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似乎很喜歡陪著本王的王妃玩耍，就連洞房花燭夜也不忘來找姝姝。”顧燁寒言語殺意疊疊，顧乾軒對虞姝的殺意自她要嫁給自己的那一刻便開始，他接近虞姝，定是暗藏鬼胎。

    顧乾軒揉了揉眼來：“皇后反正已經娶回來了，又不會跑，朕為何要著急洞房？倒不如在園子裡四處撞撞，說不定能撿到一隻嬌俏的小雀兒。”他說罷，目光毫不客氣地對上顧燁寒。二人視線火光電閃，左傾看著直冒冷汗，虞姝卻像是瞧不見一般，扯了扯顧燁寒的衣角，輕聲道：“王爺您別生氣，聖上並沒有欺負我。是虞姝的不對，虞姝不該亂跑。”

    “自己養的金絲雀就應該好好看管，否則有朝一日飛入別人的籠子裡都不知曉。”顧乾軒諷刺道。顧燁寒自是明白他話語中的刀光劍影，他從容地道：“反正是別人送的金絲雀，走丟了再叫那人給本王送回來便是。更何況本王家的金絲雀都會自個找尋回家地路來，旁人想留也留不住。”

    金絲雀本人·虞姝聽得糊里糊塗，她看了看王爺，又看了看聖上，剛想開口問話，卻聽王爺道：“走吧。”虞姝點了點頭，牽著顧燁寒的手離開甬路。

    待他們回到熱鬧的園子，剛好放起煙花來。虞姝滿眼皆是漫天盛景，她雙手合十，輕聲道：“希望王爺的腿能早日好起來。”虞姝虔心禱告，聲音雖小，卻清楚地傳入顧燁寒的耳裡。

    “既然要許願，為何不給自己許一個願望？”他問。

    虞姝滿眼真誠地道：“因為王爺就是我的全部啊！”

    “……”

    顧燁寒的手指微微一滯，他失言地笑笑，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是被一個小孩兒給撩了。

    ……

    次年，夏至。

    知鳥悶聲地叫著，虞姝剛從凜書閣回來就吵著要換衣裳。白昕見她面色潮紅，又一直扇著胸口，著急道：“姑娘這是怎麼了？”“勒死我了……”換下襦裙後，虞姝終是吐出一口氣來。她這一身水杏襦裙還是前月剛做的，八歲的虞姝個頭長得快，身子也在發育，自是隔不了多久又得換新衣。

    “白姐姐，我最近總覺得胸口悶得厲害，而且有點疼……”她捂著胸口道，“我是不是生病了？”白昕思索了片刻，瞧著她微微隆起的小籠包子，噗嗤一聲笑出來：“王妃越長越大了，想必不久之後就是大姑娘了。”

    “真的麼？”虞姝欣喜道。

    “是啊，我瞧著王妃都已經高了不少呢。”白昕摸了摸她的腦袋，這兩年來，虞姝都快到她胸前了。虞姝靦腆地笑：“我真希望我快些長大！這樣我就可以被塞小人了。”

    “塞……塞小人？”白昕不解。虞姝想了想，將聖上的話告知白昕，白昕聽得臉紅脖子粗，狠狠跺了跺腳，聖上真真是輕浮，怎能跟王妃說這樣的話呢。

    “你別聽聖上瞎說，那是他騙你的呢，王妃不會被塞小人的。”白昕道。“可是孩子不都是從母親的肚子裡掉出來的麼？不塞進去怎麼掉？”虞姝問。

    白昕不知該如何回答，畢竟她也沒有嫁過人，更不知曉生娃娃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聞那是要等成親時，喜婆再來告訴自己的事兒。虞姝年紀小，喜婆自然不會告訴她這些。

    “白姑娘，您曬的乾貝好了，要不要我幫你收進來啊？”李嬤嬤在門外問。白昕匆忙替虞姝換好衣裳，道：“不用了，我自個來就是！”

    ……

    書房內。

    顧燁寒撐著柺杖已在院中走了足足一個時辰。林淮覺得奇怪，他的腿應該全然無事了纔對，可是他走多了仍是會感覺疲憊。書房內院的人早已遣散在外，屋中獨有顧燁寒與林左三人。

    “還是不行……”顧燁寒聲線低沉，仔細聽去甚有幾分氣惱。林淮心知顧燁寒著急，如今邊疆戰亂，已經傳來兩三次戰敗的訊息。顧燁寒雖遠在京城，但心中仍是掛念邊疆戰事，他是一個將軍，若是可以的話，他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上戰場。

    “王爺，此事自是急不得的，”林淮輕聲道，“我已經飛鴿傳書給我的師弟，他那頭認識胡人的大夫，聽聞胡人大夫很會治療腿傷，到時候我請來給王爺治療。”

    “有勞費心了。”顧燁寒擔憂的並非是自己的腿，他擔憂的是戰事。林淮似是瞧出他的憂心忡忡，問話道：“您要上戰場的請願書又被聖上駁斥了麼？”

    顧燁寒頷首，眉眼似攏了層陰霾，他嘆息道：“若不到萬不得已，皇兄絕不會讓本王上戰場去。”

    “您是去保家衛國，又不是去做其他什麼，聖上如此為難真真是不該……”左傾憤然道，話音還未落下，一侍衛敲了敲院門，左傾止住言，前去開了門。扇門剛開啟，虞姝的小腦袋已湊了進來，她調皮地看向左傾：“王爺可在裡頭？”

    “在，王爺現在……”左傾正要說王爺有要事處理，虞姝已經邁著輕巧的步子入了院內，左傾連忙追趕上前，虞姝已經穿過了廊前入了屋子。還未瞧見她，顧燁寒就聽見虞姝腳踝的金鈴叮鈴作響。

    他散去眼角的憂愁，抬起下顎道：“你怎麼過來了？”

    “王爺，白昕姐姐說我快長成大姑娘了！”虞姝歡喜道。一有什麼好訊息她就喜歡與王爺分享，自己快長成一個大姑娘，這……這應該也算得上是一個好訊息來吧。

    “長成大姑娘又如何？不過就是多吃一碗飯罷了！”左傾道。

    虞姝現在可一點都不害怕左傾，她朝著他吐了吐舌頭：“你自然什麼都不懂！若我成大姑娘了，我就可以有小娃娃了。”

    左傾：……

    林淮：？？？

    顧燁寒見識過大場面，並不慌張：“誰告訴你長成大姑娘就有小娃娃我的？”

    “我自己發現的！”虞姝自豪道，眼底那得意洋洋的眼神似乎在說“這還需要誰告訴麼”，“別人家的夫人都有小娃娃，就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