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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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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吃肉肉或七又又

    皇帝並沒有看出她的顧慮,抱著月晚玩起雪來。輕輕搖下樹枝上面的一些尚且鬆軟的雪花,初月晚伸手去接。

    “用手心接就化掉咯。”老皇帝將她袖口的小毛領子翻出來,飄落的雪花落在上面沒有立刻融化,而是展露出原本的六角冰花模樣。

    “哇~好~”初月晚興奮。可是太陽曬一下,還是很快就化掉了。

    如此美麗而又稍縱即逝。

    “來晚晚,這邊還有。”老皇帝抱著她在御花園的大樹林下面轉,旁邊的太監宮女舉起掃帚,掃落樹枝上面的雪。

    父女二人在漫天晶瑩的雪花下嬉笑,老皇帝託著月晚的肚子帶她在半空晃盪:“嗚——晚晚是小仙女兒下凡,飛起來咯~”

    初月晚張開兩條小胳膊,真像只鳥兒長著翅膀滑翔一般。老皇帝玩瘋了,拔下雲皇后一根金簪子:“晚晚舔一口!甜!”

    初月晚不明不白,探出舌頭舔了簪子一下,簪子太涼,舌頭上又有水汽,一下子就結了冰,黏在上面。

    “略略略!!”初月晚嫩紅的小舌頭在外探著,縮不回來。

    “哈哈哈哈哈!”老皇帝開懷大笑。

    雲皇后看著他們無可奈何。

    老皇帝逗孩子逗高興了,命人送一碗溫茶水來澆了澆舌頭,這才從簪子上拿下來。還故意問:“甜不甜啊晚晚?”

    初月晚舔舔嘴唇,嗯,搖頭晃腦。

    雖然上一世父皇對自己也特別好,可是小的時候不記事,也就記不得很多細節了。這樣在一起玩雪的時日,似乎也十分陌生,好像從來沒有經歷過。

    晚晚懂事的時候父皇已經老了,不能陪晚晚玩兒了。

    今世真好呀……

    初月晚莫名地抱住了父皇的脖子,老皇帝拍著她,一直問“晚晚冷不冷”、“餓不餓”、“想去哪裏玩”。

    初月晚搖頭。

    晚晚不冷也不餓,去哪裏都好,只要跟父皇母后在一起呀。

    ……

    冬去春來,初月晚的口條兒卻還跟剛過了週歲那陣子似的,沒有多大進步。

    於是陪小殿下說話就成了椒房殿不可或缺的日常活動。

    “小殿下,想不想吃肉肉?”宮女們圍著她問。

    初月晚大力點頭。

    “說話說話,點頭不算數喲。”

    “嗚……”初月晚好為難啊。

    雖然認字沒問題,但她仍舊口齒不清,說話說不完整,加上宮人都認為她還是孩子,所以跟她說話都說疊字。

    對於十五歲的大姑娘初月晚來說實在是太丟人啦!

    “這麼幼稚的話晚晚纔不要說。”初月晚心道,“討厭厭……咦?我說了什麼?”

    果然時間一長,還是會被帶歪呢。

    雖然她還不能真的吃肉肉,但是這強烈的願望驅使著她。

    初月晚舉起兩隻小爪子捏拳,很用力地:“七又又(吃肉肉)!”

    乳母撫胸笑個不住,說:“不行不行,小殿下沒說對。再說一遍——肉!肉!”

    初月晚:“漏漏!”

    “肉肉!”

    “逗逗!”

    “肉肉!”

    “厚厚!”

    宮女太監們笑成一片。

    初月晚竭盡全力也不行,悶頭趴在坐墊兒上自閉。

    母后……您為啥沒把我生成個啞巴……

    “小殿下現在說什麼說得最清楚呀?”乳母將她拎起來問道。

    初月晚正生氣不耐煩,鼓著臉用盡丹田氣清楚而響亮地喊出來:“小!舅!舅!”

    宮女們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太監故意逗她說:“那小殿下,喜不喜歡小舅舅?”

    初月晚字不正但腔圓:“喜!翻!!”

    “哈哈哈哈哈哈……小殿下想不想嫁給小舅舅?”

    初月晚深吸一口氣準備說的時候,忽然所有的宮女太監全都臉色一變,起身對著走過來的人行禮:“太子殿下。”

    乳母也趕緊抱起初月晚,那句差點沒說出口的“想”便真的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初永望身著一襲隆重的禮服,暗金色的紋路十分華美,雖然配色不怎麼招風,卻還是頗為引人注目。

    初月晚每次見到太子哥哥過來,周圍的宮人都似乎很害怕的樣子,只敢應聲做事,感覺呼吸都變得緊張了。父皇和太后在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子,好像這些人都很害怕太子哥哥。

    為什麼呢?太子哥哥多好看,只是不愛笑而已嘛。

    “外面的閒話不要傳到宮裏來。”初永望顯然聽到了他們之前調侃初月晚的話,劍眉緊鎖道,“裕寧還小,不要讓她早早學出這種不識大體的話來。”

    “是。”宮人們怯怯答道。

    初永望轉頭看著初月晚,目光柔和了很多,從乳母手裏將她抱過來。

    “新……衣衣。”初月晚指指他身上這件禮服說。

    “裕寧喜歡嗎?”初永望笑了笑。

    初月晚:“喜翻兒~”

    初永望:“那回頭送給你了。”

    初月晚拍手手。初永望看看她,露出無奈的眼神,抱好了往之前常去的鏡花園走。

    “裕寧,你到底喜歡什麼?”初永望邊走邊問她,“不是人的那種。”

    初月晚溜到嘴邊的“小舅舅”憋了下去。

    “墳天儀!”她想起來那個忘記抓的大陀螺了。

    “渾天儀?為何。”

    初月晚解釋起來有點難,想了想,試著比劃了比劃,說:“可以算算!”

    初永望:“算算?那要算盤比較好吧?”

    初月晚撥浪鼓式搖頭,剛剛濃密起來的胎毛隨風飄呀飄。

    “狗稀(國師)——算算,大皋——”初月晚給他比劃來比劃去,突然豎起一根手指,“膩害!”

    國師會用這個儀器算大皋朝的運氣,多厲害呀!

    初永望愣是沒聽明白她這“狗稀”“狗稀”說的是什麼玩意兒,心裏裝著事情坐在之前不小心把月晚掉進去的井沿上。

    “想要渾天儀,改日從書房給你拿一個小的過去。”初永望把她放在自己膝上,“裕寧的愛好和別人真不一樣,一直這樣就好了,做你自己想做的,拿你想要的,不用管別人同不同意。”

    初月晚疑惑地仰頭看著他:“鍋鍋不開森?”

    初永望搖搖頭,但是情緒已經寫在了臉上。

    他在別人面前總是不苟言笑的冷淡,到了初月晚和雲錦書面前才能露出真正的心緒,但是今年初月晚覺得,他的笑容也比之前要少了。

    初月晚拍拍他,就像每次哭的時候別人把自己抱起來拍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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