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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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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還在與本王鬥氣麼

    左傾在廊外聽著二人的對話,心下憤憤不平。王妃有時真是不知好歹,王爺都把如此珍貴的鳥兒送予她了,她竟還生著悶氣。平日裏王爺就是太寵著她了,導致她無法無天的。

    “你不去見王爺,以後你都別去了!過兩月王爺把你忘了,你哭都來不及!”他大聲嚷嚷道。虞姝聽此言,撅著嘴趴在桌上悶聲不快。白昕生生嚥下一口惡氣,擼起袖子往門外走,左傾見她氣勢洶洶地朝自己駛來,不由倒退兩步。

    “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白昕怒斥道。

    左傾臉紅脖子粗,撇過頭不與她計較。白昕跟著虞姝前,在暗衛中還得聽他的管教,如今她改頭成了管事婢子,與他倒是平起平坐起來,有時還爬到他頭上撒野。

    白昕怒嗔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把我當啞巴?你也配?”左傾冷幽幽地道。白昕見他還敢回嘴,剛準備給她教訓瞧瞧,餘光卻瞄見遠處一襲紫金長袍款款而來。

    她愣了愣,眼尾攜上一抹笑意迎上:“婢子參見王爺。”

    左傾見林淮推著顧燁寒親訪,心下一驚,忙走到垂花門前恭迎。

    顧燁寒不動聲色地斜睨二人,目光朝著宅子看去:“王妃呢?”

    “和羅先生在房中呢。”白昕回道。顧燁寒不再理會二人,推著輪椅駛入廊中。

    顧燁寒在書房時坐立難安,乾脆不等小丫頭自己親自來見她,他是一個成人,何必與小娃娃一般見識。

    他就不信了,小丫頭看見他真要躲著他去。

    剛入內室,顧燁寒就瞧見虞姝正圍著南鳥痴痴發笑,她笑聲清脆悅耳,似朗月下的夜鶯,不經意間將顧燁寒這幾日的陰霾一掃而空。林淮咳嗽兩聲,虞姝詫異地回過頭,眸子對上顧燁寒的瞬間,腮幫子鼓了鼓,踏著金鈴響脆爬上軟塌,放下幔帳。

    顧燁寒墨眉微挑,果然還在置氣。

    林淮與羅道面面相覷,默不作聲地一同出了房。顧燁寒推著木輪走到床邊,撩起幔帳一看,小丫頭捲縮成一團正“面壁思過”,小身板活像個粉嫩糯米糰,乖俏地令顧燁寒啞然失笑。

    “還在與本王鬥氣?”顧燁寒撈過她的手臂,讓她坐在自己跟前。虞姝垂眸不語,小腮幫子鼓囊囊地。

    脾氣還挺倔。顧燁寒抬手戳破她的腮幫,虞姝沒料到他有如此舉動,小嘴發出“噗噗”地滑稽聲。

    “哈哈哈哈哈……”顧燁寒放聲而笑,粗糲的手指溫柔地捏上她軟嫩的小臉,“怎麼?想一輩子都不理本王了?”

    “王爺欺負人……”

    虞姝鼻子一酸,淚水啪噠一聲砸入他的手心。她哭得細聲細氣,惹得顧燁寒的取笑瞬時禁了聲。他抬起她的小手擱入自己的掌心:“那日打得疼麼?本王看看。”

    他言語憐惜暗藏幾分愧疚。虞姝默不作聲地盯著他垂下的長睫,胸口的悶氣倏地消散許多。她的手掌不足他的一半,白嫩軟滑,指尖微微透著些許的紅潤。顧燁寒收回手,撫摸她的頭:“不置氣了如何?本王以後再也不打你。”

    “我以為王爺再也不喜歡我了……”虞姝小聲小氣地嘟囔,委屈地嘴角一扁一扁。他那日如此嚴肅,瞧得她膽戰心驚,“我知曉自己淘氣不專心,可……可是王爺真的好凶……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兇我了?”

    “好,本王日後再也不兇你。”顧燁寒爽朗地應下。虞姝吸了吸鼻子,這才走下軟塌,乖乖地坐在他身旁。顧燁寒牽著她的手走到金籠跟前:“這鳥兒喜不喜歡?”

    “喜歡!”虞姝點點頭,“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七寶!”

    “為何?”顧燁寒笑著問。虞姝眼珠子轉悠兩下,吐了吐舌頭:“因為我是初七時嫁入王府的。”

    顧燁寒的指尖微微一滯,無奈地搖搖頭。小丫頭哪裏知道嫁人是什麼,更不知她小小年紀已為人妻。他低下深邃的眉眼,嘴角勾起溫潤的笑意:“姝姝喜歡在王府麼?”

    “喜歡!我要一輩子都呆在王府!”虞姝笑著回。

    她言語天真卻篤定,顧燁寒狹長的眼眸寒冰消散,熠熠生輝。他推著輪椅來到桌前,執起她這兩日的練字帖仔細翻看。虞姝見他又在檢查功課,侷促緊張地立在原地。

    她的字雖說還是歪歪扭扭,卻進步不少。

    “過來。”他溫和地喚。虞姝乖巧地走到他跟前。“不喜歡寫字麼?”他心知虞姝並非是真的貪玩,林淮曾與他說過,虞姝看起藥冊來是很專注的。虞姝扁了扁唇,點頭道:“密密麻麻地,寫起來很無趣。”

    “是挺醜的。”顧燁寒評價。虞姝瞪圓了眼,委屈地盯著他瞧。顧燁寒拍拍身旁的圓凳,示意她坐下。虞姝小短腿爬上凳子,聽話地坐在他跟前。他拿過毛筆放入她手心,而自己則是執起她的手來,在宣紙上落下筆。

    他離她很近,近得虞姝能聽聞他淺淺的鼻息。他的墨發垂下,有一縷落在她的肩頭。王爺的衣襟有很好聞的薰香味,虞姝尖著鼻,貪婪地嗅了嗅。

    “專心!”顧燁寒蹙眉,溫聲呵斥。虞姝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走神。他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地在紙上抒寫著。待寫罷,他輕聲問:“知曉本王寫的是什麼字?”

    “虞姝,我的名字。”虞姝咧開嘴笑,言語似沾了糖沫,甜得人心情舒暢。王爺的字很好看,端端正正又不失大氣。爲了她能瞧懂,顧燁寒沒有寫草書,筆尖沾了墨,在“虞姝”旁又寫下三個字來。

    “顧……燁寒?”虞姝念出聲兒來。

    “知曉這是誰的名諱麼?”顧燁寒問她。虞姝“咯咯”笑得歡快,腳踝一搖一搖,惹得金鈴陣響。她驕傲地揚起眉:“自然知道,這是王爺的名諱。”

    “寫字並不難,要敢於下筆,姝姝下筆前磨蹭太久,所以紙上染了墨,才坑坑窪窪。”他耐心地教導她,虞姝趴在桌上,臉龐一不小心染了墨跡。顧燁寒無奈地垂下眼瞼,將她臉上的墨跡拭去,可越是擦,墨反而暈染地越大,腮幫子頓時成了小花貓。

    “可是……我害怕寫錯,所以纔不敢下筆。”她抿著唇,失落地道。可越是怕錯,反而錯得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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