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嬈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巖洞裡。

    四周都是犬牙互動參差不齊的岩石，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戳死她。這些都是次要的，她覺得自己也許已經死了也說不定。

    渾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在叫囂著疼痛，像被碾碎以後又塞回了她的身體，唐楚嬈顫巍巍地爬起來，耳邊忽然有人道：“要水嗎？”

    唐楚嬈喉嚨像吞過碳一般疼，她急忙點頭，不多時便有一隻素白纖細的手端著一碗水到她面前，唐楚嬈顧不得這麼多，張開嘴便喝。

    冰涼的水潤過喉嚨，唐楚嬈覺得自己活過來了，她喝完後把碗遞給來人，“謝謝你啊....”謝謝還沒說完，唐楚嬈便看清面前那張絕色多姿的臉龐：桃花眼，小櫻唇，眼角一抹驚心動魄的紅往上勾，像是要勾走世人的魂。

    唐楚嬈打了個哆嗦，在她面前的，分明是那個抓走她的夫君，把她逼入窘迫境地的青丘狐族族長婧語。

    “你......”唐楚嬈一時間還想不出什麼質問，復仇以及救唐關的情緒和救她的感激之情相互碰撞，一時間唐楚嬈竟醞釀不出憤慨。

    “我要殺你，還用不著這麼大費周章，放心吧。”婧語躺在唐楚嬈旁邊，美豔的臉龐上有種說不出的疲憊。

    唐楚嬈似乎有種錯覺，之前那個囂張跋扈，顛倒眾生的老闆娘和是兩個女人。

    “我找你來，是想問你一點事。”

    “問我什麼？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在唐關的利益下，唐楚嬈的立場還是相當的鮮明的。婧語噗嗤笑出聲，一雙明媚的桃花眼看著唐楚嬈，眼波流轉，“你這丫頭倒是有趣得緊。”唐楚嬈在美人的凝視下不禁有點害羞，婧語收回了那種媚到骨子裏的魅惑後唐楚嬈對她似乎沒有那麼大抵制。

    “我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麼要對唐關死心塌地，他值得你這麼做嗎？”婧語收回目光，“你可知道，他是什麼身份？”

    “值得，我也知道，夫君是天上的神。”唐楚嬈覺得表達對唐關的傾慕之情並不算出賣唐關。

    “傻丫頭，神仙都是薄倖的，若說如果，他日唐關重登九天，你又算得上什麼呢？”

    唐楚嬈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從未想過伴他永久，能伴他一世或為他而死，都值得了。”

    婧語沒有回答，只是伸出食指抵在唐楚嬈的額頭，拋棄，祭天，捨生忘死，誓言......一幕幕在婧語的腦海中走馬燈般回放。

    婧語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一點銀光悄悄地從眼角落下。

    “你以前是被男人騙過嗎？”唐楚嬈忍不住問。

    婧語目光空洞，像是夢迴一百多年前，“也算不上騙，只是我自己傻，覺得天上的司命神君會放棄神格，和我一個小狐妖長長久久。”

    “不要我了，就不要吧，最後居然要落得痛下殺手......你可知道，當日若沒有你夫君神力散落到我體內，我已經死了。”

    “我呢，只是一個夢了蝶的小狐妖，他呢，是天上眾生仰望的司命神君，我們之間隔著的，是俗世，是九天，和一整個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