉的缸中的小金魚。
她像小金魚一樣擺擺尾巴,薄紗衣裳飄逸好似霓.虹。
床榻都剛晾曬薰香過,坐上去鬆軟舒適。
“都出去吧,我想歇歇了。”初月晚往上面一躺。
芙蕖擔心她又會直接睡過去不省人事,便來問:“殿下,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初月晚搖頭:“沒有,只是想一個人靜靜。”
她忽然明白了芙蕖的意思,微微笑著說:“沒事的,不會昏過去的,答應過皇兄,晚上一定會回宮。”
芙蕖只得順她的心意,給她蓋上薄被,帶著一行侍女出去,讓人駐守在院中把好門。
周圍的簾子拉上了,那片漂亮又有點晃眼的琉璃窗屏也被遮擋住,初月晚並沒有十分睏倦,只是躺著想很多事情。
弄清肅親王府之事,這次是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