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血染三郡(上)
但凡前來截殺張乙的人,沒人想的到,張乙會如此兇悍,他就像一隻孤狼,被人獵殺,瘋狂奔逃時,依舊沒有忘記,露出尖銳的獠牙,撕碎打他的主意的人,且受傷後的張乙,其瘋狂程度,簡直駭的那些前來擊殺他的人,膽寒不已,如今如果不是不能後退,或許不管是跟在張乙身後追擊的人,或者前面截堵的人,絕對沒有現在這麼多,而也因為看到了張乙的瘋狂、兇悍和冷血,已經入局的人,慢慢的也陷入了瘋狂,張乙必須死,因為他們不想往後餘生,活在噩夢之中。
大唐十一郡,而張乙想要回到靈縣,他最少要橫穿三郡,才能進入河東,這還需要排除,相距崑崙最近的天南郡,以及他的家鄉河東郡,如此想要活著橫穿三郡,其實對於現在的張乙而言,可以看成是九死一生之舉。
如今距他離開天南郡,至少還需橫跨幾千裡的疆域,而從殺了趙三四人開始,引爆殺劫,他每時每刻,都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那些人從來不給休息的機會,那些人爲了殺死他,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那天晚上因為老天也在幫他,那些人雖然緊追不放,可是終究再也沒有機會,把張乙圍起來,如此儘管張乙的處境極其糟糕,可是還算是有些能夠騰挪的空間,就這種情況,張乙不好抱怨什麼,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追殺他的行列,張乙殺起人來,就越是狠辣果斷。
一路上,但凡想要對他不利,或者已經對他出手的人,只有機會,張乙哪怕受傷,也要絕殺對方,他的表情很是冷漠,他的心其實也是冷的,他的眼中只有刺骨的冰寒,他從來不與任何人多說一個字,一心趕路的他,僅僅只用五天的時間,所殺的人已經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了。
此刻的張乙,煞氣逼人,此刻的張乙,走到那裏,老遠就能夠讓人聞到濃郁的血腥味,此刻的張乙,看起來極為悽慘,臉色慘白,眉宇之間還積鬱著淡淡的黑氣,可是對於這些,他根本沒有時間去理會。
在張乙趕路的這段時間裏,他就連吞服丹藥,都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煉化,他甚至忘記了,瘋狂的吞食丹藥,卻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他去煉化,將會留下莫大的隱患,他只想著活命,活著回到靈縣,他只求自己的法力不會枯竭,有太多的廝殺在等著他,比起所謂的後患隱憂,被人活捉或者擊殺,纔是最悲哀的,他張乙絕對不讓自己,落的一個那樣的下場,哪怕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死在衝鋒的路上。
如今的他好像和夢界的他合體了,在夢界的時候,當他一無所有的時候,爲了追求和理想,他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如同今天這樣的廝殺,甚至比起今天這樣的廝殺,其還要瘋狂更甚。
也因為這樣的原因,儘管他竭力的剋制自己,不讓自己入魔,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死在他的手裏,張乙漸漸的發現,他對血生出了無盡的渴望,那種感覺,就像是久困沙漠之中的人,對水的渴望一般。
張乙知道有這樣的感覺的自己,分明極為不對勁,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大開殺戒的渴望,生與死儘可丟棄,只求在他還活著的時候,能夠痛痛快快的殺一場。
八月二十三,張乙帶著一身傷,走出天南,走進劍南,此刻的他精神極其奮亢,全身的血液都在瘋狂的燃燒著,此刻的他卻又極其的疲憊,身上受了那麼多的傷,暫且不提,整整被追殺了七天七夜,如果可以的話,其實此刻的張乙,真他媽的想睡他個一萬年。
只是他哪裏有這樣的機會?追殺依舊,且自從離開天南之後,張乙就一種錯覺,別人對他的追殺,其實從那一刻算起,才真正的進入了高、潮,此刻的他,儘管尋一些人跡罕見的地方趕路,但是到現在為止,只是過去了半天的時間,他就已經經歷了,五場廝殺,雖然這些人裡面,並沒有高手存在,但還是給他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不分晝夜趕了七天的路,張乙身上的丹藥,其實已經沒有剩下多少了,還有那麼遠的路要走,張乙知道,不管他願不願意,還是必須儘快找一個修仙市坊,去補充即將告罄的丹藥還有靈石。
但是現在的他,好似舉目皆敵,如此想要得以儘快補全所缺之物,而不讓那些人,在把自己包了餃子,必須拿出一個周密的計劃,儘管他知道,對於如今的他,其實不管作何打算,都和周全掛不上鉤。
......
又經過一番廝殺,丹藥、靈石已經告罄的張乙,終於走進了蜀州城,此刻的他,基本已經到了極限,他知道自己即將要做的事,其實與找死沒有什麼區別,但是此刻的他,卻不得不邁出那一步。
八月二十五,張乙帶著一身疲憊,來到了一間名叫“唐樓”商樓門前,此刻的他臉色蒼白如紙,而不久之前剛換過的衣服,卻因為每走一步,就會把傷口崩開,映出出的鮮血,在他的青袍上映出朵朵梅花,此刻的他有些搖搖欲墜,但是他的眼睛依然亮如繁星,且加上他身上縈繞著的讓人心悸的煞氣,以及撲鼻的血腥味,卻沒有哪個人,敢小覷他。
“公、公子,不、不、不知您需要些什麼?小、小人能為您做些什麼?”
唐樓屬於劍南唐家,唐家幾乎獨霸劍南,不管什麼人來這裏,從來就沒有人敢鬧過事,如此在這裏的小廝,不管面對什麼的樣的客人,他們都能以不卑不亢的態度去接待,甚至隱約之間,還會帶出一絲高高在上的姿態,好似他們就是這唐樓的主人一般。
唐三看到張乙走了進來,起身迎了過去,還未走到張乙的身邊,便聞到了那撲鼻的血腥味,且感覺到了那幾乎凝為實質的煞氣,他能在唐樓謀生,其不僅能夠得到豐厚的報酬,且還會滿足他那,被很多人都為羨慕的虛榮心,如此唐三其實已經把唐樓,當成了他的家來對待。
如此這般糟糕的張乙,走進了唐樓,唐三瞬間生出幾分厭惡之感,那一刻他張嘴就要呵斥出聲,但是就在這一刻,等他與那一雙,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睛對視的時候,那一剎那,好像墜入九幽,耳畔頓時響起無數冤魂的哀嚎,且那一刻他整個人,都好像被血海包圍,心神巨震的他,此刻有一種錯覺,如果自己敢把想要說出的話說出去,那麼一下刻,等著自己的,必將是極為悽慘的下場。
唐三知道在劍南,沒人敢在唐樓鬧事,更何況殺人?但是如果他敢得罪,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此人必定會立刻要了他的命,如此在那麼一剎那,唐三丟了所有的驕傲,喪失了所有的膽氣,那一刻那原本,想要呵斥張乙的話,也變成了結結巴巴,帶著顫音的哀求。
他敢肯定,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必定感覺到了自己之前的態度,如此感覺自己,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且這個時候,依然還有半個身子,陷在其中的他,如今什麼都不求,所想的只是,眼前這個人,能夠大人大量,不與他計較。
他委身唐樓已經有些年頭了,大人物見過不少,惡人也見過不少,兇人也見過不少,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見過像張乙這樣的人,僅僅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令他心生一種,即將死無葬身之地的感覺。
“可是...張兄?”
其實此刻的張乙,就好像一個快要爆、炸的火藥桶,且尤是,他對惡意更是銘感到了極點,所以那一刻,儘管唐三已經收起所有的惡意,且正帶著哀求的目光看著他,他依舊是有點難以壓制心中的殺念。
這一路上,想要殺他的人,可謂是用盡了手段,像此刻的唐三,也被他當成了,那種想要麻痺他,好有機會偷襲他的人,如此如今,不願也不敢,在讓自己受傷的張乙,根本就無視唐三的可憐,且哪怕知道現在動手,更會讓他的傷勢加重,處境變的更加不妙,但是他依然忍受著,好似被撕裂的感覺,開始調動為數不多的法力,打算一拳把唐三打死。
而就在這時,他的耳畔,卻恰巧突然傳來一聲,好似不敢確信,但是又帶著濃濃的驚喜的驚呼,這聲音有點熟,張乙敢肯定自己一定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聽到過,那一剎那,因為這一道聲音的緣故,不由的讓他分了心,從而導致那即將要轟出的一拳,也不由的被迫停下。
“唐、唐昊?”
“哈哈~張兄,人生何處不相逢,沒有想到能在這裏遇到張兄,寒山一別,只聞張兄的訊息,卻沒有機會,在見張兄一面,小弟想要與張兄把酒言歡一番,也難尋機會,沒想到今天,卻在這裏遇到張兄,真不知道讓小弟,該怎麼說纔好呢!”
“是嗎?能夠在這裏與唐兄相逢,張乙也倍感驚喜,不過不知道唐兄能否告訴張乙,你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
唐昊再次遇到張乙,真的如同他所表現出來的一樣,驚喜至極,甚至都讓他不由自主的忽略了張乙如今的情況,如果不是從張乙的口氣中,聽出了一些別樣的味道,他都不會發現,此刻的張乙,其實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唐昊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下一刻他的臉色,卻突然變的極為難看和擔心,難看是因為有人把張乙傷成這樣,擔心的是害怕張乙,就此倒下,但是他知道張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知道自己如果不把事情說清楚,張乙定然會時時刻刻的防著自己,且儘管他非常想要知道,張乙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更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最應該做的,就是先讓張乙相信他。
心中的好奇,儘管依舊濃烈,可是唐昊卻看的出來,此刻的張乙,怕是連一分都不能多耽擱,所以他便壓下心中的好奇,而後快速的把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簡單明瞭的交代了一遍。
而在此期間,張乙一直緊緊的盯著唐昊,關注著他的每一個表情,關注著唐昊的每一個動作,關注之後唐昊所說的每一個字,因為他現在誰都不願相信,也不能相信,好在他從唐昊那裏看到的聽到的,全都是真誠,且尤其唐昊好似無意的講出,他是這唐樓的少爺,告訴了張乙,哪怕是化神期大佬,都不敢在這裏鬧事。
那一剎那,張乙提著的那一口氣,終於崩散,那一剎那,原本還殺意澎湃的他,連多餘的一個字,都沒有說出的能力,只覺眼前一黑,便徹底的昏死了過去,雖然他知道,自己本不應該這麼做,但是此刻的他,卻完全喪失了控制自己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