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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功法再變

    無盡海域,張乙不曾想到,自己能夠再次來到這個地方,此刻的他,心中的戾氣剛剛平定,當他遙首野望之時,回想起那一年的孤島生涯,不由的感慨萬千。

    那時流落孤島,幾十年裡幾乎從未放棄過,想要離開那個鬼地方,可是哪怕百般努力,卻根本無法達成心願,而現如今,自己在臨無盡海,卻是隻需輕輕一跨,便可覽盡無盡海的風光,前後一對比,總很難不讓人為之感慨唏噓。

    十幾風光偏好,卻只有巴掌之地,如今若想,可看遍九州十地,這大概就是常言中的物是人非,那時只見天高地闊,可是卻有一種,好像這天地,卻是那一口只待跳出去的深井。

    人之一物,或是聖人,大概也難免會生出煩惱,會因為某些原因,而使得情緒波動起伏。

    如此張乙對此刻的自己,突然變的這般感性,他倒是也不覺奇怪,唯一讓他感到怪異的,卻是偏偏上一刻,滿腔的戾氣沖天起,而此時偏偏,又被這流年與山水,佔去了心神。

    好在這樣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當他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那好像不因風波的起伏不定,而自我波濤洶涌的無盡海,心中的某一根弦好像被撥動,那一刻只見張乙眼中的滄桑之意,頓時如同潮水般褪去,且緊跟著而來的,便是那,好像世界崩滅,也不能讓其生出一絲波瀾的歸墟。

    此刻張乙的眼神,很難不讓人生出敬畏之心,好像無上道經裡所說的一樣,天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而張乙此刻,所給人的感覺,卻是站在那裏的他,根本不在乎世間萬物的生,亦或者去在乎世間萬物的滅,他就是他,死也是這樣,活也是如此,此刻的他,好像只是爲了闡述兩種事實,存在或者滅亡。

    張乙此刻的眼神,是那樣的深不見底,又好像是,一眼可以看盡他的一切,哪怕那最為神秘的,藏在靈魂最深處的秘密,在在此刻也顯的是那樣的無關緊要。

    張乙就這樣站著,好像要這樣站他個萬古長存,好像要站他個亙古不變。

    狂風起,不見波瀾,波濤洶涌,如同要滅世,此刻卻無有一絲清風。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從站定在那裏,好似要化身塑像的張乙,卻從始至終,都都沒有動過一下,哪怕就連最輕微的,心理活動都沒有變化過。

    那一次,他進入那種玄妙的神態,就成爲了如今這幅,不知生為何物,又不知死是什麼的樣子,他就在那裏,靜靜的站著,時光一晃便是兩年。

    這兩年中,張乙從未有過任何變化,這兩年中,他好像融入自然,誰人都知道的存在,可是或許除了那聖人之外,卻又是誰人,都沒有把其拿在手中端詳的資格。

    兩年過後,又過了兩年,而此時的張乙,給人的感覺,依然好似如同之前一樣,還不知道要持續到幾時,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偏偏異變迭起,此刻,張乙那雙好比歸墟般的眼睛,在目光一閃一逝之際,當那股好像要吞盡萬物的氣息消失不見之時,其眼中所有的,只有無限的平靜,好像這天地寂滅,都不能讓他改變絲毫。

    再然後,張乙的身上,徒然生出一絲,好像要讓這方天地,都不得不低頭的氣息,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氣息,又滾雪球似的,變的越來越濃,好像要撐破這片天,又好像要踏破這片地,才肯罷休。

    當張乙的身上,傳出異變之時,整個無盡海的生靈,都變的,不是顫慄不已,便是那些強者,幾乎在那麼一瞬間,全部看向張乙所在的方向,此刻有太多的強者,想要前來一探究竟,但是他們又幾乎完全一致的,在同一時刻,放棄了這一念頭,不是他們不想知道,是誰人在那裏攪動風雲了,而是他們儘管不甘心,卻也是因為,理智最終戰勝了衝動,從而讓他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不去得罪一個站立在這方世界,最頂級的強者的對立面。

    常言道,斷人仙路至仇,只能是一方的血流乾,魂燃盡,這樣這場仇怨,纔可以徹底放下。

    如此儘管這無盡之海,大多是披鱗帶甲之流,但是這也不意味著,他們連這點智慧都沒有,非要因為那什麼,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原因,硬要與張乙起衝突,從而使得自己,以及無數的族人,成為染紅無盡海的罪魁禍首。

    所以儘管他們心裏清楚的很,如果能夠在張乙突破之後,境界還未穩定之前,能夠把他拿下吞食掉,便可以硬生生的,把大道垂青於張乙的福祉奪到手,從而極有可能讓自己跨過那一步,不僅可以雄霸玄黃,更可以破碎虛空,白日飛昇,但是當他們想到了,如果出現萬一的情況,自己的謀劃失敗了,自己就可能成為,導致自己一族滅絕的罪人,那一刻就連一些最有野心的傢伙,都選擇了按兵不動。

    此刻的他們,或許是真的,怕了那種預想會變成真實,但是就此時此刻,其實這些傢伙,更好像是因為,再等出頭鳥登臺,而後看情況,要不要做那隻,靜候多時的黃雀。

    不過對於別人有著什麼的心思,張乙此刻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且更好像沒有一絲多餘的時間,去思考會不會有不長眼的傢伙,在自己突破之際,把自己當成了一枚大藥,想要想方設法的弄到手,直接吞食或者煉人丹。

    此刻的張乙,他本人根本就被這一次的突破,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明明現在的自己,只是撞破了,那道化神與合體相隔的玄關,但是實際上,最令他感到震驚的是,他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他自己,在突破合體期的時候,其心境卻在此刻,跨入了傳說中,只有標誌着聖人境界的第五層。

    不過就此刻的情況,他儘管想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變故,但是此時此刻的張乙,當然不會因為突然發生的變故,就被駭的六神無主,忘記了此刻的自己,究竟最該做什麼。

    此刻晉級合體期,這一境界,雖然與張乙的多年的夙願,飛昇仙界還有不小的差距,但是如今能夠進階合體期,卻已經是太多的修士,傾盡一生都無法達到的境界,對於此就算張乙,自然也沒有什麼不滿意的。

    從踏上這條路那天算起,僅僅用了五百多年,便成為一名合體期修士,享有八千多年的陽壽可以揮霍,這又如何不讓張乙,為之感到自豪和欣喜?

    不過因為此刻踏破玄關的欣喜,以及此刻晉級合體期之後,覺的自己該為下一步做安排的他,突然因為識海中,又有一段新的經文出現,對於此儘管張乙,早就有所預料,但是此時此刻,因為看到了經文的內容,卻也不由的使他,一下子把所有的,與這段經文無關的念頭,拋之腦後。

    這一次不是這篇經文,依然如同前幾次一樣,深奧的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但是卻因為這一次,出現那段篆文的內容,僅僅在那麼一剎那,便奪走了張乙的心神。

    這一段經文所闡述的,只是關於,他每一次突破之後,識海中所浮現的那一段段經文的總綱,且這一次其不再遮遮掩掩,而是直接告訴了他,以往所見到的,究竟是什麼。

    開始的時候,當張乙看到,關於以往所看到的那些經文,都屬於一篇名叫《蝶變》的功法,那一刻他突然覺的,這根本就土到了極點,但是當他腦海中生出這樣的念頭之後,僅僅在那麼一剎那,卻又因為想起了一段,古老的傳說,而頓時猛然驚醒。

    那一刻,他覺的自己方纔有那樣的念頭,真是蠢到了極點,關於修仙,古老相傳中,便有那麼一位聖人,以他為例,闡述了修仙的真諦,蝶我之變,是我夢蝶,還是我為蝶夢。

    關於這一傳說,之前的時候,不是張乙不願相信,而是他根本就難以想象,那亙古不變,萬古不朽的存在,又怎麼可能與那,彈指可滅的蝶兒掛鉤?

    但是等到此刻,當再次突破的他,看到了腦海中那段篆文,當他看到了那所謂的功法總綱,《蝶變》之後,那一刻的他,他根本在難自持,在難保持冷靜。

    此功法闡述了,那一段段篆文的精要,那一刻當張乙看到了,其功法對於每一個境界的劃分,那一瞬間,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囚困著他的囚牢,頓時在某種無上偉力之下,當場化為塵埃。

    蝶卵,出殼,成型,結繭,化蝶,見我!

    看到這種等級劃分,而後等他想到之前,所見到第一段經文的時候,所看到的所謂的,《莊周夢蝶經》,突然之間他明白了太多太多。

    就此刻的張乙,他雖然不敢斷定,對於修仙一道的劃分,是否還有更精妙的闡述,但是就此時此刻的他,卻堅定的認為,就算以後再見到,對於修仙一道,更為精妙的劃分,他也不會被其改變,自己對修仙的認知。

    此刻的他,更是腦海中電光一閃,突然明白何為夢仙,此與真假無關,與亙古不變的歲月同樣無關,有關的只有,自己對修仙一道的理解和定性。

    上古聖人是蝶?上古聖人萬古不朽?

    但是僅僅因為見我二字,張乙突然生出一種,他自己起初不敢相信,但是隨著時間流逝,卻又極為肯定的心念:我為蝶,蝶卻不是我!蝶或存或滅,道跡亦現亦癮!只等見我,便是聖人,蝶是聖否?或聖是蝶否?知我自身,便可尊稱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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