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鼓了鼓腮幫子，比起再嫁一次的風光，她更喜歡與王爺在一塊兒。若是不能嫁給王爺，那與別人在一塊兒還有什麼意義來。她眸子微微一動，倏地靠近顧燁寒幾分，認真地問：“那我可以再嫁給王爺一次麼？”

    顧燁寒愣了愣，這丫頭看來還是個孩子，等她情竇初開時再說此話就知自己有多愚蠢來。他眼底盡是對待孩子的柔情，故意哄騙道：“不能，你只能嫁給自己真正心悅的人。”

    “可我真正心悅的人就是王爺啊！”虞姝苦惱道。顧燁寒勾唇：“那是因為那個人還未出現。待他出現的時候你自然而言想著與他在一塊兒了。”

    虞姝對他而言，如若親人一般。他自然不會輕易地將虞姝許配給一些普通的男子，配的上虞姝的人，自然得經過他親自擇選。虞姝聽得疑惑不已，所以自己不能與王爺一輩子都在一塊兒麼。她咬了咬唇，手指緊緊攥著顧燁寒的衣：“那若是那個人不出現，是不是我就可以與王爺一直在一塊了？”

    她的想法永遠都是這般清奇，顧燁寒無奈地勾勾唇。等她長大後，自然什麼都懂了。

    入宮後更是熱鬧，文武百官坐了一院。待吉時時，顧乾軒一身紅袍，攜著新後入了高堂。顧乾軒的神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興喜，抿著的薄唇攜著一縷寒意。雖著紅衣，卻瞧不見任何喜慶的意味，反而溢著殺意。

    虞姝跟著顧燁寒朝著顧乾軒行大禮說恭喜，抬頭時卻見顧乾軒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他的眼仿若隔了山海，虞姝瞧不清他的息怒，唯覺悲涼。一旁的新後鳳冠霞帔，身姿絕豔。聽左傾說，她是楚國來的公主，滿是異域風情卻豔壓眾人，與顧乾軒站在一塊兒更是郎才女貌。

    “恭喜聖上娶得新後，望聖上與皇后百年好合。”顧燁寒拱手道。顧乾軒冷冷一笑，卻問向虞姝：“姝姝，今日是朕的大喜之日，你有什麼想對朕說的麼？”虞姝眨了眨眼，道：“希望聖上能每天都開心。”

    顧乾軒笑笑，罷手道：“好，朕每日都開心。”待回了客席，虞姝輕輕拽了拽顧燁寒的衣：“王爺，我怎麼覺得聖上好像有點不開心？今日明明是他大喜之日纔對，可他一直都沒有笑過，好生奇怪啊。”

    顧燁寒揉了揉她額間的發：“姝姝為何這麼關心聖上？”

    “因為他是王爺的哥哥。”她的回答理所當然。顧燁寒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道：“聖上並非是不開心，這只是姝姝的錯覺罷了。”娶新後前，顧乾軒是拒絕的。楚國雖與南淵交好，但他不願拿自己的婚姻成為兩國友好的橋樑。

    但無奈百官勸說，再加之太皇太后的壓力，顧乾軒只好娶了楚國公主。他如何能開心，這並非是他的選擇。

    聖上這個職位，可沒那麼好當的。

    顧燁寒深幽的目光看向高高在上的顧乾軒，眸子裡滿是諷刺的笑意。

    ……

    宴席方過，眾人在園子裡看戲。顧燁寒剛入園子，就有幾個大臣圍上前來討好，無奈，他只好讓虞姝自個去找永樂玩耍。虞姝剛入蘭園，就見一隻白色的小影子從草叢裏穿過，她眼前一亮，朝著那白影子追去，白團影子越跑越快，直接穿入了假山林子裡。

    虞姝追得急，待白團影子停在樹下時她已累得氣喘吁吁。翻開草林，映入眼前的是一隻小白兔子。虞姝擼起袖子正要抱起它來，小白兔子蹬腿一跳，消失在了假山後。虞姝撲了一空，險些吃了滿嘴的草。

    “你怎麼來這裏了？”

    一聲清淺的問話自身後傳來，虞姝回頭看去，見是顧乾軒正坐在不遠處的亭子內饒有興趣地看向她。他已換下一身紅裝，穿得閒散卻有威儀，胸前衣襟處兩條巨龍盤旋著。

    虞姝詫異地走向他，請安道：“聖上萬安。”

    “免禮吧。”顧乾軒蹙了蹙眉，收回目光。虞姝躊躇片刻，入了亭子：“聖上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你現在不是應該洞房麼？”“哈？”顧乾軒笑了，“你小小年紀知道洞房是什麼麼？”

    虞姝愣了愣：“就是新娘子與新郎住在一個屋子內。”

    “他們在一個屋子內作甚你可知道？”顧乾軒又問。虞姝誠實地搖搖頭，她與王爺大婚的時候，王爺並未住在她的房中。虞姝雖是奇怪卻也並未放在心頭，王爺可是個大忙人。

    顧乾軒壞心漸起：“那是因為要在房中造小人，要把一個小娃娃塞入姑娘的肚子裡！”顧乾軒說罷，做了一個塞的動作。虞姝嚇得倒退幾步，小娃娃塞入肚子？那……那豈不是很漲？

    “怎麼？害怕了？”顧乾軒挑眉。虞姝捂著小肚子：“你騙人，哪有拿小娃娃往人肚子裡塞的，會死人的！”“哦，”顧乾軒笑了，“那你捂著你的肚子做什麼？”

    虞姝紅著臉，狠狠嗔了一眼顧乾軒，氣急敗壞道：“那聖上你怎麼不去塞皇后的小娃娃，反倒在這裏坐著？”顧乾軒一噎，剛吃的茶水險些堵在喉嚨口，他無非是壞心地逗逗虞姝，卻被她反嗆了一口。

    這丫頭知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若知道什麼叫做塞小娃娃的話，她還敢對自己如此放肆的說話麼。

    “朕沒有心情，這個皇后並非是朕想娶的，”顧乾軒嘆出一口氣來，“屋子裏太悶了，朕想透透風。”他說著，懶散地依著身後的柱子，抬了抬下巴，“你要不要陪著朕說說話？”

    “你是不是不開心？”虞姝下意識地問。

    顧乾軒冷笑：“你這丫頭真不知曉是聰明還是糊塗，朕都說了不想去洞房了，難道還開心麼？”虞姝扁了扁小嘴：“可娶了自己不喜歡的人也一樣可以開心的。王爺當初不就是娶了我麼？他以前也不喜歡我啊，現在與我在一起時不也是開開心心的？”

    顧乾軒啞然：“你這是在勸慰我呢？還是在炫耀你與四弟多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