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揚！”穆然眼神急切的看著季揚的背影。

    季揚卻似是沒有聽到穆然的呼喊一樣，走的飛快，直接朝樓下走去。

    穆然抓緊一側的樓梯扶手，就要朝下面繼續跟去。

    然而，拐角的樓梯口處卻是突然出現了程濁的影子。

    程濁笑眯眯的看著穆然，說：“雪兒，你來找我的嗎？”

    穆然腳步一頓。

    想起來程濁所在的一班就是在他們樓下的一層班級。

    穆然剛要開口說說自己是去找季揚的，程濁就繼續開口道：“好巧，我也是來找你的。”

    穆然到了喉嚨處的話語，一哽，嚥了下去。

    他瞥了眼已經消失不見季揚的背影，想著，等會兒上課後就能夠再次看到季揚了。

    等到下節課下課，他再去找季揚吧。

    打定主意，穆然兩三步走下了樓，對程濁聲音溫柔的道：“你來找我有事兒嗎？”

    程濁長相精緻，非常的好看。

    在醫院裏穿著病服的他，自帶著一眾病弱的脆弱美。

    現在，他換上了藍白色的校服，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朝氣。

    活力滿滿。

    陽光打下來，照在他的臉上，簡直就是一副畫一般。

    穆然眼裏滿是驚豔。

    心中對程濁充滿了憐愛。

    程濁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

    程濁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好意思的事情，臉頰上升騰著兩坨粉紅，像是淡粉色的雲彩一般，瞅的穆然看他的眼神更添上了一層對於自家弟弟的關愛。

    穆然下意識的將手抬了起來，想要去摸一摸程濁的腦袋。

    然而剛剛抬到一半，他就發現了一個事實——

    程濁比他高。

    高的還不止一點，而是一個頭那麼的高。

    穆然心有不甘的放下手，心中有些許悲催。

    程濁扭捏著小聲說：“雪兒，下午的體育課，你能不能讓讓我？”

    “讓讓你？”穆然想到程濁剛剛好的身體，直接說，“下午的籃球聯賽難道你還要參加嗎？你的身體纔剛剛好，不如就坐在觀眾席看我打籃球吧？”

    程濁心中一動，差點就一時衝動答應了。

    對於這樣莫名其妙的不理智行為，他眸光微暗。

    臉上的表情還是沒有變化的低聲道：“雪兒，現在已經是高三下學期了……重點班從下星期開始就不能夠再上體育課了。今天的這一次籃球賽，可能也是我打的最後一次了……”

    說著，程濁微微的垂下了頭，他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臉頰隱藏在陰影裡，自動的為他帶上了濃重的失落和悲傷。

    穆然心一揪，連忙道：“沒關係，等到放學後，我也可以陪你一起打籃球！”

    “真的嗎？”程濁雙眼發亮的抬起了頭。

    他唇角控制不住的翹著，看起來異常的開心。

    穆然心中軟的一塌糊塗。

    程濁真是太小可憐了……一句話竟是也會這麼高興。

    他連忙肯定的點頭，說：“當然！”

    “雪兒真好！”程濁笑眯眯的，清澈乾淨的少年音，帶上了一點撒嬌的意味，聽起來莫名的有些甜膩。

    穆然將他看做了弟弟，所以沒有絲毫的不適感，相反的，滿滿的歡樂。

    程濁繼續開口說：“那……下午的體育課……”

    穆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好你的！絕對不讓你出絲毫的差錯！”

    “嗯！”程濁微笑著，宛如一個精靈般的王子。

    不遠處等著穆然追上來的季揚站在原地，往身後看去。

    身後空蕩蕩的，只有幾個不認識的同學在那裏走來走去。

    並沒有他期待的人。

    季揚臉有些黑的朝身後走了幾步。

    不遠處的樓道口，他心目中的老大，最喜歡的朋友，正在和他……不，是他們所有人最討厭的人站在一起談笑風生，那畫面看起來讓季揚渾身不舒服。

    上課鈴在這個時候打響。

    穆然和程濁道了別，離開了原地。

    季揚見狀也朝著樓上走去。

    在路過面帶笑容程濁身側的時候，故意冷哼了聲。

    他眼神看程濁，想要從他臉上找出什麼東西。

    然而，他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個發現讓季揚更加的氣惱。

    他腳步沉重的踩在樓梯上。

    不行！他一定要向老大問清楚！

    明明他應該是老大最討厭的人，為什麼……老大現在竟是和他那麼的親密！

    穆然坐在位置上，坐等右等，纔等到了季揚進來。

    季揚的臉色並不好看，讓穆然更加的疑惑。

    許是因為穆然心裏面裝著事情的緣故，這節課也是過的非常的快。

    這一次下課，季揚並沒有直接離開教室出去，而是來到了穆然的身側，陰著臉和穆然說話：“老大，你這一星期一直和程濁在一起嗎？”

    程濁兩個字季揚說起來異常的順口，似是念了成千上萬遍一樣，穆然發現了什麼，他眨眨眼道：“對。”

    周圍同學注意到來了人之間古怪的氣氛，一個個圍上前來，想要聽八卦。

    季揚見狀，拉著穆然的手腕走出了教室。

    他故意沒有去樓下，而是拉著穆然到了男廁所裡面。

    現在是高三下學期，再過不久就要高考了。

    課間也沒有多少人來廁所，

    此刻更是沒有一個人。

    季揚放心大膽的和穆然說話：“老大，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怎麼了？”穆然不動聲色的說，“難道我不能和程濁做朋友嗎？”

    季揚面色震驚，他有些不可思議的咬牙道：“老大，你忘記了程濁對你做的事情了嗎？”

    穆然身體一僵，意識到自己將要揭開什麼東西。

    他嘴唇微動，道：“什麼？”

    季揚狐疑的上下打量著穆然，以為他是在跟他開玩笑。

    他確認穆然臉上沒有絲毫玩笑的意思後，心裏滿是不敢置信，他低聲道：“老大，程濁對你做了什麼？竟是讓你將事情都忘記了？”

    穆然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他想要開口和季揚說，讓他快點把事情說出來。

    可是卻似乎有一隻大手掐住了他的喉嚨一樣，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終於，季揚發泄了一通後，聲音壓低，咬重讀音對穆然說出了真相——“老大，你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程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