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妖靈震盪
端雲英憑藉着自己出色的輕功,帶著水蓮接連閃躲走山攻擊,雖然體型瘦小,但是在帶著一個人的情況下面對走山的強大攻勢仍然表現得遊刃有餘。
水蓮則是在此間隙急忙向易瀟灑喊道:“大俠,能夠聽見我說話嗎?”
“大俠?是有人在叫我嗎?”易瀟灑定睛向下方望去,藉着月光的輝映,隱約看見了兩個人的身影,而自己腳下這個怪物正在對這兩人進行攻擊。
“哇,難怪動靜這麼大,原來這個山妖正在和人戰鬥,我該怎麼辦?”易瀟灑別說和妖族戰鬥了,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大俠,你腳下的妖物名為走山,請將手中的鎖妖釘打在它的頭上!”水蓮生怕自己聲音太小,上面那人沒聽見,於是又用盡全力發出請求。
“雖然還是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隻要把我手上這根鎖妖釘打在腳下這片土壤之中應該就可以了吧?”念及此處,易瀟灑不再懷疑,將手中的鎖妖釘插進了身下的土壤之中,再順便補上一腳,將整根鎖妖釘徹底插進走山的腦袋上。
鎖妖釘在走山的大腦內極大地抑制了走山妖覈對於妖靈的控制,這使得走山部分妖靈回收到妖核之中,而部分來不及回收的妖靈則猛地從走山身上釋放出去。
“轟!”由妖靈激盪而成的衝擊波向四周散開,將走山腦袋上的易瀟灑直接震飛。
走山妖靈被完全封鎖,現在的它失去的妖靈的驅動,已經動彈不得了。
易瀟灑翻了個身,整個人如同風中落葉,不由自主地在半空中飄浮著,而眼前就是一片璀璨的星空。隨著易瀟灑的墜落,他又看到了跪坐在地上,全身脫力的走山,顯然妖靈遭到封印的走山已經無法再爲所欲爲了。走山的威脅已經被解除,如果它就是當前天書世界所面臨的劫數,那麼此時的自己已經成功完成了任務,也算是不負少周的期待了。
不過好在易瀟灑在墜落的過程中被人接住,最終安然落在地面上。
接住了易瀟灑之人便是端雲英,她見易瀟灑除了受到了一些驚嚇之外似乎並無大礙,便心生疑慮,立即對他的身份產生懷疑。在地面上站定之後,端雲英將手按在劍柄上,冷冷地向易瀟灑問道:“你是什麼人?”
易瀟灑看了一眼端雲英即將拔劍的手勢,軒眉道:“喂,女俠,我可是幫了你們制服了那個名為走山的怪物,你對我就這個態度嗎?”
水蓮知道端雲英為什麼會有如此表現,她的內心也有同樣疑問,不過看在對方幫助自己鎮住了走山的份上,水蓮上前解釋道:“大俠,你也別怪我師姐的態度冷漠,因為我們覺得你不像是一個平常人。”
“你說我不是平常人?”
水蓮的這番話著實讓易瀟灑嚇了一跳:“難不成我修繕者的身份被發現了?可是不對呀,少周並沒有告訴我修繕者能給我帶來怎樣身體上的變化,那是怎麼被發現的呢?抑或是說她們有其他猜想?”於是他好奇問道:“你們從哪看出我不是平常人的?難道只是憑藉着我出現在走山腦袋上,就覺得我很厲害了?”
端雲英質問道:“在鎖妖釘打入妖的身體中時,會產生妖靈震盪的現象,你為什麼一點事都沒有?”
易瀟灑撓了撓頭,蹙眉道:“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水蓮向易瀟灑解釋道:“可能你對妖物並不瞭解,妖物的體質天生獨特,會透過獵殺其他物種獲得妖靈,妖靈越強的妖物理論上戰鬥力也更高,我們剛纔遇到的走山就是一隻妖靈極為強大的妖物。妖靈對普通人的身體會造成侵蝕、干擾、阻塞內息的影響,想要對抗妖靈的影響,除非學會我們的降妖心法,而在這個江湖中除了我們冥仙派之外,就只剩下一個不入流的除妖門也會降妖心法。可是剛纔走山被封印時產生的妖靈震盪竟然沒有對你造成任何影響,這一點確實讓人不解。”
“除了冥仙派還有除妖門也會降妖心法……喂,你們該不會認為我是什麼除妖門的吧?”易瀟灑忍俊不禁,沒想到自己剛出茅廬便能造成這些奇妙的誤會。
“錚!”
端雲英拔出了佩劍指著易瀟灑的咽喉:“如果你不是除妖門的人,你的身份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
易瀟灑見端雲英的劍鋒正指著自己的咽喉,莫名地感覺到咽喉處產生了一股寒意,這令他不寒而慄,他舉起雙手道:“女俠,請你冷靜一點,我如實供述,我名叫易瀟灑,我爹名叫易年華,我們家從曾曾祖父開始就世居淮海村,唯一的身份也就只是漁民而已,真的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
端雲英不等易瀟灑說完,便收起了手中的劍,隨後另一隻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誒誒,怎麼回事?”易瀟灑突然被異性抓住了手腕,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水蓮則是微笑地對易瀟灑說道:“別擔心,端雲英師姐只是在確認你的身份。”
易瀟灑打量著端雲英:“端雲英,原來你叫這個名字啊。”
端雲英冷冷看了易瀟灑一眼,然後放開他的手腕,轉頭對水蓮道:“他並不是妖,並且身上也沒有任何內功護體,能夠從走山的妖靈震盪之中全身而退,真是奇蹟!”
“等一下!”易瀟灑突然敏銳地發現了一個事實:“你們明知走山的妖靈震盪會對我這個普通人造成嚴重的傷害,卻還讓我替你們將鎖妖釘打入走山的腦袋上,這不是讓我替你們送死嗎?”
“可你現在不是還能生龍活虎地跟我們說話嗎?你的樣子好得很!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便請離開,我們還有一位故人需要悼念。”
端雲英不理會易瀟灑,她向着蘇雲秉之前被壓的地方眺望,然而那裏已經被走山身上的泥土和落石堆成了一座小山,徹底失去了蹤跡。想起前一刻還是活生生的同伴,此時已經煙消雲散,端雲英的眼眶溼潤了,她眨了眨眼,硬是沒有讓淚水流下一滴。
水蓮也撇過頭去暗暗啜泣,這一切發生的都太過突然,她還難以接受蘇雲秉已經死去的事實。
易瀟灑心中暗忖:“聽說這冥仙派是專門為除妖而生的門派,如果我所面臨的劫數就是妖族的話,那麼日後在江湖中行動,還需要多留意這個冥仙派纔是。”
在給了兩人緩和情緒之後,易瀟灑對她們說道:“兩位女俠,如果你們不忙的話,可否商量一件事?”
水蓮輕輕把頭一點:“念在你幫助我們封印了走山的份上,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
“賞賜?說得好像我要向你們乞討一樣。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一下兩位,你們知道萬年碑嗎?”
“萬年碑?”水蓮麵露疑惑,只能看著端雲英,等待她做出回答。
“傳說萬年碑是一座高逾百丈的巨型天然方碑,通體為灰白色,晶墨玉紋理,但其質遠比晶墨玉堅硬穩定,世上再削鐵如泥的神兵都無法傷其分毫,因此萬年碑亙古以來從未損壞。”說到這裏,端雲英向易瀟灑問道:“你問它做什麼?”
易瀟灑笑道:“在下與萬年碑有些淵源,想要去會會這位老朋友。就是太久沒見了,路途生疏,所以還望兩位女俠能幫忙指個路。”
“很抱歉,我也從未去過萬年碑,想要指路的話,建議你再問問其他人。”
端雲英正想帶著水蓮離開,然而水蓮卻拉住端雲英的手,站穩腳步對易瀟灑說道:“不過我知道有個人走南闖北多年,我想他一定知道你要去的這個萬年碑在什麼地方!”
“哦,你說的這個人是誰呀?”
“他就是御風者王務農,傳說中能與風對話的男人!”
易瀟灑不由得發笑:“能與風對話?真的假的?”
水蓮正經地介紹道:“御風者平生最愛伴風而起的感受,這令他自在且輕鬆。據說王務農在風中漂浮之時,渾身上下被風力包裹,與風同行,隨風而動,似乎是風在吹著他前行,又似乎是他操控著風同進。被風吹拂之時,他如同飄絮,僅憑微風都能讓他飄向遠方,彷彿是在施展一套無上的輕功。當年王務農還隨著風一同飄到了我冥仙島上,這讓我也有幸領略到了這位傳說中的人物。”
“與風同行……有點意思,那我該怎麼找到他呢?”
“在渡海城以南五十里處有一座名為踏浪鎮的小鎮,王務農告訴我他喜歡吃那裏的閔氏薏米粥,如果人在附近,他早上都會在那裏用飯。你現在往踏浪鎮的方向前進,到明天早上抵達踏浪鎮不成問題,至於你會不會碰到王務農,那就要看你的運氣啦。畢竟像他那種隨風而動的人居無定所,想要見到他完全只能憑緣分了!”水蓮對王務農表現出了明顯興趣,提到他時總是娓娓而談。
易瀟灑會意,從水蓮口中得到踏浪鎮的具體方位之後,他便向兩人告別,連夜趕路前往踏浪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