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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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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真的掉進冰窟窿

    此時此刻雲錦書剛好衝到街上,遠遠看見了他們兩個。

    “晚晚!”雲錦書喊道。

    初月晚急忙朝那邊看去,發現是他,拔腿就要跑。裘鳴當即已將她抄起來扛在肩上,在街上飛奔。

    雲錦書迅速追擊,裘鳴扛著初月晚一路溜出街角,衝向了護城河。

    “小舅舅我在這兒!!”初月晚朝他呼喊。

    “叫他吧,叫吧。”裘鳴絲毫沒有緊張,彷彿一切都是意料之中。

    初月晚聽出他話中有話,忙接著喊:“小舅舅小心有陷阱!!!”

    雲錦書沒時間回話,只能一路狂追。

    裘鳴……

    沉寂了這麼多年,竟然在此時再次出現。

    這個時候裘鳴拐來晚晚,還能是爲了什麼?當然是調虎離山將他從景郡王那裏弄出來,或者干擾他對景郡王的盯防,裘鳴和景郡王,極有可能是一夥的!

    不論他居心何在,景郡王都不能脫罪了。

    可裘鳴竟然卑鄙可恥地將晚晚也捲進來!!

    雲錦書吹聲長哨,通知人手圍住康樂坊,自己則跟著裘鳴奔上護城河。

    寒冬中的護城河凍成堅冰,這個時節尚未開化。河冰上覆蓋著薄雪和冰車的劃痕,還有許多冬日跑馬留下的沙土,並不十分光滑,雙方還能穩住在上面跑動。

    裘鳴連跑了許久也沒能甩開雲錦書,反而被他越追越緊,便停下來猛地將初月晚鉗在手臂裡,抽出刀來抵住她的脖子。

    雲錦書急忙停下。

    “果然帶著小公主來最為穩妥。”裘鳴笑道,“這是我們三個第三次齊聚了,懷念幾年前,真叫人感慨萬千。”

    “還想讓我請你喝頓酒是怎的?”雲錦書趁著天黑稍稍走近,裘鳴卻立刻注意到了他的步子,威脅他保持距離。

    雲錦書不再動,放軟話道:“我可以請你喝酒,你想叫幾個唱的跳的陪侍都沒問題,何必如此兵戈相向?”

    裘鳴發出得逞的笑聲。

    初月晚看著他們對峙,心臟快要停跳。

    “你今日若是爲了幫景郡王,你已經得逞了。”雲錦書勸道,“用晚晚把我引開,不是你的目的嗎?既然成了,就沒必要再把事情做絕不好收拾了吧?”

    裘鳴卻似乎十分欣賞他這般緊張的模樣,遲遲不回話,故意消磨著雲錦書的耐性。

    寒風中,雲錦書卻起了滿頭的汗。

    “之前你囂張得很。”裘鳴得意洋洋,“莫不是因為小公主在你那邊,而現在她在我這裏,你怕了吧。”

    初月晚的嘴被他捂住,無法出聲,只能幹瞪著眼睛。

    “我怕。”雲錦書承認了,“就算我裝作不在乎也騙不了你,若你想看我卑躬屈膝,可以,放了晚晚,我什麼都答應你。”

    初月晚狠狠地抓著裘鳴的手背,可這人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任憑初月晚用力他也無動於衷。

    最後卻是初月晚的手指凍得僵硬,無法再用力。

    淚水滑出眼眶,彷彿能立刻凝結成冰。

    她的臉被風刀颳得生疼。

    雲錦書看到她如此模樣,快要忍不住怒火。

    “給她裹件衣服吧,不然會凍壞的。”雲錦書忙說。

    裘鳴低頭看了看瑟瑟發抖的初月晚,並不在意:“她沒有那麼嬌氣,何況還有一身肥膘。”

    初月晚踹了他一腳,沒踹動。

    “晚晚的肉金貴著呢。”雲錦書說著,動手解開自己的外袍遞過去,“用我的總行了吧?”

    “唔!!”初月晚搖頭不要。

    裘鳴卻冷笑一聲後退:“又想用那一招?這次,你是要用這袍子,蒙誰的頭?”

    他的話讓初月晚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宮中,小舅舅曾經用袍子蓋住了自己和太子哥哥。

    所以這次,裘鳴不會再中計了。

    雲錦書捏緊衣袍:“不,我就想別凍著晚晚。”

    裘鳴:“那你扔在地上。”

    雲錦書將袍子扔在他們中間的冰面。

    “雲錦書。”裘鳴盯著那件袍子冷冷道,“我今日確實沒有必要殺你們,這小姑娘對我而言遠遠比拿來威脅你有用。”

    “這麼說我們可以暫時和解了?”雲錦書問。

    裘鳴預設:“我的目的確實已經達到了,不過我不是爲了幫景郡王,我是爲了幫你。”

    雲錦書不解:“幫我?”

    找雲家復仇,威脅皇后太子,妄圖將我們殺掉,此時竟然說要幫我?

    “你們若都死在別人手上。”裘鳴說,“我的報仇還有什麼意思。”

    河岸上忽然傳來一陣陣喧囂,裘鳴側耳一聽,便知道是雲錦書叫的援兵來了。

    他抬手拎起初月晚,雲錦書急忙伸手等著接人。

    然而就在裘鳴出手把初月晚扔給他的瞬間,冰面上“砰砰”兩聲巨響,將河道炸開。

    “晚晚!”雲錦書伸手撲過去。

    初月晚和他迎面而來,幾乎要碰到雙手了,可那冰面突然翻轉,初月晚驚叫一聲跌進水中。雲錦書一個猛子緊跟著她扎進河裏。

    裘鳴在河面崩裂的一刻,回頭看了一眼掉進河裏的初月晚,稍稍頓了頓,卻沒回頭。快步踩著周圍還沒碎的河面逃走了。

    冰冷刺骨的水幾乎在沒頂的瞬間就奪去人全部神志。

    初月晚無法呼吸,只一個勁兒地下沉。

    身體在瞬間僵硬,陣陣刺痛從全身各處傳來,卻無法控制肢體動一動。

    會死的。

    要死了。

    她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河水中漂浮,驟然一隻手將她撈起來,緊緊抱在懷裏,衝出水面。

    雲錦書手腳凍到麻木,划水時彷彿掛著千鈞鐵球,在把他往水下拖拽。

    他一手抱住初月晚,一邊划向周圍的冰面。

    可是剛剛那一炸已經把冰面炸碎了相當大的一片區域,現在到處都是浮冰,幾乎摸不到結實的冰面了。冰冷的河水一波一波地重刷上來,寒風在空中叫囂,雲錦書耳鳴到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

    “咳咳咳……”初月晚出水恢復神智,摟著他的肩膀直嗆得慌。

    “晚晚沒事了。”雲錦書咬住壓根忍著寒冷下不停打顫的話音。

    “這是哪兒……”初月晚氣若游絲。

    “在河裏,一會兒就……出去了。”

    初月晚迷迷糊糊地想起一些久早而模糊的東西,她看著周圍的景象,到處都是黑漆漆的水和浮冰。

    她彷彿記得,誰說過自己會掉進冰窟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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