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挾持
夜裏的寒風呼嘯,吹動著瑟瑟的樹葉,顯得格外的蕭條。
沈十七又一次的從噩夢中驚醒,她的渾身是冷汗,只是那腦海之中的血雨腥風卻再也揮之不去了。
她的腰上還環繞著顧景淮的胳膊,堅硬的好像是最牢不可破的桎梏。
她奮力的扭了一下,卻沒有掙脫開來。
顧景淮被她的動作弄醒,嗓音微啞:“要做什麼?”
沈十七小聲的說道:“我......我想尿尿。”
顧景淮這才鬆開了困在她身上的手臂:“別跑太遠,當心有蛇。”
沈十七躡手躡腳的點了點頭,小聲的說道:“我知道了。”
顧景淮這才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沈十七走到營帳外,森森的夜色帶著寒意直撲她的臉頰。
營帳前的燈籠飄忽不定,投下來破碎迷離的光出來。
勤務兵小鄧依舊守在外面燒水,他略顯黝黑的臉頰映襯著火光,顯得格外的消瘦。
小鄧不是正兒八經的勤務兵,而是這城中的乞丐,他的妹妹死了,老乞丐也下落不明瞭。
所以他跟著顧景淮進了軍隊,做起了雜活。
看到沈十七出來了,他依舊悶不吭聲的朝著灶膛裡面添一些柴火。
沈十七攏了攏衣領子,左顧右看,最後找了一個稍微比較遠的地方蹲了下去。
夜裏站崗計程車兵見將軍的女人出來尿尿了,都識相的轉過了臉去,裝作沒看見。
沈十七潛伏在了草中,靠著一棵樹蹲下。
她並不是要如廁,而是朝著水牢摸索過去......
水牢的方向她大致是記得的,因為極為隱蔽,外面又上了一把沉重的鐵鎖,所以看守計程車兵並不是很多。
她趁著士兵換崗的時間,悄悄的挪了過去。
拿出了顧景淮的鑰匙,開啟了水牢的大門,水牢之中陰森潮溼的味道頓時撲面而來。
她探身沿著石階走了下去,石壁之上綁著火把,燈火幽微。
那幾人被綁在石柱之上,下半身被浸入水中。
那水散發著一種臭味,上面還飄浮著一層蚊蟲的屍體。
幾個人身負重傷又長時間浸泡在水中,早已經奄奄一息了。
沈十七站在臺階上開口問他們:“你們是姑蘇雲恆計程車兵嗎?”
其中一人緩緩的抬起了腦袋,眯起眼睛看著沈十七:“你認識我們將軍?”
沈十七咬了咬嘴唇說道:“我是他的未婚妻......我放你們出去,你們想辦法逃到山下。"
“你們都給我退後......不然,不然我直接殺了她。”
王瀝川帶著幾個將領將那些細作士兵團團圍住,被困在中央的幾個細作也圍成一團。
其中一人還拿著一把匕首,抵住了沈十七的脖子。
沈十七臉色通紅,眼睛之中閃爍著驚恐的光芒,淚水像是斷線的珠子一般嘩嘩的從眼睛之中掉出來。
王瀝川拿不定主意,只能請來了顧景淮。
“怎麼,你們真的以為劫持了一個傻子,就能逃出生天了嗎,笑話!”
顧景淮目光炯炯,神態沉著,身上卻散發著狼一般的戾氣,尤其是目光接觸到了沈十七,那種戾氣顯得越發的濃烈的起來。
為首的細作看起來底氣十足,他冷笑著說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既然橫豎都是死路一條,那就讓她和我們一起陪葬吧。”
“你敢!!”
顧景淮當即一聲暴喝,抽出了自己的長槍,直指那人的胸口,他的眼神凌厲,殺意涌動宛若死神降世:“若是敢傷她一根毫毛,我必將你五馬分屍,碎屍萬段。”
“那就請將軍讓你計程車兵乖乖讓路吧。”
那人抵著沈十七的匕首又前進了一分。
傅景義看出了顧景淮的猶豫不決,畢竟受人脅迫向來不是顧景淮的特點,想必那沈十七馬上就要成為刀下亡魂了。
“放他們走!”
四個人逃到了山下,搶了一匹馬,雖然被守山計程車兵射死的兩個,抓回來了一個,但是還是讓一個人跑了出去。
付出代價的是他們一個守山計程車兵為此丟了性命。
顧景淮深惡痛絕的便是背叛,沈十七被他丟進了營帳之中,不許任何人接近。
所有人都以為沈十七難逃一死,可是顧景淮卻沒有殺她。
傻子無知,殺了也沒有什麼用。
可這也不代表顧景淮可以輕易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