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記憶中那個慈祥的爺爺來說，如今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更像是一個陌生人。

    病痛已經將對方折磨得不成人樣，向南都已經很難從對方的身上看到爺爺昔日的樣貌。

    “今天早上醫生來查房的時候，又叮囑了我一次，讓我告訴你，有些事情要提前準備了。”

    劉姨話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眶也是一紅。

    雖然她和向南的爺爺沒有血緣關係，但是照顧了這麼久，也照顧出了感情，如今在得知對方的生命所剩無幾之後，也是忍不住有些傷心。

    “這麼快嗎？”

    聽到劉姨的話之後，向南也是有些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當即便是背過身哭了起來。

    大概是聽到了向南的故事，原本還在睡覺的向老爺子也是突然清醒了過來。

    “啊…阿南……啊…”

    由於臥床太久，再加上年歲已高，向老爺子的舌頭也是在這段時間逐漸萎縮了。

    此時也只能發出一些簡單的單音節，甚至都沒有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在聽到爺爺的聲音之後，向南也是迅速的用手抹了一把臉，然後轉過身看向了爺爺，臉上露出了一抹勉強的笑容。

    “爺爺，南南來看你了。”

    向南走上前握住了向老爺子的手，後者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老人戴著呼吸器的嘴張了張，用力說了半天，卻只能傳出一些猜不出意思的聲音。

    而向南卻是極為專注的聽著，雖然她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可是就這樣聽對方說話，她都覺得極為的幸福。

    一旁的劉姨在見到這一幕之後，也是忍不住覺得有些心酸，直接朝著病房外走了出去，將地方騰給了幾人。

    “爺爺，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不過馬上就沒事了，我帶了一位超厲害的醫生過來，他說他會治好你的，你很快就能夠好起來的。”

    等老爺子說完話之後，向南也是看向了聶戰，雙眸中帶著求救的神色。

    是真的求救，那種感覺讓聶戰覺得自己好像被一隻弱小的貓科動物注視著一樣，讓人莫名的心軟。

    聶戰朝著向老爺子走了過去，見對方雙目渾濁，反應也有些遲鈍，聶戰也是大聲道。

    “向老爺子，我是聶戰，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能的話你就點點頭。”

    問這話的同時，聶戰也是將雙指放在了向正南的喉結側下方。

    “啊…啊…”

    向老爺子依舊發出了不明意味的單音節，但同樣也點了點頭，顯然基本意識還是在的。

    “我現在給你做一個基本的檢查，你只需要配合我就行了。”

    聶戰說話的同時，手也是在對方的心臟包括小腿各處按了按，做檢查的同時，聶戰也是繼續開口說道。

    “這些檢查做起來很快的，老爺子不用擔心，不會吃多大苦頭的。”

    顯然，聶戰也是注意到了對方在聽到檢查時所流露出來的懼怕神色。

    像向正南這樣的病人，每天依靠著各種各樣的儀器渡命，有時候甚至會在意識完全清醒的情況下接受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