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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欲蓋彌彰

    "朕讓你去為朕做一件事。”

    蘇正天立馬湊了過來,讓皇帝在他的耳邊低聲細語了幾句。

    “奴才遵旨!”

    蘇正天行了一個禮緩緩的退下。

    房間之中只剩下了皇帝一個人,他狹小的目光之中依然帶著疑慮的目光。

    “不可能......怎麼會?”

    董美人被皇帝趕出了房間,她在殿前等候了片刻,走了幾圈。

    “紅袖......紅袖是誰?"

    董美人眼珠子轉了一下,很快大聲的朝著身邊的小太監招呼說道:“小福子,你過來。”

    小福子是太子特意安插在她身邊的,專門負責為她傳遞訊息給太子的。

    他身材瘦小,個頭像是一個小小的蘿蔔頭,在人堆裡面,也是最不顯眼的一個。

    就這樣不顯眼得一個小太監,卻擔當起了太子與董美人之間的橋樑。

    太子所吩咐的事情,宮裏發生的事情,都是透過他傳達出去的,

    小福子手腳梨落的走到了董美人的面前,打了一個千兒說道:“主子有何吩咐?”

    董美人領著他走到了一處角落,低聲細語的說道:“你少個信給太子爺......”

    l小福子側耳聽了一會兒,鄭重的點了點頭:“主子放心,我一定如實轉告。”

    “好,下去吧。”

    董美人安排好了小福子見皇帝還沒有要召見她的意思。

    皇帝如今陰沉不定的,她也沒興趣湊過去捱罵,乾脆就不會寢殿了,轉身去了自家的姐妹的宮殿裡面。

    慶功宴持續到了未時,大臣都喝的醉醺醺的。

    小福子找準機會混進了慶功宴裡面,太子的位置比較顯眼,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到。

    來到了太子的身邊,小福子神神秘秘的在太子的耳邊細聲耳語了一番。

    太子的眼睛之中閃動著高深莫測的光芒,他放下了酒杯,腦海之中突然涌動著一個可怕的念頭。

    “紅袖......紅袖不就是......”

    顧景淮的生母嗎?

    難道父皇查出什麼來了嗎?

    不行,不能再留下後患了。

    宴會結束之後,太子叫來了自己的心腹:“你去盯著將,軍府,若是看到顧老先生來皇宮.....立刻......”

    太子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心腹領會,穿著夜行衣隱去了。

    太子獨自一人在書房之中,眼神高深莫測。

    顧景淮離開將,軍府的這一段時間,沈十七一個人覺得無聊。就獨自一人在將,軍府之中晃盪著。

    將,軍府認識她的人不多,也不像在軍營之中那樣都是男人,所以她也不會顯得十分的引人注目。

    翠娥為她介紹了一下將,軍府的佈局之後,沈十七也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翠娥疑心沈十七不僅是個傻子,還有可能是個啞巴,所以也就沒有了陪同的興致,就打發了一個也沉默寡言的小丫鬟陪著她就是了。

    沈十七找了一處涼亭,自己靠著紅色的柱子坐下了。

    國家大敗,雲恆沒有了訊息,望著那四四方方的天,7她現在陷入了無助和迷茫之中。

    風福伯招呼著小廝牽著顧景淮的戰馬回了馬廄,自己則領著顧景淮和沈十七。

    “這位姑娘該怎麼稱呼?”

    “她姓沈,不用為她收拾房間,她和我住一起就行。”

    管家心神領會,對著一個丫鬟說道:“翠娥,你帶沈小姐去休息吧。”

    翠娥是個穿著翠色衣裳的丫鬟,走到前來對沈十七說道:“沈姑娘,顧老將軍說要獨自見見將軍,你隨奴婢去偏房休息一下吧。”

    沈十七揚起腦袋,一臉的懵懂無知。

    顧景淮摸了摸她的腦袋:“十七,我有點事,你隨他去就行。”

    沈十七這才點了點頭,隨著那丫鬟向前麵走去。

    翠娥對於這個陌生的女子十分的好奇,一邊引路,一邊打量著她。

    “姑娘是哪裏人,使我們安都的嗎?”

    沈十七愣愣的不說話,只是手拽著裙角,呆呆笨笨的往前走。

    翠娥又問:“您現在還有家人嗎,家在哪?”

    沈十七嘴巴微微張開看著她,卻還是不說話。

    翠娥總算是明白了,原來這個美麗的姑娘竟然是個傻子。

    將軍竟然帶了一個傻子回來。

    這簡直是駭人聽聞。

    顧景淮來到了顧老將軍的跟前。

    顧老先生的房間十分的簡單,黑沉沉的桌子,上面什麼都不放,桌子上方擺著一幅畫,確實一張閻王的畫像。

    顧老先生年輕時上戰場被人成為活閻王,其用兵狡詐,手段狠毒,所以才被人賜予了這個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名號。

    顧景淮手段作風,也是與老將軍有些關聯。

    現如今的顧老先生是個頭髮花白的老人,眼神也不太好使了,只是一個人著在空蕩蕩的深宅之中。

    也不輕易見人、

    顧景淮見到他之後,恭敬的行禮:“祖父,我回來了,”

    老爺子眼神不好了,但是腦子卻還是十分靈光的。

    “回來了,這一仗打的漂亮,但是樹大招風,你與太子本就不睦,現如今不要太過於鋒芒畢露了,老實本分就行,今天長街上的事我也聽說了,你不要亂了分寸,被人抓住把柄。”

    老爺子就是這樣,雖然身居深宅,但是他最在意的永遠是名譽和榮光。

    所以他與顧景淮之間,永遠都是朝廷和戰場,再也沒有其他的話題。

    “謹遵祖父教誨。”

    顧景淮點頭說道、

    “聽說你還帶了一個女子回來,是哪裏的姑娘。”

    顧景淮直言不諱:“是我從幕城帶回來的。”

    老爺子點了點頭:“你向來不近女色,有個女子陪在你的身邊也好,只是不要太招搖了,有時間你帶過來看看,若是你真的怕我嚇到人家,不見也罷。”

    老爺子的宗旨就是,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回朝之後,就低調行事,樹大招風。

    顧景淮明白老爺子的這一點,所以從來沒有反駁過。

    “已經過午時了,你歇息一下,準備進宮的事宜吧。”

    管家聽聞顧景淮會提前回來,所以很早就收拾好了房間,現如今那房間裡面只有沈十七一個人。

    顧景淮的房間是他十六歲的時候住過的,房子簡單,也沒有特別華麗的裝飾,窗外是一片郁郁青青的竹林,在深秋之中仍舊堅韌不拔。

    他以前讀過的書還在房間的書架裡面,沈十七抽出一本兵書看了看,上面的蠅頭小字,密密麻麻。

    沈十七拿起其中一步細細的看起來,發現顧景淮還在那些小字的旁邊寫下了黑色的批註。

    字跡雖然稚嫩,但是卻蒼勁有力。

    “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十七的心臟忽然之間像是停止跳動了一般,在那一剎那之間像是驟然停止了一般。

    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顧景淮小小的年紀就已經又那麼狠毒的思想了。

    那她又是什麼,顧景淮留下的後患嗎。

    “十七,你在做什麼?"

    顧景淮的聲音在沈十七的耳邊響起,沈十七猝不及防,手上的書險些掉在了地上。

    “你在看什麼?”

    顧景淮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沈十七的身旁,巨大的陰影將她籠罩住,氣勢帶著一種壓迫的感覺,

    沈十七勉強穩住了心神,臉上有露出了那種痴呆的神色。

    她大大方方將那本書擺在了顧景淮的面前,指著上面的圖畫說道:“弓箭。”

    在書的右上角,用墨水勾勒出了一把弓箭的形狀。

    那弓箭顧景淮是認識的,是年幼的他畫上去的,沒想到被沈十七發現了。

    不苟言笑的顧景淮輕笑了一聲,他低頭朝著沈十七問道:“十七,你認識字嗎?

    十七看了看那幾個墨色小字,搖了搖頭。

    顧景淮啞然失笑,原來十七隻認得圖畫,卻不知道那些字是什麼意思。‘’

    也是,沈家也不會費功夫讓這個傻子學習讀書習字。

    “不認識也沒關係,我來教你。”

    他摟著沈十七的腰,將她推到了椅子前面,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

    “我來教你寫你的名字。”

    他親自動手研磨,拿起放在書一旁的狼毫,輕蘸墨水,在一張宣紙之上,寫下了工工整整的一個沈字。

    “十七,你看,這是你的姓氏。”

    十七伸頭看了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顧景淮又提筆,在宣紙之上,重新寫上了沈十七的名字。

    “十七,這是你的名字。”

    十七的名字很簡單,寫在紙上也不過是寥寥幾筆。

    顧景淮讓她自己寫寫看。

    沈十七自己笨手笨腳的,怎麼都寫不好,最後寫了一張鬼畫符出來。

    顧景淮卻表現出了極大的耐心,抓住沈十七的手,一筆一劃的領著她寫。

    十七似乎還是有點天賦的,沒多久,十七就已經寫的有幾分樣子了。

    “不錯,寫的很好!”

    顧景淮對於自己的教學成果顯得十分的滿意。

    “來,我再教你寫。”

    他重新拿了一張宣紙,在上面慢慢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顧景淮!”

    “這是我的名字,你寫寫看。”

    或許是這幾個字太難了,所以十七寫的一點形狀都沒有。

    完全就是鬼畫符。

    顧景淮看出了她的為難,拉著她的手將狼毫放在了一邊。

    “實在不會寫就算了,休息一下我等下帶你去吃飯。”

    沈十七常常舒了一口氣,將那狼毫放下了。

    她仰起腦袋,對著顧景淮綻開了一個笑顏:“好!”

    宮中人心險惡,顧景淮自然是不會帶著十七過去的。

    他將沈十七留在了將軍府中,讓一個丫鬟照看他,自己帶著王瀝川和傅景義去了宮中。按照地圖上的指引,他們走的都是一些偏僻的小路。東走西拐走到郊外,最終走上了綿延的山路。。

    爲了保護沈十七的安全,翠娥會一直隨身跟在她的身邊。

    沈十七掀開了轎門朝著外面看去,深秋時節,萬物凋零,山中多處可見是嶙峋的山石,還有錯綜複雜的山路。

    她微微的動了動身子,卻見身後鋒芒一閃,翠娥拿了一把匕首,直接朝著她刺來。

    沈十七反應比較快,側身躲了過去。

    誰知翠娥在動手,想要直接去刺沈十七的眼睛。

    將軍英明神武,絕不能因為一個傻女子斷送了前程,現如今將軍已經因為她和皇室反目成仇了,她斷然不能再容忍這個傻女子再繼續禍害將軍。

    既然放狗弄不死她,那她就

    沈十七眼疾手快,飛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臂,讓她片刻都動彈不得。

    翠娥以為她只是個傻子,但是看清楚她眉宇間的殺意,以及那眼眸之中閃爍著的寒光,她頓時感覺血液正在倒流。

    這個女人不是傻子,她到底是誰,接近將軍到底有什麼目的。

    小鄧察覺到了身後了異樣,靠著懸崖邊緣停了車,還不等他下車,車廂裡面的兩個女人就已經從轎子上面跳了下來。

    翠娥手裏麵拿著一把匕首指著沈十七,目光忌憚。

    看到小鄧從前面走過來了,她立立刻開口喊道:“這個女人在裝瘋賣傻,你快殺了她。”

    小鄧不為所動,反而站到了她的對面。

    此時翠娥渾身冰冷,她頓時明白了什麼。

    小鄧抽出了長劍,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翠娥連連後退,身子已經靠在了懸崖邊上。

    她此時早已經驚恐萬分,她是想除掉沈十七,老爺說了她陪著少爺長大,以後或許還能給將軍當個同房丫鬟,以後做個姨娘。

    沒想到將軍竟然會帶了一個傻女子回來,這一點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只是沒想到這一切都沒這麼簡單,這個女子,,,,,,

    “你等著,你給我等著就算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她扔下了匕首,轉身看了看身後的萬丈深淵,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

    小鄧將她手上的匕首一同扔下了懸崖,那懸崖深不見底,又沒有什麼植被,這麼毫無防護的跳下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條了。

    沈十七冷冷的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又坐會了轎子裡面。

    小鄧走向前去,掀開簾子問她:“現在該怎麼辦?”

    沈十七語氣冷冷的說:“她是自己失足掉下懸崖的,與我們無關,我們只管按照計劃趕路就是了。”

    小鄧不得不佩服她,在旁人面前,她一副痴憨的模樣,在他面前就一副冷冰冰的感覺。,

    她顛覆了他對女人的認知,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如同她一般會演戲。

    這個問題他不得而知,只能重新坐上馬車,朝著前方走去。

    抵達軍營之後,果然有人接應,因為沒說過翠娥的事情,所以也就無人問起

    傅景義說道:“現在將軍還在皇宮的牢獄之中,不過卻也做了完全準備了,沈姑娘不要太過於擔心。”

    沈十七縮著身子不說話,似乎帶著很宮變擔憂。

    王瀝川忍不住的破口大罵:“什麼公主,比那土匪幫裡面的李三娘還要厲害,得不到男人就要搶,搶不到就抓人進大牢,這是什麼做派。我看咱們也不用在這軍營之中呆著了,咱們十萬大軍團結起來,直接殺入皇宮,把將軍救出來得了,當個將軍處處受管束,還不如佔山為王,當個土匪頭子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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