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黃色的陳按照，伴隨著綠色的茶葉，流了一毯子。

    小六額角流出了鮮血。

    他沒有吭聲，眼中卻寫滿了驚慌。

    皇上，皇上知道了……

    有些瘦削白皙的十指，抓住了地毯。

    “嗯？”穆然冷笑了聲，“怎麼？不說話了？”

    小六猛地抬頭，眼中淚水竟是佈滿了，他雙膝並用往前跪著走，一邊朝穆然撲去，一邊嗚咽哭泣著：“皇上，皇上，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這都是爲了皇上您啊！”

    穆然冷眼看他，一腳將他踹翻在地：“你在茶中下讓朕精神崩潰的藥，說是爲了我？”

    “不不不！”小六手蹭破了皮，他卻沒有絲毫感覺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穆然的跟前。

    “皇上，皇上，你就饒了奴才吧，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六扯著嗓子哭嚎著，“奴才，奴才，奴才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穆然眼神陰沉的看他。

    小六身體一抖，瞬間萎了。

    他垂頭喪氣的跌坐在地上，舌頭在口腔中打轉的為自己尋找辯解的詞彙。

    他聲音很低，有些語無倫次的敘說著，兩眼陷入了回憶當中：“奴才……都是爲了您……”

    穆然眉毛微微的蹙起，聽到了他在講什麼。

    小六胡言亂語的，竟是在說，他所做的這一切，只不過是爲了能夠留在他身邊。

    穆然低頭看他，覺得他有些不對勁。

    隨著小六七零八碎的講述，穆然算是聽明白了。

    小六給他……不，準確的說是給原主下藥，只是爲了能夠留在他身邊。

    只有原主嗜血殺人的性格越來越深，那原主就會一直依賴於他，他就可以永遠的成為原主最為信任的人。

    因為別人都懼怕肆意殺人的原主，而他則是唯一一個不怕，還會給他遞刀子的人。

    他害怕，害怕原主當上皇帝之後，會越來越優秀，他身邊的人就會越來越多，而他一個在皇宮中算不得什麼的無名小卒，就會被遺忘。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原主。

    在衛頃房間裡丟下雪清膏，是爲了找牛業的事，好幫助他剷除牛業。

    “呵。”穆然對於他講述的原因，沒有絲毫的興趣，“你這叫喜歡朕嗎？你這分明就是自私。”

    穆然冷冰冰的話語，直接打碎了小六的橫在高空的心臟。

    可，穆然還是沒有絲毫留情的繼續訴說：“你這麼說，難道朕就會感動了嗎？自以為把自己放在爲了朕的制高點，實際上，做的每一步卻都是爲了你自己。讓人作嘔。”

    小六搖搖欲墜，雙眸中灰暗一片徹底喪失了那絲光芒。

    當甜蜜糖衣被剝離之後，剩下的，就只有名喚慾望的黑色東西。

    腥臭無比。

    小六自殺了。

    他突的站起來，撞死在了一側的木柱子上。

    臨死前，還瞪著烏溜溜的黑色眼珠，直勾勾的盯著穆然，似是不甘，又似是在喃喃自語的用眼神詛咒他。

    不管是何種原因，穆然都沒了心思去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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