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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新朝臣有賞有罰

    初永望思索片刻,道:“初永繼,朕已經決定將其釋放。”

    “孝親王得以赦免,可以彰顯皇上仁厚之心。”雲錦書贊同。

    “至於其他的,放出一部分來便罷了。”初永望道,“至於放誰,朕希望你去審。”

    雲錦書默然。

    初月晚知道這是一個費力不討好的事,想要替雲錦書回絕,然而云錦書趕在她之前道:“臣遵旨。”

    “此事別人做朕不放心。”初永望誠懇表達了自己這麼要求的理由,“而且你的手段,朕相信一定可以判斷出來。只是朕還有一個要求。”

    雲錦書抬起頭。

    “得出結果自然要緊,但也別給自己招太多的怨恨。”初永望說著看向初月晚,“如今你可不只是一把刀了。”

    “是。”雲錦書應聲。

    初永望說罷拍拍初月晚的頭:“吃飽了麼?”

    “飽了。”初月晚點頭。

    “那就回去休息吧,雲錦書。”初永望道,“你送裕寧回去。”

    ……

    自宸極殿出來,雲錦書便陪著初月晚回御花園的行宮歇息。這裏離老皇帝的新住處很近,明日也方便早點起來去請安。

    “錦書,皇兄是擔心你的。”初月晚拉著他的手。

    “臣知道皇上此時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雲錦書笑笑,“不過不必擔心,臣做這樣的事已經順手了,想必這也是皇上最後一次派給臣這樣的任務。”

    初月晚靠近他的手臂,在這清冷漆黑的夜裏和他緊緊地貼在一起。

    “那現在皇兄搬到宸極殿了,二皇兄怎麼辦?”初月晚問。

    “宸極殿倒是也大得很。”雲錦書道,“皇上再弄一個閣子,或是在這後宮裡另闢出一個地方也不難。”

    “只是這件事又要錦書去跑腿了。”初月晚笑著說,“看來錦書不會最後一次接到這樣費力的任務呢。”

    雲錦書無可奈何:“罷了,不做刀子,也總是要做個錘子爬犁什麼的。”

    初月晚笑而不語。

    忽然雲錦書停了下來,手臂圈緊初月晚。

    他們面前的柳樹下,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然而,這個人卻沒有再戴著那個睚眥面具,僅有紗布覆麵,碎髮隨風飄動。

    “我去替你問。”樹下的裘鳴發出嘶啞的聲音。

    “不勞您費心了。”雲錦書拒絕。

    “我去問,他們便會老老實實做出取捨。”裘鳴說,“反而,你去了,他們只會寧死不招,你不動用酷刑,又能如何?若你將他們審個半殘,即便從前不是,今後放出來的,也將是你的敵人。”

    “師父為何這個時候反而願意幫我了?”雲錦書問。

    “我不是幫你。”

    裘鳴看向初月晚,月光透過稀疏的枝條,照在他的眼睛裏。初月晚看到他的眼中有些許的光亮。

    “既然你自己已經決定退一步,那麼你也就不再是我的敵人。”裘鳴看了看初月晚,轉頭再對雲錦書道,“如此,我為何要放任你再次捲入這個旋渦?若能大事化小,就不要再添因果。”

    “裘鳴,”初月晚見他轉身要走,忙說道,“謝謝你!”

    裘鳴沒有應答,背影迅速消失在柳樹下。

    雲錦書皺著眉頭,許久不能鬆懈。

    “他拿回面具卻不戴了。”雲錦書道,“大概是將仇恨放下了。”

    “那麼支撐著他的如今又是什麼呢?”初月晚擔心,“一個人,若是習慣了一種執念,那麼當他放下這個執念的時候,便也是他無所依存的時候。”

    她說著,忽然自己想通了,眉宇舒展開來:“是正義吧。”

    雲錦書恍然,神色也輕鬆了不少:“那看來,師父要繼續監督著臣的一舉一動了。”

    “只監督錦書可不足以填滿這位英雄豪傑的正義感,他還要監督皇兄,二皇兄,這朝廷中的一大群人,那他可有得忙了。”初月晚攤手,“不過,這就是他畢生所追求的吧。”

    說罷二人手挽著手,回行宮去了。

    ……

    次日上朝,皇上宣佈了釋放初永繼及第一批因皇嗣案牽扯進去的人。保留孝親王的封號,令他遷出京城,不得離開自己的封地。令其他涉案人員,無辜受累或罪責尚輕的,分別官復原職予以撫卹,或降職調職到地方郡縣。

    而在十九世帝太子時期立下功勞的毛八千擢升為大理寺卿,慧眼識勢的刑部侍郎徐聞也得以升爲刑部尚書。

    顧御史因年紀不小了,且之前種種事端,大體上無功而有過,便也從京城貶至外縣,離京城倒也不算太遠,姑且讓他方便往來探望女兒。

    而荊叱主動乞骸骨,量他跟了老皇帝那麼多年,立下無數功勞,初永望也就不再強留他,賜金從其所願。

    而所有人都在意的,是雲錦書將會得到什麼樣的嘉獎。

    他在外戰功赫赫,身兼撫遠大將軍及馳俊侯爵位,而且軍權在握,怕是沒有那麼容易往下走的。

    輔國公雲勤在旁看着兒子走到皇帝面前,面色十分平靜。

    所有人都在看他爺倆的反應,然而什麼也看不出來。

    怎麼說,這次馳俊侯也得封個國公了,輔國公這樣一個只能耍耍嘴皮子的虛銜,是滿足不了他的。

    他從前就不願意繼承父親的位置,纔要單獨封侯,那麼誰知道他心裏的價位比這個高多少呀!

    柳宓已經在旁邊眼神犀利地等著了,要是初永望真的上來就給雲錦書過大的權力,他和一派文臣必定是要以死勸阻。

    初永望高坐龍椅上,不禁覺得這裏視野是真的好。

    從前不覺得,現在這麼一看,底下這些人的小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真是好笑。

    初永望在別人那裏都不好耽誤,真好到了雲錦書這兒,可以買買關子了。

    享受了一會兒這個高屋建瓴的視野,他終於開口:“雲錦書,朕給你點什麼好呢?”

    “臣的一切都是皇上給的,皇上多賞是皇上的慈心,皇上取走便是皇上的收穫,臣無有絲毫貪求。”雲錦書答道。

    “好啊。”初永望道,“既然你這麼說,朕給多少你都能受得住,拿多少你也都捨得放手,是麼?”

    雲錦書頷首:“臣聽憑陛下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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