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可能不是噎死的
雲太后搖頭,初月晚不懂她的意思。
“罷了。”雲太后道,“你這個年紀,能早早看清楚人不容易。當初本宮就不希望你太過執著於錦書,他的命格過於兇暴,你的命相又太過脆弱,與他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
“晚晚的命相……很脆弱?”初月晚還是頭一次聽說。
“是啊,不過這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麻煩。”雲太后道,“本宮不願相信神鬼一說,可這把年紀了,多少有些迷糊,越來越願意相信那些。大國師曾測算,你命中是有些劫難的,小時候有一次,大了有一次。”
初月晚好奇地看著她:“母后,可以說說都是哪兩次麼?”
“你小時候那次估計你都不記得了。”雲太后邊說邊想,“本宮也記不大清楚了,容本宮想想……”
初月晚現在回憶之前,只能想起遭遇的行刺危機,可是……那些都是前世不應該有過的經歷。
難道後來自己改變了很多事情,導致那場“劫難”消失了麼?
“哦,想起來些。”雲太后拉著她的手輕輕拍著,“你那時,掉進冰窟窿裡了。”
“誒?”初月晚沒想到是這樣的劫難,“晚晚多大來著?”
“挺大了,七八歲了呢,還是九歲?十歲?”雲太后說不清。
那就是……後來那一世還沒經歷過。
看來得多多注意一下冰窟窿了。
雲太后想了許久也沒能明確,不禁嘆道:“本宮近來腦子越來越不清醒了,從前可是幫著你父皇出謀劃策,什麼都不忘的。”
初月晚低頭靠在她懷中。
“大了以後的,倒是應該還沒發生。”雲太后摟住她,“好像是在你及笄之後,咦,晚晚已經及笄了麼?”
初月晚點頭。
雲太后略帶委屈:“本宮是糊塗了。”
她說了這麼多的話,似乎有些不舒服,初月晚扶著她躺下,準備讓她好好休息,自己也該回去了。
“晚晚。”雲太后忽然牽住她的手腕,“最近不要亂吃東西,聽到麼?”
“是,母后。”初月晚答道。
“前陣子聽說……聽說……”雲太后又在回想,半天想不出來。
初月晚幫她掖起被子,輕輕拍撫:“母后,不急,明日晚晚還來看你,想起來再說吧。”
“不得,很重要。”雲太后還在想,“對了,吃東西,前些日,有個收拾供桌的宮女死了。”
初月晚一愣,這件事她完全不知。
“怎麼死的?”初月晚問。
雲太后搖頭,神色有些飄忽。
看她大概沒有精神說話,初月晚便哄她睡著了,叫其他宮女來接手。
從坤慈宮出來,初月晚放慢了步子。
“芙蕖。”她問道,“你可知道母后提到的,那名死去的宮女之事?”
“是,奴婢有所耳聞。”芙蕖道,“殿下您從城樓失足跌下來,不久之後出的事,那宮女收拾供桌,偷吃點心,噎死了。”
初月晚停住腳步。
她重複了一遍:“噎死了?”
“是,聽來有些奇怪,不過太醫院就是這般診斷的。”
“我也是噎死的。”初月晚低頭小聲嘀咕。
芙蕖沒聽清:“殿下,您說什麼?”
初月晚看了看她:“那日供的食物……是不是……”
芙蕖忽然渾身起了一層冷汗。
難道那天的食物有問題?
只聽初月晚道:“是不是太乾巴了?”
芙蕖:“?”
初月晚很仔細地回想著那天,自己也是吃的供桌上面的點心,具體的品類還記得,但是不知道是哪一口出了問題。
不過在供桌上放的都是些不容易腐壞的事物,確實乾巴的比較多。
那個宮女太可憐了。
自己被噎死了還能重生變成小嬰兒,不知道對方噎死以後,還能不能投個好胎。
“殿下。”芙蕖卻還在後怕,“奴婢忽然想到……可能不是這麼簡單。”
“那是?”初月晚前世今生都很相信她,既然這麼說了,可能真的不簡單。
“那點心……會不會有毒?”
初月晚還真沒有往這方面去想。
“為什麼要在供品裡下毒?”初月晚不解,“這些食物,在供了一陣子之後,都不知道會送到什麼地方去了。這毒……下給誰呀?”
芙蕖滿臉憂慮地看著她。
初月晚恍然,指指自己。
對啊!
什麼人會餓了直接拿供品吃?當然是自己這個見什麼饞什麼還根本沒有禮法能約束的傢伙!
那個宮女或許只是去打掃的時候,意外誤食了有毒的供品。
而真正要毒死的人,是自己纔對。
初月晚後背冒著涼氣。
怪不得母后讓自己不要亂吃東西。
可是其實自己已經吃了,還被毒死了,唯獨那個下毒的人想不到的是,自己還能活過來。
若那次沒成功,還會有下一次暗害麼?
“芙蕖。”初月晚忙對她說,“你也不要亂吃東西呀。”
只有你會亂吃好嗎?
“放心殿下,奴婢只吃咱們小廚房自己做的吃食。”芙蕖無奈安慰著她。
“這件事得告訴皇兄。”初月晚馬上擔心起來,“可若是下毒,太醫院怎麼會說只是噎死呢?”
芙蕖這次不敢再往下猜測了。
初月晚也不知道從何處下手。
“那供品放了這麼久,已經丟掉了麼?”她想起來。
從自己在城樓摔下到現在也有一陣子了,前世的時間過得很慢。
“殿下,那處供桌上的供品三日一換,已經丟掉了。”
“那就沒有辦法了。”
沒有證據,不能說是投毒。
“也或許,真的是吃的太乾巴了吧。”初月晚扭頭對她笑笑。
芙蕖笑不出,扶著她上了軟轎,慢慢往居住的宮殿走。
夜深人靜中,夜貓子的叫聲驟然響起,周圍颳起陰風陣陣。
平地起旋風,妖異得很,隨行的宮女都隱隱有些恐懼。芙蕖不信邪,鎮定道:“這路又沒人擋著,快點走吧,天晚了仔細涼著殿下。”
轎伕腳下立刻加快,初月晚在上面晃悠悠的,正想著怎麼才能趕快回到太子哥哥的冠禮上,這會兒忽然有點顛得不舒服,想不下去了。
“還有多遠?”她醒醒神問道。
芙蕖還沒回話,忽然轎伕都停了下來,一行人中發出細小而驚恐的呼聲。
初月晚朝那邊張望,見道中站著一個人,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