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陰謀下
林飛頗為期待張乙會怎麼做,如此此時沉默不語的他,靜坐在大殿裡,就自己之前的一系列安排,頓時陷入了沉思。
林飛這一次要搞張乙,所有的計謀都建立在,張乙現在羽翼未豐和無垢道人還未收張乙為徒,他可以藉助他的身份,以勢壓人的基礎的上。
決定要從許諸那裏著手,就是不打算給張乙說話的機會,像田彪二人對付許諸一樣,簡單而又粗暴。
他是掌門之徒,或許是爲了把他培養成優秀的接班人,他剛剛突破道胎期不久,便被封為執法堂副掌印使,雖然是三名副掌印使之中,排名最後的一位,但也絕對算的上位高權重。
所以他打壓張乙的方式,當然也不會捨近求遠,從這方面著手,不僅可以避免一些沒有必要的麻煩,而且還可以藉助輿論,堵住悠悠之口。
這兩個月剛好他坐鎮執法堂處理事務,門中長老級別以下的門人,包括那些核心弟子,包括那些門中宿老的直系門人,如此等等,只要證據確鑿,他都有權直接處置。
如此現在要對付張乙的林飛,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全都佔了,出於這樣的原因,靜坐在那裏的他,想了一會兒,也沒有想到,還有什麼不足的地方。
可是依然可以從他的臉上看到不淺的陰霾,卻根本作不了假,雖然他自覺,在對付張乙一事上,天時地利人和全被自己佔了,可是不管他如何自欺欺人,到了最終卻依然有一道關口,沒有把握闖過。
無垢道人如果要插手,不管他的計劃如何,最終的結果,要是能夠完好無損的脫身而出,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林飛的計劃是,栽贓陷害許諸,在人證物證齊全的情況下,直接給張乙的頭上扣上一個御下無方,且蛇鼠一窩之名,張乙要是去救許諸,那麼便從張乙的家裏找出賊贓,如果不救便以許諸告發張乙為由,抓了張乙,然後從張乙的家裏搜出賊贓。
當然如果張乙的速度夠快,趕上了解押許諸前往執法堂的人,那麼不待他說什麼,就直接以他爲了掩蓋真相,想要殺人滅口之名,給他定罪,當場與他動手。
到時候張乙要是打不贏自己安排的人,便當場將其擒拿,除了之前安排好的,就再給他多加幾條罪責。
其一藐視宗門戒律,私自動手,其二生性貪婪,事發之後不僅不知悔改,反而打算殺人滅口,其三強行干預執法堂公正執法。
到時候數罪併罰,就算不能一次性把張乙打死,也絕對可以把他踩入泥潭,等到張乙被踩進泥潭,那時還不是想讓他生就讓他生?想讓他死就讓他死?
當然要是到時候安排的人,不是張乙的對手,被他強行帶走了許諸,這樣的話,要對付張乙,就更簡單了。
第一條人贓俱獲,第二條爲了掩蓋真相直接搶許諸,第三條找個就會弄死許諸,嫁禍於他,說他這麼做是爲了殺人滅口,到時候讓他百口莫辯,何況倒那時,爲了安全起見,或許可以不給張乙說話的機會,直接弄死他。
如此不管是哪種情況,只要速度夠快,且強力執行下,根本不給張乙說話的機會,以最短的時間,把這件事辦成鐵案,大事宣揚的情況的下,就算到時候有人出面保住張乙的性命,林飛覺的他自己也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面對千夫所指的局面,張乙也決然不能再繼續留在道門。
“就看我和你在他們的心中,誰的分量夠重了,如果你對他們來說,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重要,死亡或者找一個誰也不認識你的角落,苟延殘喘的度完餘生,便是你的結局。
如果你在他們心目中,比我想象的還重要,這一次算是讓你逃過一劫,有那麼多人可以為我所用,替我去死,你要相信我,一次逃脫不算什麼,下一次你絕對必死無疑。”
林飛最終還是壓下心中的隱憂,且這時,他突然整個人氣勢一變,只見他的眼中射出兩道懾人的神芒,而淡淡的王霸之氣,更是瞬間撲面而來。
因為事情涉及到了無垢道人,以及無垢道人一脈,所以對於對付張乙一事,他把其當成了一場豪賭。
之前的時候,他的呢喃之語,其實並沒有把話說完,實際上他在賭張乙在道門的那些大佬心中的地位,夠不夠分量的時候,也想瞧瞧他在門中的那些人的心目中的分量。
他知道自己這麼做,其實尤為不應該,但是他林飛根本就沒有退路可言。
在別人的心中他是掌門之徒,且他天資極高,更是有望成為下一屆掌門的風雲人物,可是誰知道,他內心深處,對任何人都不能言說的苦楚?
本來以他的資本,就算是最終與掌門之位錯失交臂,他也不需要那麼沒有安全感的,且爲了解除威脅,甚至多次鋌而走險。可是實際上,有著不得不這麼做得苦衷的他,因為被別人強行拉上了賊船,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不過關於這樣的情況,他雖然也後悔過,尤其是想起掌門的悉心教導,想起掌門的厚愛,想起掌門的盈盈期盼,往往出現這種情況,後悔便像是一條毒蛇,開始瘋狂的噬咬他的心臟以及靈魂。
但是都說賊船好上,下船難,尤其在他禁不住誘惑,越陷越深的情況下,他只能把良心挖出來喂狗,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以此來麻痺自己,以此來給自己鼓勁,就算不止一次想到,這樣下去,等待著自己的定然是無盡的絕望,也只能咬著牙堅持著。
有時候林飛在想,時間要是過的快些該有多好?他真的累了,現在的他,活著沒有靈魂,這樣的日子,他不止一次幻想,能夠早日結束該有多好?
雖然身不由己的他,依然在不停的作惡,但是害怕自己抗不過去,連害死門中驕陽,不敢心生愧疚之意的他,是真的希望他本人墜入無盡深淵的那天,能夠早日到來。
......
“一切都準備好了,只要人一到,不管那人來或者不來,都將會按照計劃進行,如果那人速度夠快,半路截住那二人,執法隊也會在他們動手之際,全力出擊,這一次把打神鞭都動用了,於師兄覺的咱們會允許他不伏誅嗎?”
於戰離開林飛那裏,讓李琳帶著一票人前往張乙的住處,讓韓東帶著一票人去盯緊田彪那裏之後,他本人便帶著孫浩和趙元,直奔執法堂。
雖然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可是因為林飛極其重視這件事,作為林飛最為倚重的下屬,於戰自然要親自來執法堂坐鎮,以保萬無一失,或者有什麼變故,可以隨機應變。
等到來於戰到執法堂之後,因為乾坤未定,他整個人的神經一直緊繃着,如此連現場的氣氛,都給他帶的緊張至極。就這樣今天當班的執法三隊副隊長,海大富終於忍受不了這種氣氛,出言打破了沉默。
“乾坤未定,變數太多,還是不要掉以輕心的為好,那人不是普通人,雖然實力不強,可是弄不好......”於戰厲色的盯著哪怕笑起來,也帶著三分煞氣的,胖的像個球一樣的海大富看了一眼,然後便鄭重其事的說道,不過說著說著他便收了聲。
之後等他給了海大富一個你應該瞭解的眼神,便不待海大富說話,又繼續說道:“海師弟莫非不懂,小心駛得萬年船的道理?還是忘了自己如今的地位是怎麼來的?莫不是海師弟認為你有今天的地位,是因為你真有掌握乾坤之能?還是你覺的,只要你“海閻王”辦事,必定手到擒來?嗯?”
之前於戰說話的時候,對海大富還算客氣,但是等他再次開口,或許是因為海大富的漫不經心,激怒了他,這時等到於戰再次說話,瞬間讓只要報出“海閻王”之名之後,就定然會把還未進入內院的弟子,嚇的無事也肝顫的海大富,臉色變的慘白且冷汗淋漓。
他海大富確實聲名在外,但是他曉得就他那點兒手段,比起眼前這位,根本就是孫子見了爺爺,甚至是曾孫子見了曾爺爺。
他因為一肚子壞水兒,且總是揪住別人的小辮子不放,更有把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鬧的人心惶惶之能,至此便被人送了個“海閻王”的雅號,意思是他管的不僅寬而廣,且一肚子的壞水更是深不可測。
可是他這位讓人聞海變色的“海閻王”,在於戰跟前,或許根本連提鞋的資格都沒有,於戰之前的時候,可是被人喊過“活閻羅”的。於戰他都比不上,那於戰背後站著的林飛,對他而言更是隻有仰望的份兒。
今天這件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雖然他不夠資格讓於戰說給他聽,但是他既然能夠被人家抬到這個位置,其心智又豈能和他的長相劃等號?
因此在那麼一刻,當於戰的話音剛落,早已變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海大富,頓時如同一個陀螺一樣,飛快的旋轉起來。
“董陽你帶三個人前往那人的院落外侯著,只要這邊兒一有動靜,立馬帶著證據趕回執法堂,如果誤了事,你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黃自忠你帶五個人去接應梁楊二人,記住一定要把人給我完完整整的帶回來,且如果有人阻攔,殺無赦!”
別看海大富長的像只豬,但是既然他能被於戰之流看重,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就像現在這樣,等他給別人分配任務的時候,不僅做到了令行禁止,而且被他點名的人,對於他下的命令,卻是除了堅定的執行,哪怕連一個人都沒有對此提出什麼質疑。
看到這樣的結果,於戰還算滿意,而看到於戰臉上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剛纔被其嚇的不輕的海大富,這時才堪堪的鬆了一口氣。不過既然於戰沒有再說什麼,他自然不會沒事找事,現在看著於戰靜靜地坐在那裏等待起了結果,便立即奉上一杯上好的茗茶。
然後胖的像只豬一樣的海大富,頓時就化身為世俗皇宮裏麵的太監,如同伺候完他們的主子,悄聲退出房間之時,因為不敢打擾對方,且整個過程都不曾弄出一絲動靜,嘖嘖~以他這樣的體型,能做到這一點,這還真是有些辛苦他了呢。
......
“唉~可惜了!”
“沒什麼可惜的,一切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現在收網是不是早了一些?”
“這麼做,那小子的壓力可就大了。”
“樹不修不成材,玉不琢不成器,壓力大點兒也好,逼一逼那個小傢伙兒,看看他還有什麼驚喜是我們所不知道的。”
“哈哈......那讓那小子知道了,還不恨死你這傢伙?”
“小兔崽子,他敢!?”
“哈哈~”
“......”
就在張乙離開庭院,直撲執法堂的時候,就在林飛靜靜地等待訊息的時候,就因為這一事件,把一些人的心思都調動起來的時候,在道門被稱為聖地的玉虛峰天一宮之內,包括無垢道人在內的幾位大佬,卻也對這件事倍加關注。
不過既然這幾位,都把目光投向了這件事,其自然不會那麼簡單,原來他們是打算藉着這件事,幹一票大的,把某條潛藏著的,或者某些條潛藏著的大魚釣出來。
之前的時候,他們說話的語氣雖然像是在閒談,可是方纔說話的時候,帶著淡淡的笑意,掃向崑崙山的某些地方的時候,其眼底的冰冷,卻在那麼一瞬間,讓天一宮大殿的空氣都驟然凝固,好在他們這些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的大佬,根本就沒有心思,去刻意透過什麼形式彰顯他們的威嚴,就他們而言,既然決定要殺誰,那就殺了了事。
如此也正因為這樣,在他們這些大佬看來,與其在這件事上糾纏,倒不如去算計,張乙這個“惹禍精”更讓他們感興趣呢,且如果不是這樣,之後也就不會有,等到提起算計張乙一事來,偏偏比拔除一些潛藏著道門的敗類,更讓他們笑的開懷的場面出現了。